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菱趕忙起身見了禮,太后像是趕得急,一時也沒工夫理她,便帶着宮女嬤嬤走了。
看來明月宮那邊,真是出了些事了。
太后走了沒一會兒,惘煙就帶着人,擡了步攆過來。
穆菱坐上步攆剛走兩步,迎面便走來了一羣人,惘煙眼尖,頓時便不高興了:“娘娘,咱們繞道走吧,遇見這般真是晦氣!”
迎面而來的一行人,正是小瑞子領頭,叫幾個內侍擡着一副擔架,上頭正是被折磨得只剩一口氣的德妃。
想是那邊已經有些眉目了,只等德妃上去問話。
穆菱輕輕笑,叫人往一邊靠一靠,等着那邊的人過來。
小瑞子老遠便見了穆菱,躬身趕着上前行禮:“參見淑妃娘娘。”
“你們這是要做什麼去?”穆菱往擔架上看了一眼。
小瑞子道:“皇上吩咐將德妃帶去明月宮,想是蘭妃小產一事有些了眉目。”
穆菱看向德妃:“德妃姐姐,可還有力氣回話?”
“不勞淑妃擔心。”德妃氣若游絲,卻還是存了力氣回答。
想來她心裡也堵着一股子氣,這會兒又見有了希望,正憋着沒處發。
穆菱居高臨下的看着德妃:“今日拂柳身上發現了與蘭妃衣服一樣花色的布料,這會兒恐已然從皇后宮中搜出來了。德妃姐姐即將沉冤得雪,想必是高興的。”
“借淑妃吉言。”
德妃睜開眼睛,看着穆菱,眼神也不知是感謝還是憤恨。
穆菱一點也不在意,她原只是要提醒德妃,她已經將德妃摘了出來,往後怎麼做就看德妃自己的了。
她想德妃應該不會讓她失望。
索性只是崴了腳,倒也不至於太嚴重。太醫開了些活血化瘀的方子,穆菱叫惘煙尋了烈酒來,自己倒了酒狠下手揉了起來。
中醫溫補,她這是外傷,要真等着喝中藥治好,少不得還要讓自己更加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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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現下這樣揉搓起來,也是比較受罪的。
鑽心的疼痛傳來,差點疼得她軟了力氣。
“娘娘……若不然還是婢子來吧?”惘煙在一旁看着穆菱,用一種奇怪的姿勢,齜牙咧嘴的揉着腳裸。
看着就覺着疼!
穆菱抽空回答:“不,不用你。你去幫我擰條熱帕子來,待會兒用得上。”
“是,是。”惘煙趕緊跑了出去。
在門口又撞上了來竄門的麗嬪和瑾答應,趕忙行了禮才跑了出去。
“這丫頭怎麼冒冒失失的,淑妃姐姐可要好好管管了。”麗嬪笑着,進來見了穆菱的形狀,嚇得一跳,“淑妃姐姐這是在做什麼?”
“崴了腳,舒活舒活淤血。”
穆菱見揉得也差不多了,便停了手。
“你們兩怎的過來了?”
“我們本是打算去明月宮看看,聽說今日明月宮熱鬧得緊,便想來叫淑妃姐姐一起。”麗嬪過去查看了下穆菱的腳裸,見雖然形狀恐怖,但卻是沒什麼大礙了。
只是這般形狀,卻無法去湊熱鬧了。
瑾答應小心的挪了過來:“要臣妾說,便不要去了。左右今日是要問罪的,我們去可不得遭了殃。”
“我倒是想去看看的,蘭妃沒了孩子,自是恨不得把皇后和德妃給咬了!”
麗嬪眼裡滿是興奮,彷彿已然見着了蘭妃去咬皇后和德妃。
穆菱只覺得無語:“本宮是去不成了,你們要去便去。只是記着多看少說話,麗嬪你這般的話切不可於明月宮說。”
“我知我知。”麗嬪擺擺手,站了起來,伸手要去拉瑾答應。
不想瑾答應本來就是個不願意的,這會兒見穆菱不去,索性也坐在了一旁的小凳上不動了。
“臣妾陪着淑妃姐姐,姐姐腿腳不方便,臣妾陪着說會兒話。”
“那你便一人去吧,將見着的場面回來說與我們聽。”穆菱好笑,卻還是小心的叮囑了麗嬪。
麗嬪這般咋咋呼呼的性子,若不是時刻提點着,只怕要鬧出大事來。
此刻明月宮甚是熱鬧,聚集了後宮大部分的妃嬪,一個個伸長了脖子等着看熱鬧。
堂皇明亮的大殿中,樑初和太后坐在上首,兩邊坐了各種有些身份的妃嬪,皇后與拂柳卻跪在了中央。
這是何等的屈辱!
她是皇后呀!是這後宮三千妃嬪的統領,誰敢忤逆了她,誰敢對她不敬?
然而現在卻跪在了這裡,任兩邊的妃嬪偷笑指點。
塗着血紅丹寇的指甲摳進身下的大理石地板,將地板劃出一道一道的白痕來。
這件事本是做得天衣無縫,誰曾想竟叫一個婢子壞了事。
拂柳跪在一旁,身子如抖篩一樣顫抖着。
皇后的怒火、皇帝皇太后的怒火,還有蘭妃頭來的憤恨的目光,讓拂柳害怕得要命。
宮外侍衛來來去去,內侍將搜出來的物件盛在樑初面前,又從德妃宮中抓了兩個宮女來。
“皇上,這是奴才們在德妃宮中搜出的,就在這宮女的牀底下。”
馮壽指着其中一件紅底綠花的衣裳,又指了指殿下跪着的宮女。
那宮女穿着一件流彩暗花絲綢宮裝,梳了時下最流行的髮髻,並戴着鎏金花鈿,兩隻累絲金步搖。
打扮得倒是比一個正經小主還要隆重光鮮一些。
樑初眸中怒氣立顯,威嚴道:“擡起頭來。”
宮女擡起頭來,臉色雖然蒼白了一些。眸中卻竟然帶了幾分羞意,襯着那張還算不錯的臉蛋,竟也有幾分姿色。
太后只瞥了一眼便知這宮女心裡的主意,越發的厭惡了。
端了杯茶,睨着那宮女:“你是德妃身邊的宮女?”
“回太后的話,婢子春燕,正是德妃娘娘的貼身宮女。”春燕柔柔的答,心裡雖然有幾分惴惴,見着樑初後卻莫名的帶了幾分自信。
皇后娘娘說過她能成貴人,她便不用多害怕。
卻不知一旁的皇后娘娘也是自身難保。
太后漫不經心的吹了吹茶葉:“既是宮女,如何穿的比主子還要華貴?德妃教導不嚴,難怪竟出了這樣的事。”
“哼,你且說說這件衣服是怎麼回事!”樑初將衣服丟到春燕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