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趙長輕一愣,心裡迷惑,天使是哪個國家的使臣?
陰鬱了好幾天的天氣終於下起了一場瓢潑大雨,不過轉眼就過去了。
這場雨下完之後,天氣更加的燥熱。
蕭雲就着一場大病,順便賴在了書房。上午做復健時,趙長輕沒有讓她伴在身側,她便終日窩在書房裡,像冬眠一樣,哪也不去。
這天中午,兩人在書房裡一同用了午飯。這邊剛丟下飯碗,蕭雲那邊就爬到了搖椅上去。養成一個好習慣需要很多天,壞習慣一下子就培養出來了。
“要是再來點飯後水果,就太完美了。”蕭雲摸摸肚皮,美美的幻想道。
“蕭大夫好福氣,想什麼便來什麼。”呤月的聲音響起。
嗯?蕭雲一個激靈坐起來,轉頭一看,呤月正捧着一個粼光琉璃盞面帶微笑的向她走來。伸長脖子張望了一眼,白色的冰塊中間一片深紫。蕭雲大喜過往,語氣激動道:“冰鎮酸梅?”
“快擦擦吧!口水都流出來了,一點女人家的樣子都沒有!”一旁的趙長輕故意板着臉嗔道。
對他老氣橫秋的語調蕭雲早習以爲常,他只會動嘴說說,從不會真的對她怎麼怎麼樣,她的膽子也愈發變得大起來,不滿時可以瞪他一眼,或者冷哼一聲,直接無視他。
“一、二、三……”楊梅拿到手裡,蕭雲發現只有少少的幾顆,她眨眨眼,不相信的用手指仔細數了一遍,真的一共就十顆,“太小氣了吧?”
趙長輕手下筆走龍蛇,臉上淡淡然。慢聲道:“這些冰寒的東西最好少吃,食過量有害於脾胃。”
“但也太少了吧?還不夠塞牙縫呢!楊梅很貴嗎?”蕭雲埋怨了幾句,拿起一顆大的一口塞進嘴裡,氣鼓鼓的小臉登時掛滿了享受的表情,“好冰,好甜,好好吃!”
趙長輕手下練着書法,目光卻不時的掃過蕭雲。這個女人到底是屬什麼的?剛纔還像個不滿的潑婦一樣大聲喧譁,此時又變成一副滿足的小女人模樣。
蕭雲吃完一顆,再拿時。忽然想起屋子裡現在有她和王爺兩個人,人家主人還沒吃呢!她居然獨自霸佔着一整盤。於是不好意思的過去,拿一顆遞到趙長輕眼底下。說道:“喏,給你。”
趙長輕視線繞開她的手,看着宣紙,“都給你吧!”
“同一屋檐下,哪有吃獨食的道理?!”蕭雲看他一手壓着宣紙。一手拿着筆,便將楊梅送到他的脣上,十分自然的說道:“啊——,張嘴!”
楊梅被他的嘴脣碰過了,他不吃也不行。蕭雲得意的‘嘻嘻’一笑,趙長輕斜眉睨了她一眼。無奈的微微張嘴,就着她的手咬住梅子。
他清涼的薄脣碰到蕭雲的指尖,宛若溫柔的親啄了一口。蕭雲瞬間感覺一陣電流躥入全身,臉倏地一下被紅暈取代。嘴裡的楊梅不斷的向她的身體傳達着酸酸甜甜的滋味,彷彿甜到了她的心坎裡去。
“你的臉怎麼這般紅?”趙長輕不經意的瞥了她一眼,微微訝異道:“身子還沒好透?”他以爲是楊梅的涼氣導致的,便伸手過去。欲將她手中的琉璃盞拿過來,不讓她再吃。
“你幹嘛?”蕭雲一把將琉璃盞收到身後挺胸護着。作勢不給。
她一臉防備的樣子,好像是要了她的命似的。趙長輕又好氣又好笑,無奈的哄道:“等身子好全了再吃。
“一共才這點,還要收着?你也太吝嗇了吧!”蕭雲一邊辯護,一邊從身後摸出一個楊梅送進嘴裡。一副分秒必爭的姿態,彷彿生怕趙長輕將它一把奪了去。
趙長輕不由得被她這個童真的動作逗笑了,也不忍心再剝奪她享受美食的權利,收回身體,無奈道:“你贏了!”
“耶!”蕭雲開心的豎了一個勝利者的剪刀手。
趙長輕好整以暇的斜睨着她,頗爲無奈道:“你怎麼這麼潑皮?”
蕭雲搖頭晃腦的得瑟中,有點液汁流到了嘴角邊也不知道,臉上還掛着憨憨的笑容,看上去傻呆呆的。趙長輕忍不住擡手過去,替她擦拭乾淨嘴角,“瞧你,吃得跟小花貓似的。”
蕭雲頓時如遭雷擊,身體完全僵直。這個趙長輕,怎麼就生得這麼美?他僅是站在那兒不動,懶散的睥睨着她,她都覺得那雙眼睛帶着十足的電力,多與之對視一秒都會深陷進去。更屑說是他柔情的關心,這麼曖昧的動作……
簡直讓人窒息。
蕭雲登時心緒大亂,身體不受控制的放下里面已經所剩無幾的琉璃盞,荒落而逃。
她一邊奔跑一邊在心裡奉告自己,蕭雲啊蕭雲,你好歹是二十一世紀來的,受的是開放性教育,怎麼被一個稍微點的親密動作就搞得方寸大亂了呢?韓劇裡面的帥哥比比皆是,鏡頭特寫的時候整個大熒幕都在對着你放電,你用得着跟沒見過男人似的嗎?
淡定!
蕭雲一股勁跑到了荒涼的人工湖邊,深吸一口氣,但是無法阻止自己的內心在不停的數落自己:你想想,人家不但心裡有個舊情人,等腿好了……即使他的腿不好,以他的身份地位,遲早也會有數不盡的美女擠破腦袋爭相給他當大老婆小老婆。他自己不也爲自己立了一個花名冊,誰做大誰做小安排得好好的嗎?你……
等等!她想這些幹什麼?
蕭雲越想越覺得自己可笑。即使趙長輕這廝是個情場老手,習慣了對女人這樣,他畢竟是古人啊!她這個受過高等教育,獨立自主的現代人,居然被一個小動作攪得心神不寧的,太丟人了!
這樣一想,蕭雲的心情平靜許多,臉上的紅暈也逐漸散去。她想,被這樣一個風華絕代的美男子關心過,以後再面對別的男人的花言巧語,也就不會輕易上當受騙了。
再說,這個時代的感情,沒有現代快速,卻比現代多情得多。
在外面晃悠了很久,蕭雲想了許多,確定自己的情緒絕不會再受影響,大幅度波動,即使和趙長輕對視個一、兩分鐘也不會敗下陣來,她照着原路返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