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肯定不是長久之計,我不知道惹怒了蕭巳贇會是怎樣的下場,但現在跟他硬碰硬肯定是不明智的。
“你想怎麼辦?”蕭明成問我。
我把我現有的想法告訴了蕭明成,果不其然引來了他的嘲諷,“找人代替?虧你想得出來,你真當老頭子雙耳失聰雙目失明?好,就算蕭巳贇不知道了,但你現在上哪兒找個能代替蕭勵的人去?再退一步,就算你找到了,蕭氏的賬面上還能找出多餘的資金付給他?”
蕭明成一句句問得我啞口無言,其實我也知道這個計劃不可行,蕭明成這麼一說讓我想起一個問題,蕭氏的賬面上早就入不敷出了,又加上這一次蕭宅翻新,用的材料都是最好的,光是這一方面就花去大筆的資金,還有工人工資等等,蕭氏上哪兒找錢去?
我把這個問題告訴蕭明成,蕭明成神神秘秘笑了一聲,然後說:“你等着看吧。”
接下來的幾天蕭明成沒有去上班,他說他老了,病來如山倒,我啐他,你不過才四十多,裝什麼老。
他拿眼瞟我,說:“蕭家都是短命鬼,要不你去查查其他人活了多久。”
短命鬼?蕭巳贇都七十多了還精神奕奕,那小老爺也六十了,不也活蹦亂跳的?而且我的事兒多着呢,哪兒有空去郊外的祠堂翻族譜。
蕭明成這明顯是想偷懶,我想我那天去找他叫他裝病就是多此一舉,蕭氏到底是個大企業,事情一件件處理起來尤其繁雜,幾天下來,我撐不住了,打算去蕭宅告狀。
我以此威脅蕭明成,他卻笑得高興,說沒事,你去。
然而在我動身去蕭宅的前一天,蕭宅裡發生了一件意外。
蕭宅在翻新期間的安保沒有平時完備,我也沒有想到這個問題,而就在前一天晚上,蕭宅入賊了,那賊手裡還有槍,蕭巳贇一人對四人,打死了兩個,跑了一個,抓住了一個,蕭巳贇也受了傷。
聽到如賊的消息時我嚇了一跳,但一聽戰果,我都沒法說清自己的感受了,總之我先去了醫院看望他,蕭巳贇的傷不算特別重,他的左手手臂中了彈,但頂多兩個月不能自主行動。
後來我聽說蕭巳贇打死那兩個賊後,還用傷手把一個賊綁在了柱子上纔去山下攔的出租車。
我在外面聽着護士和幾個人說着蕭巳贇的英勇戰績,一時間不知道我該不該進去了,只是他們不知道,她們口中很厲害的老頭子,就是掐着本市經濟命脈蕭氏真正的掌權人。
我在外面胡思亂想着,這時從病房裡走出一個人,我只看見了一抹豔麗的紅色,接着罵聲就在我耳邊炸開了:“你幹什麼吃的?不是說都交給你的嗎?怎麼還把老爺弄傷了?我就知道你個小賤人根本不是……”
“行了,秦笙你進來。”
蕭巳贇直接打斷了大夫人的責罵,聲音中氣十足,我縮了下脖子,從大夫人身邊鑽過。
蕭巳贇面色紅潤,要不是手臂上包着厚厚的紗布,還真看不出來他受傷了。
“沒事,一點擦傷。”
他朝我道,然後又說:“我這邊沒事,你趕緊回去給我盯着,今天就鋪地板了,你好好看着點。”
我光是看到他這樣就震驚了,哪兒還記得什麼告狀,忙從病房裡退了出去,走出去時又遇見大夫人,她在牆角里好像跟誰打着電話,我鬆了一口氣,逃過一罵,我連忙開了車去蕭宅了。
到了蕭宅時發現這邊的事情還沒處理結束,那個被蕭巳贇逮住的賊還綁在中庭的柱子上,他的雙腿被子彈打中,鮮血直流,綁在柱子上凍了一個晚上,地上血水流了一灘,散發着不好聞的味道,幾個工匠圍着他指指點點,還說他沒膽子出來混什麼混,丟人現眼。
那賊看着年紀也不大,就是長得太寒磣,哭着說:“大哥你饒了我吧,我頭一次幹,以前真沒幹過壞事,你別把我送進監獄……”
他這模樣看着實在糟心,我也不知道咋辦,我還奇怪怎麼到這時候還沒警察來呢,出賊了算不小的事情了吧,結果就在我打算打電話報警的時候,一羣漢子闖了進來,三下五除二地把那哭喊着的男人架了起來,用一塊破布堵住了他的嘴,我正要攔住他們,一個跟我要好的工頭拉住了我,叫我別管,由他們去。
我看着那羣漢子的背影,一瞬間明白了是怎麼回事,便對他們把那人搬上車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我在蕭宅監工了半天,看着他們鋪上了新的木地板,原本是打算鋪瓷磚的,但蕭巳贇說瓷磚太涼也太硬,對小孩子不好。
下午的時候蕭巳贇吊着一條手臂就過來了,並叫我回去,說知道我事情多,不耽誤我時間了。
我這才知道他雖然大門不出,但對外面的事情知道得多呢,臨走時還對我說明成這幾天身體不好,你多幫幫他。
這下,我把找個人代替蕭勵去德國的心思打消了,回去的時候想起那一羣壯漢,這才知道老頭子深藏不露,蕭家的錢,都養着這麼一批狗呢。
回去後我問蕭勵蕭巳贇手下那羣人的消息,蕭勵跟我說蕭巳贇手裡的人都是跟了他很多年的,蕭巳贇年輕的時候在外打拼,一直到老了纔回來,上一代人把原本該給其他人的遺產給了他,他這才成了蕭家真正的掌權人,而他跟小老爺沒有直系血緣關係。
我想起以前蕭勵帶過那些人出來過,那既然是蕭巳贇的人,叫他的人出來是不是要經過他同意?那我的存在不早就暴露了嗎?
