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嬪卻是憂心的:“聽聞這幾日皇后娘娘謄抄了女德女戒,正在各宮裡都派發,說是叫大家都讀數了。瑾貴人這般誰也不見,卻是又會怠慢了皇后娘娘……”
“只怕那一日的事情,皇后娘娘也沒能饒了她去。”穆菱拍了拍麗嬪的手,“你只不要管這些,她既然自己選擇了這條路,便定然知曉該怎麼走下去的。”
麗嬪雖不大懂,卻也能知曉穆菱是在爲她好,便也只點了點頭。
幾人坐了一會兒,麗嬪身邊的大宮女便過來將麗嬪叫走了,於是亭子裡邊便又只剩下穆菱和慕青二人大眼瞪大眼的。
“宮裡的日子這般無聊,本公主都快要悶出病來了。”慕青哀嘆一聲。
“怎麼會無聊?”穆菱不解,“你若是要出宮,倒是容易的吧?”
“哪裡會容易!”慕青趕忙跳了起來,“你且不知道,往日裡都是七哥邀請我才能趁機出宮。若是此時叫母后知曉我自己出宮去了,回來便只怕會將我禁足了!”
原來是這般緣由,難怪穆菱總覺着慕青黏樑言得很。
慕青一張臉鼓得跟個青蛙似的,還在憤憤不平中:“近日來阮凡也不進宮來看我了,此間還不知在做什麼。”
“公主非要有人邀請才被太后准許出宮嗎?”
“倒也不是,還有一個法子。”
“什麼法子?”穆菱眨眨眼睛,莫不是翻牆悄悄的出去?
慕青一雙眼睛晶亮晶亮的:“很快便要到元宵燈節,若不然你叫皇兄帶我們出去罷?母后定然是不會說的。”
是,太后當然不會說什麼,但前提是樑初壓根就不會同意。
穆菱瞪她一眼:“你還是早些打消這個念頭吧,你那皇兄是不會理解我們嚮往宮外的心思的。”
“女兒家既然嫁了人,便在家裡相夫教子便是,怎麼老想着出去野了?”
樑初的聲音從後邊傳來,帶了些許的笑意,卻也是深沉嚴肅得很。
只這般的言論,卻是叫穆菱越發的不滿了。
兩人轉身衝樑初行了禮,穆菱便一言不發的坐在一旁,壓根都沒有理會樑初的意思。
“那我便先走了,淑妃,我改日再來與你聊天。”慕青一見這般情形,便趁機開溜了。
說不得待會兒皇帝哥哥要教育一下淑妃了,她可不要在那裡湊熱鬧。
穆菱只自顧自的坐在一旁,她不認同樑初的話,卻也沒那心思去反駁。
古人對於妻從夫綱、三從四德等思想根深蒂固,就如同她的自由民主思想一般。樑初不要妄想說服她,她也不會奢望去說服樑初,是以乾脆兩不相聞罷了。
“怎麼不說話?”
樑初走過來,伸手將她的頭扳了過來,強迫他看向自己。
“可是又生氣了?”
“臣妾不生氣。”穆菱定定的看着他,眼底果真是沒有一點波瀾的。
只是這般平靜的眸光,纔是叫人覺着心頭着惱的。
樑初眸光變了幾變,這才強壓着怒火,好聲氣道:“朕也只是說說,若是阿菱想要出宮去玩一玩,朕便叫馮壽安排。”
“皇上陪着臣妾去麼?”穆菱心中有一絲震動。
卻是沒想到他竟然會妥協,一個皇帝爲她做到這份上,倒也是難爲他了。
樑初搖頭:“元宵過後五弟便會回京,到時朕需要與他敘一敘。且他帶來的一應人馬還需要安排,卻是沒是時間出去玩的。”
“五王爺?樑月?”
穆菱詫異,不自主的便想到那一日出宮,在那曲水流觴的文人雅會上見着的那個男子。
據說那是從樑月的地盤上來的,特地進京趕考。只不知這其中,又會有什麼聯繫。
“是,五弟的名諱是樑月,只到時你還是要稱一聲五弟的。”樑初順勢在她身旁坐下來,這般交代的口氣,倒像是夫妻間平常的敘話一般。
穆菱一時有些恍惚,到不知到底是身在何處了。
只不過這一次樑初不跟着她出去,那是不是意味着她此次是絕對自由的?
“這次皇上會派人跟着臣妾麼?會派些什麼人?派多少?”
“你倒是很在意這個?”
樑初皺眉,心中立時警鐘大作。
他怎麼就忘了,這女人有逃跑的前科。
說不得慎行司那一次,便是她藉機要出宮的。只是她的傷勢太過於嚴重,在樑言府中倒是耽擱了時候。
若是不打算逃跑的,那一具假的屍體又如何能解釋?
穆菱見他這樣問,也知曉自己是太急切了,便訕訕的笑了笑:“元宵人多,臣妾也是怕以不小心走散了。”
她只想走散了纔好呢!
樑初低頭,只看得到她的頭頂,卻也不知她到底在想什麼。
只是這女人,竟然是連這時候還不忘要想着出宮去麼?
他如今給她一半的自由,她卻竟是還不滿足?
只不管如何,樑初卻是都不問,然則叫她一人出宮,卻也是不可能的事了。
元宵前一天,穆菱還在睡夢中,便被人給拽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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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清楚來人是誰,穆菱只恨不得給他兩巴掌。
“皇上……您今日下朝這般早?”這才辰時都不到吧?
“你不是想出宮去遊玩麼?朕今日無事,便陪你出去玩一趟。”樑初將人連帶着被子抱了起來,伸手去捏住她的鼻子。
穆菱不能呼吸了,腦子便也清醒了很多:“皇上且先放開,臣妾起身便是。”
何必用這樣的法子來逼她!
樑初一聲輕笑,將她放開。
如今兩人的姿勢着實是曖昧又彆扭,穆菱羞惱的撓了下腦袋,一轉身便滾到牀裡邊去了,這才叫了惘煙和翠煙進來伺候。
一番打扮,穆菱這才站了起來看向樑初:“可要先用了早膳再去?”
“不用,朕已然安排好了。明日便是元宵,今日街上的節目也不少。酒樓也有些新花樣,自然是餓不着你的。”
樑初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覺着很是滿意,便牽着她的手往外邊走去。
只是期待已久的出宮,原本以爲可以趁機逃跑的,這會兒卻又只能在跟在樑初身邊被他看得牢牢的了,穆菱的心情到底是有些低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