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顯然，今日安排這一出的人並不知曉這一點。
穆菱脣角勾起一抹冷笑，轉眸冷冷的瞥了棠清一眼，又轉向阮凡：“本宮出宮前，皇上可有囑咐阮大將軍什麼？”
“皇上讓微臣保護娘娘的安全。”阮凡拱手，心中也很不是滋味。
“好。”穆菱卻只是點點頭，“本宮相信阮大將軍的能力，說起來讓阮大將軍做這樣的事情，倒是太過大材小用了。”
被女人算計，着實是大材小用的。
阮凡面上閃過一抹尷尬：“屬下不敢。”
穆菱卻是轉過頭，哪裡有什麼敢或者不敢的。定然是棠清做了什麼，讓阮凡總這般按照着她的意志行事。
會是什麼呢？
略微疑惑的眸光掃向棠清，又很快轉了回來。
“我們前面去看看。”
既然局都走到這一步了，若是不配合着走完，恐怕那佈局之人是不會善罷甘休了。
棠清不言不語的跟在一旁，如同一個陪同的丫鬟一般。
阮凡皺了皺眉頭，給暗處的人使了眼色，叫人好好保護着穆菱的安危。
“真是太慘了！”
“是啊，這渾身是傷的摸樣，又給宮裡丟了出來。”
“只是聽聞皇后娘娘在宮裡作惡多端，如今也是惡有惡報……”
“快別說了！”
“……”
才走到近前，便聽得一陣議論七嘴八舌的傳來。
想必是蘇念如的屍身已然被送到了丞相府，現下蘇晉在上朝。丞相府中理事的是丞相夫人，對蘇念如哪裡會厚待。
然而穆菱也萬沒有想到，丞相夫人竟是會狠心到，不顧丞相府的臉面，將蘇念如的屍首就擺在門口，任這些人評點議論。
只不過聽着聽着，穆菱便也覺出這其中的不對勁來了。
“聽聞是貴妃娘娘叫人給打的。”
“嘖嘖，怎麼打成了這般摸樣……太可憐了。”
“這宮裡的娘娘呀，哪裡會把人命當回事哦，嘖……”
“……”
這些議論絡繹不絕，風向已然全部變了。
畢竟死者爲大，人死便所有的罪孽都隨之煙消雲散了。這會兒穆菱活得好好的，而蘇念如卻死得這般慘烈，難免不叫人生出幾分同情。
穆菱心中一陣冷笑，卻也不多說。
麗嬪卻是忍不住的：“貴妃姐姐，他們怎麼能這般說！我去與他們理論理論，這羣人太過放肆了！”
“別去！”穆菱趕緊將人抓住。
這時候要真撞上去，那能扯清楚纔怪了。
然則她拉住了一個人，到底是忽略了另外一個人。
一旁的棠清神色詭異，忽然站出來大喊道：“大膽！貴妃娘娘豈是你們能隨意議論的？還不快快住嘴！”
“呵！”
穆菱一聲冷笑，轉頭看向棠清。
“貴妃娘娘。”棠清卻是轉身來行了一個禮，“着實是這些賤民太過放肆，貴妃娘娘的所作所爲又豈是這羣賤民能置喙的！”
這般含糊不清的說辭，便是在暗示穆菱做了些什麼了。
倒是有些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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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菱脣角掛着冷笑，竟是微微點頭：“都是本宮做的，怎麼將軍夫人如今也要說什麼嗎？”
一句話，坦蕩的承認了她做的事兒，也和棠清撇清了關係。
一個將軍夫人，一個貴妃，是該誰討好誰這再明顯不過。
只是蘇念如如今的下場太過慘烈，也容不得其他人想那麼多。
人羣中有人早就反應了過來，一齊跪下來高呼：“貴妃娘娘千歲——”
這般大的動靜，想要不驚動丞相府的人都難。
穆菱脣角噙着一抹笑意，眼神傲然，輕輕擡手：“都起來吧！既然熱鬧都看夠了，那便都散了吧。”
權貴的事兒，總不是這些平頭小老百姓能插手的。
於是穆菱一語既出，人羣中已然有一大半的跑出老遠，只站在遠遠的地方看熱鬧。
倒是有些‘熱心’的開口了：“貴妃娘娘今日是來看丞相府的熱鬧的嗎？聽聞皇后娘娘不幸之後，貴妃娘娘還對皇后娘娘用了板子，這可是真的？”
這幾句話，簡單的將穆菱的惡性概括了一遍。
穆菱微微點頭，人羣中一陣了倒抽冷氣的聲音響起。
沒想到這般傾國傾城的娘娘，笑得這般溫婉和藹的娘娘，竟是會做這般狠毒的事兒！
那人露出一抹得意的冷笑來，正打算再度開口，將這火煽得旺一些，便見穆菱凌厲的眼神掃過來，心中不由一陣顫慄，到嘴邊的話兒生生的被噎回去了。
穆菱輕笑：“怎麼？還想說些什麼？本宮叫你今日說痛快了，也省得日後再也沒有機會說了。”
她這話再明顯不過，便是這人今日之後，再無命可活了。
“你是宮裡的娘娘，自然是權勢滔天，可也不能這般的草菅人命！”那人總算反應過來，大聲反駁。
穆菱冷笑：“你且知曉本宮是宮裡的娘娘，這深宮裡面的事情，你又是如何知曉的呢？今日在這裡聚衆鬧事，且煽風點火的污衊本宮。本宮今日便是叫人將人杖斃了，也不過是依法行事而已，哪裡來的草菅人命？”
她一字一句，說得句句在理。
本來權勢就是個很好的東西，所有的東西也不過是憑着當權者來說而已。
那人一愣，他便是胡攪蠻纏也纏不過穆菱去了，這會兒倒是沒了說辭。
然則穆菱卻是不會放過他：“來人，將這亂民拖下去杖斃。”
“慢着！”丞相府內終於走出了人來，“貴妃娘娘怎麼說要杖斃便要杖斃？今日我丞相府已然這般，貴妃娘娘竟是還不想叫人安寧麼？”
“哦？”穆菱挑眉，“丞相夫人，這人是你丞相府的人？”
出來的正是丞相夫人，雖然看着多了些氣勢，卻終究不是個有腦子的。
此時聽見穆菱這般說辭，丞相夫人便愣住了：“這……這雖然不是我丞相府中的人，但若在丞相府前出事，我丞相府總是要負幾分責任的。”
穆菱點頭：“那便拖遠些杖斃罷！總不好叫丞相府辦兩場喪事。”
阮凡心中一顫，神色凜然的看向穆菱。卻見她眼神冰冷，沒有一絲的猶豫，心中又不由得一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