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你去買通馮壽,讓他在皇上面前美言幾句,你再給皇上說說,皇上一定會念舊情,把姐姐放出來的!”
陶明月倒是也不傻,還知道去買通馮壽,不過她對自己可是高估了,更錯認了皇上的情誼。
陶明珠嘴角拉開一絲微乎未聞的微笑,盡是嘲諷。
不過,陶明珠嘴裡還是應答着,她這個姐姐,還真是蠢呢!
不僅,上趕着給自己送錢來,還以爲自己對皇上有多重要呢!
不過,事情的真相就等她進了地獄再明白吧!
“好了,姐姐,時間也不早了,妹妹就先回去了!你安心待着,妹妹一定會救你出去的!”
陶明珠起身,拂掉身上的泥土,打開了牢門。
牢頭隨之過來,把牢門鎖上。
陶明月趴在柵欄前,滿懷期待的目送着陶明珠。
“妹妹,一定不要忘了啊!”陶明月大喊着。
“妹妹記下了!姐姐,梅子酒一定不要忘了喝哦!”
陶明月轉過頭來,向着陶明月道。
說罷,便頭也不回的向着外面走去。
送走陶明珠,牢頭又走到陶明月這裡審查了一番,發現並沒有什麼異常,便又回去打盹了。
是夜,所有生物都在沉睡,夜裡再也無了一絲響動。
兩個牢頭趴在一張桌子上,呼呼的大睡着,偶爾幾隻老鼠從他們腳底爬過,咬着他們的鞋子,他們也毫無反應。
陶明月正在沉睡着,額頭上冒着細細密密的汗珠,臉色發紅,身子不停地抽動着,似乎是處在極大的痛苦之中。
在陶明月的身側,還放着一隻酒壺,裡面陳釀的梅子酒還在散發着若有若無的香氣。
陶明月身子猛然的抽搐,從睡夢中驚醒,打翻了梅子酒。
咣噹一聲響,陶明月似乎是從夢中的驚恐中逃離出來。
她起身,撿起了酒壺,也不用杯子,對着壺嘴,一飲而盡。
一壺酒下肚,夢中的驚恐似乎是被壓下去,陶明月的臉上恢復了鎮定。
陶明月將酒壺放到一旁,還暗暗誇讚着陶明珠的細心。
當陶明月再次躺下不過一兩秒,卻再次醒來。
不知爲何,頭部傳來劇烈的頭疼,讓她睡不着。
輾轉反側,頭部的疼痛卻越來越嚴重,陶明月渾身是汗的從牀上坐起來。
好像有一隻巨大的鐘在她耳邊敲響,又似乎是有成千上萬只螞蟻在她的腦海中啃噬,只感覺頭部傳來的疼痛,讓她無法承受。
陶明月痛苦的抓着腦袋,用手使勁的錘着。
只不過,一開始還感覺有所緩解,過了一段時間,還是感覺疼痛。
手上雖然用着大力。可是絲毫沒有作用。
現在的陶明月根本無力思考,這突如其來的劇烈的頭痛是怎麼回事。
她跑下牀,拿着腦袋使勁的朝着牆上嗑。
砰的一聲響動,腦袋上流出殷紅的血跡,順着陶明珠白皙的皮膚蔓延下來,在臉上開了花。
一下子撞上去,陶明月反而笑了笑,感覺沒有那麼頭痛了嗎!真舒服!
趴在桌上沉睡的牢頭,恍惚中,被這劇烈的聲響嚇了一跳,身子打了一個寒戰。
翻翻身子,又繼續沉睡過去。
陶明月剛剛覺得頭痛緩解了,卻突然腦子裡有什麼東西亂攪動着,更加疼痛。
於是,陶明月像是瘋了一般,不要命的拿着腦袋,朝牆上用力的撞着。
……
天朦朧的亮了,沉睡的人們開始醒來。
昏暗的牢房中,被關押着的人在低聲的哭泣,大聲的嚎叫。
兩個牢頭置若罔聞,堵了堵耳朵,繼續沉睡。
直到終於睡夠了,兩個牢頭纔不耐的清醒過來,伸了伸懶腰,開始巡邏牢房。
“啊!”
一聲慘叫,另一個牢頭也衝了過來。
兩人呆愣的看着眼前的場景,只覺得胃裡一陣翻滾。
地上一具女屍,安然的躺在地上,額頭上血肉模糊,斑駁的血跡流滿了一臉,早已看不清原來的容貌。
身上奼紫嫣紅的綵衣,也被血染成了紅色。
整個牢房裡,成了血的汪洋。
陶明月心生瘋魔,半夜撞死在牢房裡,死相悽慘。
陶明珠聽到這個消息時,嘴角扶上一抹淡淡的微笑,心中霎是痛快。
而這個消息傳到樑初那裡,也只是淡淡一句話,一抹置之。
皇宮之中,沒有誰不知道陶明月陶明珠二人是皇后蘇念如的手下,此時毒殺穆菱的事情敗露,陶明月慘死。
雖然沒有細細的像下查,可是衆人莫不以爲是蘇念如下的手。
樑初,也是這麼認爲,對蘇念如的厭惡又濃了幾分,暗暗的在心裡爲蘇念如又記了一筆。
而此時,已經是穆菱昏迷的第九天,還有一天的時間,若是制不出解藥,穆菱便活不過來。
樑言霎是焦急,整日徘徊於諸位醫師之間,催促着他們找出解救穆菱的法子。
慕青也時不時的就往木樨園逛逛,叨唸着穆菱的消息。
穆夫人整日以淚洗面,穆尚書也在不斷地給樑初施加壓力,更是擺出一副要在皇宮之中長住的模樣,不等到穆菱的確切消息,絕不善罷甘休。
樑初被穆尚書逼迫的形神俱焦,心裡的苦悶憋在心裡,發不出來,心裡對穆棱的愧疚,也只能讓他暗暗祈禱穆菱能夠早點好起來。
而陶明月一事在這繁雜的形勢之中也被擱置下來,直接把陶明月擡到亂葬崗,葬了。
……
雖然,每個人都焦頭爛額的,但是隱起這件事情的穆菱卻是十分安然沉靜的沉睡着。
兩場長長的昏睡中,她好像做了一個長長的夢,很長,很長,長到她都有點忘記夢到的是什麼。
穆菱身處在一片大霧之中,霧很濃很濃,自己好像是被湮沒在一片白色的河水中。
她使勁的撥動着,卻怎麼也撥不開這羣濃重的霧。
她連自己的手指也看不清楚。
穆菱就這麼困在這片白霧之中,一直困着,一直困着。
最後,穆菱也放棄了抵抗,乾脆一屁股坐在大樹下,靜靜地看着這片白霧。
無趣了,穆菱就朝着一個方向使勁的使勁的向着走,不知前方是什麼,就這麼漫無目的的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