瓔珞端着甜湯又走上前了一點兒。
此時她臉上的笑容讓樑初覺得,那是蘇念如在藉着蘇晉的勢力來威脅他。
樑初目光瞬間森寒,渾身其實凌厲起來:“這般心心念念着叫朕喝了,莫不是這裡頭放了毒藥吧?”
他目光凌厲,帝王之威加註在身上,只看得瓔珞一陣心虛。
這甜湯裡面確實加了些東西,卻不是什麼毒藥。
只若是皇上非要查起來,那也是個死罪。
本來樑初只是心裡煩悶得很,誆她一誆,卻沒想到瓔珞神情緊張,連手都有些顫抖。
“果真下了毒藥?”樑初立時便反應了過來,怒眉倒恕,那眼神便能凌遲了她。
瓔珞再也支撐不住,手上的托盤脫手,連忙跪了下來:“皇上明鑑,皇后娘娘萬萬不會害您啊!”
那甜湯此時也被灑了,這樣一來樑初便沒得喝了。
只要不喝,就不會出事。
樑初掃了那甜湯一眼,便知曉這宮女心裡打的什麼算盤。
“小瑞子,給你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樑初將目光移向小瑞子,“趕緊去太醫院請一位太醫過來,就說朕身體不適。”
“是,是,奴才這就去!”小瑞子連忙應了,一溜煙兒的跑了出去。
跪在地上的瓔珞此時大概也是明白了,皇上這是要請了太醫查明,好給她安個堂堂正正的罪名。
連累了皇后倒是小事,只她自己的性命也會不保。
撐在地上的手不自覺的開始扣着地板,只將指甲都扣出了血也不自查。
樑初將這一切都收入眼底,冷笑一聲:“蘇念如還交代你做了些什麼?下毒?或者乾脆灌死了朕?”
他的語氣陰森,叫人聽着便覺得有一股毛骨悚然之意。
然而都到了這時候,她又怎麼能膽怯!若是膽怯了,怕是真要將命丟在了這裡!
這後宮中便是搏命的地兒,少不得她得試一試!
瓔珞打定主意,深吸了幾口氣叫自己冷靜下來,再擡頭的時候眼裡已經是一汪晶瑩的淚水,只是卻還忍着不叫它們掉下來。
這般楚楚可憐又快要梨花帶雨的摸樣,着實是動人得很。
樑初是個在百花叢中過的人,一看瓔珞這摸樣便明白了她的心思,饒有興致的看了地上被打翻的甜湯一眼。
想必這碗甜湯也不是蘇念如要送過來的,蘇念如那樣的人只巴不得找機會見見他,又怎麼會捨得自己睡了叫宮女來送甜湯?
只是這宮女的膽子也是真大,竟然借了主子的名頭公然來勾引他。
呵,蘇念如是個心狠手辣的,身邊竟然還養了這麼只白眼狼。
樑初好整以暇的:“你還有何話要說?”
“婢子只是奉了皇后娘娘的命來爲皇上送些吃食,卻不想竟會遭遇這般,還請皇饒了婢子一命。”瓔珞細聲說着。
這般形狀倒是挺有禮節,只可惜卻做了樣沒禮節的事兒。
“那你的意思是說朕黑白不分?”樑初開口,只一句便給瓔珞安了頂大帽子。
只是既然這件事是借了蘇念如的名頭來做的,那就不要怪他藉着這次機會好好鞭策一下蘇念如了。
太醫很快就到了,聽聞是皇上身體不適,哪裡還敢有怠慢的。
只到了乾清宮之後,卻見裡頭跪了了一個宮女,太醫不明所以的也跪下來:“臣參見皇上。”
“別管那些虛禮了,你且來看看這碗甜湯,裡頭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樑初乾脆的擺了擺手。
太醫趕忙上前開始檢查起來。
瓔珞緊張的繃緊下顎,咬着嘴脣直盯着太醫。
時間不多,她要想辦法自救才行。
想到這裡,瓔珞便打起膽子跪行着到樑初前邊,揚起頭看他:“皇上,婢子真的沒有說謊,都是皇后娘娘吩咐了婢子,還請皇上明察!”
這甜湯是借了蘇念如的名頭端過來的,便是真有什麼事兒那也是蘇念如的事兒。
瓔珞這般說,便是將所有的關係都撇開了。
再加上她此般的形態,楚楚可憐中卻還帶着一股子的妖媚,若是尋常男人見了必定會心軟。
況且瓔珞長得不差,此番又特地的收拾了,自然是要比尋常的妃子都要好看幾分。
只樑初此前一直都在爲穆菱的事情心煩意亂,這會兒見到瓔珞便能想到她背後的蘇念如,再一想到蘇念如對穆菱做的那些,心裡只覺得越發的煩悶。
樑初擡腳一腳將瓔珞踢了出去:“腌臢的奴才,竟然敢這般作爲!”
瓔珞冷不防被踢出了很遠,只覺得胸口一陣疼痛,像是肋骨斷了幾根了。
這時太醫已經檢查出了其中的東西:“回皇上,裡邊是一味叫做合歡散的藥,這藥是用於……閨房情趣之用。”
出現這樣的事兒,太醫臉上的表情也很尷尬。
樑初冷笑一聲,他早看出了端倪,只是沒想到這宮女竟是有這般的膽子。
“好,很好,皇后教導出的好宮女!”樑初反而笑起來,只是那笑起來卻是蘊含着森寒的殺意。
“大膽宮女,竟然敢魅惑皇上!來人吶!拖出去!”馮壽此時看着樑初的眼色,趕緊叫人給拖了出去。
樑初想了一想,便擺手道:“叫慎行司的人來,朕要將這膽大妄爲的婢子壓去慎行司!”
馮壽心裡瞬間就明白了,想必這位主子還是想去見那位一面呢!
只在心裡偷笑,卻是萬萬不敢點破的。馮壽趕緊叫了左右去喊慎行司,而後躬身衝樑初道:“皇上,奴才爲您打燈。”
“嗯。”
樑初點頭,終於爲自己找了個堂而皇之的藉口。
便是她的目光再不理解,左右他也不是去看她的。
這樣想着,前頭慎行司壓着宮女瓔珞,樑初的步攆便就在後面跟着,一路往慎行司來。
只既然是皇后的宮女,樑初也是萬不會放過蘇念如的,便也叫小瑞子去將蘇念如叫了過來。
總要叫她看看,自己教導出來的好宮女纔是。
而此時的慎行司,正是被一片愁雲籠罩着。
領頭的侍衛帶着幾個兄弟站在那裡,在愁着該如何去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