惘煙見裡面沒了動靜,便推門進了來,只見到穆菱一人寂寥的坐在那裡,便一陣心疼的道:“娘娘,怎麼皇上半途卻又去了瑤華宮?”
“整個後宮都是他的,他有哪裡去不得的?”穆菱回頭隨意的答一句。
惘煙見着自家主子這般淡然的態度,只恨鐵不成鋼的道:“皇上好不容易來了這裡,如今明月宮的那位虎視眈眈,瑤華宮的也是不遑多讓。娘娘還是先懷個子嗣纔是正經,怎麼盡把皇上往外邊推去。”
這要是送進去了瑤華宮,誰知道又是個什麼溫柔鄉,皇上還不定能不能想得起承乾宮呢!
穆菱倒是不在意這些的:“你盡瞎操心,這哪裡是我們能管得了的。”
“娘娘要是再這般下去,恐怕不僅是慧嬪,到時候韓貴人也能壓娘娘一頭了。”不操心可是不行的,惘煙撅着一張小嘴,對着自家主子着實無奈得緊。
然穆菱只當是左耳聽右耳出的,也不將這些事情放在心上。
樑初本來是想着叫太后那邊息事寧人才到了瑤華宮的,今晚這件事情他是不能去宣揚也無法去興師問罪的,心裡多少有些憋屈。
再見這瑤華宮就在眼前,一想到裡頭那個也是太后身邊的人,樑初就越發的着惱。
往日裡後宮勾心鬥角他就不說什麼了,可如今他的親孃竟然派了暗衛來暗殺妃嬪,這是有多大仇!
這般一想,樑初便不禁想得更多了些。
慧嬪是太后的外甥女兒,若是慧嬪誕下了子嗣,太后是不是有將之扶上東宮的想法?再往深處想一想,說不得也是有外戚專權的想法了。
“皇上,可要奴才進去通報一聲?”馮壽見他已經在門外站了許久,忍不住出聲提醒一下。
樑初擡頭深吸一口氣,沉聲道:“去告訴燕妃,朕去她宮裡坐一坐。”
“皇……哎是!”馮壽無奈的嘆了口氣,率先跑了進去通報去了。
燕妃纔剛剛洗漱完,正準備歇息,忽然聽見外邊的通報,還以爲是出了幻覺。
“娘娘,是皇上來了。”莫言提醒她,隻眼眸閃了閃。
“快,給本宮梳頭!”燕妃立時反應過來,趕忙坐到了梳妝檯來,忐忑的左右看着自己的妝容。
這種心情卻是許久都沒有了的,自從慎行司回來之後,這身子也越發的一天不如一天,如今卻沒想還能在自己的宮裡迎接換上。
美眸一轉,便又是萬種風情來。
燕妃看着鏡子裡頭模糊的面容,心中一聲冷哼。
她只道是身子骨不行了,便也懶得去參與宮中的爭鬥。如今看來皇上心裡依舊是有她的,既然有她一份寵愛,她爲何又不爭?
眸中的光華轉動,便由勾人轉爲了狠戾。
樑初從外頭踏進來,便見燕妃正在對鏡梳妝:“怎麼這時候卻還在打扮?”
“臣妾聽聞皇上駕到,蓬頭垢面的未免不敬,總是要收拾一番纔好的。”燕妃側轉過身子,垂眸低頭嬌羞道。
她這般嬌羞的女兒家姿態,樑初倒是許久沒看到了。
想到往日裡燕妃的妖嬈嬌嗔,便還有些懷念。
樑初走過去,用一隻手勾起燕妃的下巴:“朕來看看愛妃的身子如何了,聽聞從慎行司回來,愛妃的身子便落下了病根。”
“只是骨頭上有些痠疼,倒也只是在陰雨天會發作。”
燕妃微微垂眸,又忍不住一般擡眸看向樑初。只那一雙眸子裡面媚光流轉,滿眸的風情。
美人相邀,又豈有補充之理?
樑初便也順勢俯下身子來,將燕妃抱到牀上。
莫言站在門外候着,只聽着裡頭的動靜,便覺得心中憤恨,一雙手早已握起了拳頭來。
燕妃若又得寵,那她這些日子的潛伏豈不是前功盡棄?
“你去準備一些熱水,皇上怕是要沐浴。”馮壽指着莫言,尋了個藉口將她打發走。
只聽着裡頭的聲音,卻是輕輕的嘆了口氣。
皇上這是心中不鬱,藉此發泄呢!
夜涼如水,瑤華宮今日的晚上卻是熱鬧得緊。只同在裡邊的慧嬪,卻是落空了心思。
攬月殿內,慧嬪本都準備好了糕點茶水,此時卻都已經冷卻了。
“娘娘,皇上歇在燕妃那兒了。時辰也不早了,娘娘還是早些歇息吧。”貼身宮女秋鳴擔憂道。
慧嬪擡了擡眸子:“他去燕妃那裡了……他有多久沒去燕妃那兒了?”
“聽說自幾個月前燕妃涉嫌謀害進了慎行司之後,皇上便也再沒有來過瑤華宮了。說起來今日燕妃這寵幸,倒還是借了娘娘您的光!”
秋鳴小心翼翼的安慰着,只是一不小心還是說錯了話。
這般說來,可不就是在戳着慧嬪的心窩窩,告訴她把皇帝拱手讓人了嗎?
慧嬪安靜的坐了一會兒,忽而問道:“上次送過去的那些小玩意兒,燕妃是不是沒戴在身上?”
“怕也是燕妃不喜歡戴那些東西,娘娘要送些其他的東西嗎?奴婢看着娘娘前幾日繡的那副帕子倒是可以。”
秋鳴會意,便馬上反應過來。
既然燕妃不要荷包,那帕子一類的東西總是少不了的。
想是慧嬪也想起了這茬,眸光閃了幾閃,脣角便勾起一抹溫婉的笑意來。
只有死人,是不能跟她爭寵的。
也不知是不是昨日練劍有些操之過急了,今日起牀穆菱竟然覺着有些關節出開始痠痛起來。
看來這身子,是一日不運動便要養廢了去。
揉了揉痠痛的地方,穆菱掙扎的起牀來,洗漱之後便任由惘煙和翠煙兩人給她折騰着穿衣。
“娘娘,昨日皇上沒有去攬月殿,卻是寵幸了燕妃。”翠煙將一早打聽到的消息告知穆菱。
穆菱挑了挑眉:“今日燕妃起身了嗎?”
“莫言說燕妃身子乏累,只卻還是起來了,想必是要去太后那邊請安的。”翠煙又道,語氣卻有些憤憤不平,“婢子便知道那燕妃不是個省油的燈,這會兒再叫她承了聖寵,今日還不知該有多麼囂張呢!”
“誰又不是這樣的呢?”穆菱搖頭輕輕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