“沒事,我帶的都是新人,蕭巳贇只跟他的幾個心腹接觸,他們能見到你第一次,但見不到你第二次。”
他這麼一說我放下心來,要是被蕭巳贇知道了我跟蕭勵的關係,這一切都前功盡廢了。
他挑着眉,說:“你以爲我是閒得慌纔去找那些女人的嗎?”
他這得意洋洋的模樣叫我不高興起來,原來他找那些女人都是爲了掩人耳目嗎!那他冷落我那麼久要怎麼說?!
我火起來,想起那個什麼叫黃夢潔的,蕭勵的鶯鶯燕燕我都沒怎麼管過,主要是那時不覺得自己有立場去管那些,到現在我只知道那個大提琴手和黃夢潔,我問他:“那黃夢潔到底是什麼人?你跟她到底什麼關係?”
他皺眉:“黃夢潔跑你面前去了?”
我點頭,“還特耀武揚威地說要找你呢。”
“行,你等我打個電話罵罵她。”
說着就拿起電話,直接在我面前打了電話,我見識過黃夢潔的罵人功底,爲蕭勵捏了一把汗,誰知接起電話,黃夢潔乖巧得像另外一個人,蕭勵厲聲警告她不要再來找他的時候她竟然委委屈屈地哭了出來,我氣得恨不得順着電話線把那小賤人揪出來,蕭勵卻先一步捂住了我的嘴,然後對着那頭說:“黃夢潔,我叫你以後不要再來騷擾我,聽懂了嗎?聽不懂我就直接找人弄死你,明白了嗎?”
黃夢潔這下子終於安靜了,不情不願地“嗯”了一聲,然後蕭勵掛了電話,當着我的面把她的號碼拉黑。
“我幹得漂亮嗎?”
做完這些後,他舔着臉求獎勵。
我故意冷着一張臉,說:“你手機裡不還是有呢嗎?”
他直接把手機給了我,我終於能把他的手機從裡到外地搜查一遍,把那些可疑的聯繫人和短信全部刪除了。
“這下滿意了?”
我把手機扔回他的懷裡,哼了一聲,說:“看你表現。”
說着站起身去浴室,結果走到半路就被他一把扛在了肩膀上。
我“啊”地叫了聲,掙扎起來,他大步走進浴室,熱水噴灑下來的那一刻,他壓着我與我熱吻。
第二天蕭明成終於回來上班,他面色不好,我想不起來我有哪裡惹到了他,他黑着臉,我只好乖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中午我們一起去吃飯,在電梯裡,他忽然壁咚了我,盯着我的臉,語氣不悅地問我:“你真的不打算跟我道歉?”
我一頭霧水,“道歉什麼?”
難不成他真以爲我去告狀了?天地良心,你自己裝病根本沒瞞得過任何人好嗎?
他咬着牙,說:“蕭巳贇問我們什麼時候要孩子,秦笙你仔細想想你是不是哪兒露餡了?”
我想不到我是哪兒露餡了,倒是他一直住在他的小情人家,要露餡的人也是他好不好?
我深吸了一口氣,說:“不管是不是誰露餡了,你能不能別在這個時候說這種話?要是被人聽到了怎麼辦?”
“沒事,這部電梯裡只有我們兩個人。”
話音剛落,電梯門打開,員工們嬉笑着走了進來,見到舉止親密的我們倆,紛紛發出一聲驚呼隨後退後半步。
“你說只有我們兩個人?”我挑眉看着他。
蕭明成沒說話,憤恨地把手拿了下來,與我保持着十釐米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