影殺本是適合刺殺時用的武器,將其暗置於鞋底,在暗殺目標旁路過時,在其影子咽喉處輕輕一劃,便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完成刺殺。
阿離身材嬌小,正面戰鬥中使用影殺倒也得心應手。
她還沒有系統的學習功決,憑藉的只是用源力直接強化身體機能,提高敏捷度、反應力和爆發力量。只見她一個瞬身出現在匪盜身後,身子半蹲,從腰間抽出影殺在對方的影子上微微一劃,那匪盜身上便裂開一個大口,鮮血狂涌!
“是硬茬子!”有匪盜喊了起來。
原本狂歡的匪盜們紛紛拿起了武器,朝這邊奔來。
阿離稍微有些心虛的回頭看了一眼林回,她雖然已經是命源境的修行者,可畢竟除了林回之外,也沒有接觸過其他的修行者,她就像是一頭剛剛出生的幼虎,只有經歷了戰鬥、經歷了殺戮,將弱者踩在腳底、斬於刀下後,纔會知道自己在食物鏈中的地位。
林回朝她點了點頭:“不用擔心,你比他們都要強,再說了,這裡還有我給你兜底。”
得到了林回的認可,阿離安下心來,眼神再次變得沉着,腳下輕踏,嬌小的身體如同離弦之箭一般衝向人羣!
只見她在人羣之中閃轉騰挪,靈活的穿梭其中,手中的兩柄影殺每一次揮出就奪走一條性命。
影殺這個神階的法器,能夠切割敵人的影子造成傷害並不是它最強的能力,名爲影殺,更是因爲它自身的影子也有殺傷能力,正面戰鬥時,雙方兵刃相交,影子自然也會碰撞在一起,這時對方就會受到雙倍的衝擊,若是被影殺直接刺中身體,更是會受到雙倍傷害。只不過因爲能夠直接攻擊影子的特性,讓它更加適合暗殺罷了。
林回爲阿離選擇影殺也是有一部分自己的考量在裡面,他沒有告訴阿離影殺能直接對敵,只是說它可以通過切割敵人的影子造成殺傷,一是讓她的出招難以被敵人預料,二是讓她不直接擊傷人體,將注意力全部放在影子上,這樣或許至少能夠讓她減少一些殺戮過後對心智的影響,畢竟對於她來說,自己只是持刀劃過了別人的影子罷了,身後的人會如何死去,她不必再去看。
太平黨的匪盜嘍囉,境界最高的也就修源境中階,對上命源境初階的阿離根本毫無勝算。他們的視線都無法跟上阿離的動作,更不用提手中的刀能夠落在那個嬌小的身體上了。
手下們一個個倒下,太平黨頭領們坐不住了,紛紛也拿起武器上前:“你們退下,這小妮子交給我們!”
大頭領的修爲已有聚源境高階,是太平黨除了王真人之外修爲最高的人。此時他手持彎刀,一個縱身向着阿離逼近。
阿離畢竟戰鬥經驗不足,殺入人羣之後一心只想着快速削減對方的戰鬥力,眼睛只盯着地上的影子,沒能注意到後方逼近的大頭領。
當!
彎刀上凝聚了大頭領全力施展的力量,重重砍在阿離的背上。所有人都以爲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的時候,一聲悶響傳來,竟然反倒是大頭領口吐鮮血的倒飛出去!
大頭領吃下了自己全力一擊的十倍返還,當場斃了命,身體就像是斷線的風箏一般不受控制的在地上連着打了十幾圈滾,撞倒了一顆大腿粗的樹才停下。其餘頭領上前查看,驚訝的發現大頭領渾身骨骼盡碎,已經是死得不能再死。
連大頭領都被一擊斃命,那小妮子到底是什麼來路?!
頭領們看向阿離的眼神變得畏懼起來,他們又看向了王真人。
王真人慢慢起身,他已經感知到了阿離命源境初階的修爲,心中並不擔憂,只是一旁一直沉默觀戰的那個布衣少年更讓他看不透。
他看不穿少年的修爲,那少年彷彿只是一個普通人,這更讓他警惕。
“閣下是與我太平黨有仇麼?爲何毫無緣由的在此大開殺戒?”他沒有問阿離,而是向着林回問道。
“你不該問我,問她。”林回不想和這渣滓說話,神情不耐煩的擺了擺手道。
王真人心中隱隱有了些怒氣,他在太平山地界橫行這麼多年,從沒有人敢用這種口氣和他說話,只是現在他不清楚對方底細,也不太好發作,只得按捺下性子轉向阿離道:“小女孩兒,你與我太平黨有仇?”
阿離剛剛被大頭領砍了一刀,沒有受傷,只是腳步稍稍不穩,現在也已經站定,她看着王真人,眼中的殺意彷彿要衝出來,她忘不了,就是這個修行者殺了她的孃親!
“我叫黃離,黃家村人,你殺了我全村,殺了我孃親!”阿離咬牙。
女孩兒滿臉的憤怒,還有那要吃人的眼眸,讓王真人有剎那間的恍惚,彷彿回到了那一天,那個難纏的漂亮女人也是用同樣的眼神看着自己,那時他剛剛殺死她的夫君。
“是她的孩子嗎......難怪......”王真人喃喃道,越看阿離,便越覺得像死在自己手上的那個女人,假以時日,這小女孩兒怕也是一個美人。
“看來你我註定是不死不休的局面。”王真人冷聲道。
說罷,他調動體內源力,手上掐起法決:“你娘那日便是死在本座的陰陽合歡決之下,今日便用這招送你去見她!”
法決已成,攻擊蓄勢待發,可前方的女孩兒忽然不見了蹤影!
林回嘴角勾起,在他的視線中,阿離仍在原地沒動。
他沒有教她身法,也沒有教她攻擊類型的功決,這些功決修行起來很慢,不知道要花多少年,更何況以她現在命源境的境界也難以施展。
所以他將最容易上手,對於境界的要求也最低的的神階隱匿功決微塵教給了她。
從她入境的第一天,便開始修習微塵,雖然做不到林回那樣能夠讓聖境強者都無法察覺,但已經可以矇蔽命源境修行者的感知,除非修爲高出她一個大境界,否則根本無法感知到她的存在。
“她到哪裡去了!?”王真人慌了,他本能的知道那女孩兒在向自己靠近,可他怎麼也無法感知對方到底在哪,隨着阿離的腳步愈發逼近,他心頭就愈發沉重,最後竟無差別的胡亂攻擊起來,許多匪盜都死在了他那陰狠的功決之下。
“王、王真人,那裡根本沒人啊!”
“王真人手下留情!”
匪盜們苦苦哀求,可他們在王真人眼中不過是最低賤的存在,只是幫他爲非作歹的工具,這樣的工具他想要多少便有多少,這些匪盜的命加起來,也不如自己的珍貴,他決不能死!
“給我出來!你不是要殺我嗎?爲什麼躲起來!?你以爲這樣就能殺得了我?!”王真人的神色愈發癲狂,死亡的預感幾乎要將他逼瘋。
越是不在乎他人生死的狂徒,自己在面臨死亡的時候就越是恐懼。
“我不是在這嗎?”女孩兒冰冷的聲音從他的身後傳來。
“到底是什麼時候......”王真人下意識的回頭。
他只看到女孩背對着自己半蹲在他身後,看到一雙黑色的匕首劃過自己影子的咽喉,帶起了些微塵土,接着視線便開始降落,直至跌落塵土。
王真人授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