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一個單獨點了六月的奇怪男子。
他好整以暇的斜睨着他們,將渾身的重量靠在窗櫺上,不緊不慢的吐着幾不可聞的呼吸聲,彷彿不費一絲力氣,憑空冒出來的一樣。
他是怎麼進來的?
“你是何人?戴着面具,見不得光嗎?”洛子煦不得不停下動作,怨憤的盯着這位不速之客,問道。他最好是多管閒事的陌生人,而非謝容雪的裙下之臣。
趁洛子煦分神之際,蕭雲使出全力,猛的擡起膝蓋,不留一點餘力的頂向他的下身。
“啊——!”洛子煦猝不及防,吃痛的悶哼了一聲,身體半坐起來,縮向後面。
面具男子愉悅的低聲一笑,自詡風流不凡無人不迷戀的煦王爺,也有吃癟的一天!
在洛子煦驚訝得還沒有想起來要還手時,蕭雲敏捷的翻起身體,對着他的臉頰揮起巴掌狠狠的扇了過去,狠聲警告道:“你若再敢來騷擾我,我拼了這條命也要去殿前告御狀,讓全洛國的百姓知道你煦王死皮賴臉的纏着前妻,看你丟不丟得起這個人!”
蕭雲像個受到攻擊的小野獸,瞬間迸發出無窮的還擊力。
面具男子和洛子煦都看得驚呆了,好彪悍的女子!
蕭雲飛快的整理了一下衣衫,跑到一邊站定,擡起下巴俯視着洛子煦,剛纔是誰說的,看看誰敢爲了我開罪一個王爺,現在看到了吧?
自以爲是!!!
“嘿,面具大俠。”蕭雲轉臉對着面具男子,豪邁的說道:“謝了。你今天的消費,我請。”
面具男子翩然一笑,似是故意壓低聲音說道:“多謝了。”
“你們到底是什麼關係?”洛子煦忍着疼痛斥聲問道。
“你管不着!”蕭雲一字一頓的回道。
“找死!”洛子煦一聲暴喝,拍掌揮向那個面具男子。
面具男子輕鬆的躍起身體,矯健的身姿在屋子裡來回穿梭,輕功非常了得。洛子煦碰不到他一根毫毛。
“扁他!”蕭雲大呼痛快,在一旁張牙舞爪的恨聲說道:“給我狠狠的扁。”
洛子煦氣急敗壞的瞪着蕭雲。她就這麼恨他嗎?
蕭雲雙手掐腰,橫眉冷對。如果不是考慮到他的侍衛在門外,她就打開門讓全玉容閣的打手來把他捆捆扔江裡去餵魚。
身上的傷不及心中的痛,洛子煦將這一切歸罪於這個高深莫測的面具男子身上,他使出全部的內力,擊向面具男子的要害。
面具男子連連躲閃,遲遲不肯出手還擊。兩人你追我趕,很快便從大窗戶飛了出去。
蕭雲看着他們隱沒在月夜中的影子一點一點的消失,直至完全看不見,她驀然轉身去將門打開。
袁侍衛一臉着急的伸長脖子朝屋裡面張望,“王爺呢?”他早就聽到裡面不對勁了,可是王爺不叫他,他不敢擅自闖去。
“來人。”蕭雲瞥了他一眼,從他身邊走過去,沒有理會他。找到幽素,她吩咐下去,以後有什麼王來找她,就說她出門遊玩去了。然後將所有的打手召集起來,讓他們暫時輪流排班,全天候跟在她身邊保護她,以防那個變態王再來騷擾她。
做好這一切,蕭雲終於感覺安全了一點。
她安排好這一切所用的時間,恰好和麪具男子預計的時間差不多。面具男子估計蕭雲已經做好了防護措施,便使出八成的輕功,將洛子煦遠遠的甩下,隨後,他向皇宮的位置飛去。
不消片刻,他的身影便出現在太子居住的東宮裡。
明亮的燭光下,太子正坐於書案前奮筆疾書。
面具男子悄然落在距離他三米開外的圓桌前,桌子上放了兩杯茶,一杯在裡面,一杯正對着門口,他端起外面那杯,一仰而盡。
“好茶!”
太子訝然擡眸,溫溫一笑。他對東宮的守衛還是很放心的,可世間總免不得有那麼幾個輕功了得的高手,到任何地方都可以來去自由,如入無人之境。
“戴着那個鬼東西,不悶得慌?”
面具男子不緊不慢的取下面具,說道:“悶是悶了點,不過這個東西用來隱瞞身份,方便極了。”
太子噙着笑意注視着面具之下那張妖嬈的面孔,頗爲幸災樂禍的說道:“能給你帶去麻煩的,通常不是你的身份,而是你這張臉。”
這樣傾國傾城的一張臉,在女子中都極少見。他若沒有任何遮掩的上路,恐怕從邊關到洛京這一路上要引來無數追逐他的人。
“兄弟一場,連你也要挖苦我?”趙長輕微微怨惱道。他對自己擁有這張臉並不感到驕傲,相反,這張臉爲他帶來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他寧願要一副平淡無奇的皮囊。
“怕你無聊,跟你開個玩笑嘛!你的輕功比之去年,又進步了一大截。幾乎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太子欽佩的讚賞道。
趙長輕微微嘆息道:“看似進步飛躍,但往往練到這個境界,便很難再有突破。有許多癡迷武學之人到了古稀之齡還是止步不前。我離之巔峰,還遠呢!”
“至少足以令同齡中人望塵莫及。你對自己要求的太嚴格了!”
趙長輕無奈的笑道:“軍中有多無聊你又不是不知,行軍打仗之餘,我不找點別的樂趣醉心癡學,如何熬過枯燥乏味的日子?”
“不忙時可以去城中找幾個美人兒說說話,不也妙哉?閨閣之中木頭美人居多,邊關應該有許多奇女子吧?就沒有遇上幾個讓你覺着有趣的?”
趙長輕的腦海裡馬上躥出蕭雲吹鼻子瞪眼的模樣,她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總是叫人意想不到。所有他見過的奇女子中,她不是最漂亮的,也不是武功最厲害的,不是最刁蠻的,亦不是最可愛的,但是她總是有一股莫名的魔力,吸引着別人情不自禁的去注視她。
“看你這幅神情,似乎有了心動的女子。說,想到誰了?”
“逸之,你知道的,能令我心動的,和令我覺得有趣的,是兩回事。”趙長輕突然嚴肅起來。當他叫太子的表字時,就說明他是認真的在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