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我來說麼,華夏這個一超國家,是被我寄予了一定感情的,至少EPU和華夏開戰時,我絕對不會跳到EPU的陣營去屠殺華夏人,然而對於這個國家的統治階層,實在是欠缺好感。
事實上,我對全世界任何國家的統治階層都缺乏好感,這倒不是因爲統治階級的特權與壓迫——事實上,在兩百年前自由聯盟跌落霸主之位時,全世界的資本家們便將自己對普羅大衆的剝削力度大幅降低,特權階級也隨之收斂了許多。某種程度上講,這些年,算是統治階級和被統治階級矛盾相當淡化的時期。
然而這些於我而言卻毫無意義,至少當我能力覺醒到一定程度後,就再也沒有被統治的自覺了,特權再怎麼收斂,還是特權,在其他人頭上怎麼囂張我管不着,我本人卻是不吃那一套的。
變種人與普通人類天然就不是一個物種,能力越強的變種人,距離普通人的世界就越是遙遠,也就越發難以和平相處,猶如獅子和綿羊。
就好比這次華夏長老試圖拉攏EPU和自由聯盟,對我和御阪不利。若是站在那長老本人的角度來看,他的決定絕不能算錯,然而在我看來,這種行爲卻絕不能忍。
沒辦法,這就是立場上的矛盾了,華夏長老考慮的是華夏的國家利益,或者說是這個國家十幾億名普通人類的利益,對這些普通人來說,像我和御阪這樣可以輕易摧毀城池,又不受任何人制約的變種人,最好是全部死光光,免得哪天他們就遭遇池魚之殃,像羅馬城的苦逼一樣死的不明不白。
但是我卻沒有因爲這個就自殘自傷的道理,更沒有爲了不同於自己的物種,就搞什麼犧牲小我成全大我的道理,有人想我死的話,我當然是先一步搞死他,這簡直是天經地義。
總不能因爲綿羊被咬死很可憐,獅子就從此絕食自殺吧?
“唉,就知道你會這麼說。”風吟聳聳肩,“沒指望能讓你束手待斃,不過下手時候別趕盡殺絕就是了,我知道你最喜歡幹這種事。但做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麼,就算不爲你自己考慮……總該爲你的女兒考慮下吧?”
什麼女兒?
風吟指了指御阪懷裡的最終之作:“雖然不知道爲什麼長那麼大,不過那應該是你和御阪的女兒吧?”
女你妹,我看起來像是喪逼到需要給小屁孩兒洗尿布的爹麼?單身是咱的座右銘誒,這小屁孩兒死就死了,誰在乎?
風吟還待再說,韓紫霜卻提醒:“時間不多了。”
“好吧,長話短說……待會兒會有長老和你進行談話,我們這些人就是負責保鏢工作的。那長老未必真的會和你翻臉,但如果事情的確向着最糟糕的方向發展的話,我只能說,咱們放放嘴炮打臉就可以了,別動手,行不?這個國家畢竟還是需要穩定的。”
動手不動手,難得真是我說了算?你們這五百刀斧手都準備好,只待摔杯爲號了,不動手過上幾招,你們的長老同志怎解手中大刀的飢渴難耐啊~“應該不至於到那地步吧,老實說,我和韓紫霜現在也是心存疑惑,只是過來事先和你打個招呼,說明情況,拜託你不要衝動行事,具體如何,還是隨機應變吧。”
還待再說,韓紫霜已經一打響指,灰白色的空間迅速回暖,凝滯的時空也流動起來。四周來自多名高手的壓力也重新撲到身上,這一次,其中夾雜的敵意好像更濃了。
尤其是來自左側的壓力尤其強大,幾個將自己藏在黑幕之中,不肯以真面目示人的宵小之輩,好像跟我有什麼不解之怨,敵意尤其強烈。
嘖,想要動手的話,我是隨時歡迎。
不過戰鬥並沒有如我期待的那樣爆發開來,這狹小的空間內,雖然對我持有敵意的人不在少數,卻都被人約束着,沒有做出過激的反應。
而很快的,面前空間一陣波動,又有新人加入了進來。
這一次,卻是個熟人。
我在上大學的時候,就經常在電視屏幕上看到此人的身影,作爲當時第一強國的國家領袖,這個帶着方框眼鏡,滿面和氣的老人,可以說是母星之上最具權柄的普通人類,在華夏國內,具有相當的威望,而即使是在EPU和自由聯盟之中,也存在着不少的崇拜者。
實力強大,自然有人崇拜,哪怕華夏百多年來的對外政策便是壓制二字,外國人也會在咬牙切齒地痛恨此人之餘,對其懷有幾分崇敬之意。
主席同志,真是難得一見啊~對面的人只是緊板着面孔,臉上的每一條皺紋彷彿都在表達着冷淡的意味,這位年過花甲,依然精神矍鑠的老人,只是在我面前這麼一站,就在彼此之間劃下了難以逾越的鴻溝。
嘖,這是什麼意思呢?宣戰聲明?那你可真是不必親自出場了,叫你手下人直接動手便是,也省得誤傷到你這樣沒有自保之力的普通人。
那老人卻不理會我的好心勸告,微微偏頭,對身後一名僕從狀的黑衣人遞去眼色,後者點了點頭,又是一道空間波動擴散開來,與韓紫霜隔絕時空時的手法幾乎一模一樣。
只不過,這一次被隔絕在外的,卻是包括了韓紫霜在內的絕大多數人,甚至連發動能力的那個黑衣人也不例外。
包括在內的,只有我和那個老人,以及御阪美琴,連最終之作都被凍結在了灰色空間之中。
我說,這是什麼神展開啊,莫非這個戴眼鏡的老頭,本體竟是華夏第一高手,戰鬥力破錶的那種?用禁閉空間將我束縛進來,打算來個猛將無雙,一對一解決大患?
你妹的,有種啊~我正摩拳擦掌時,那老人忽而笑了。
“呵呵,別誤會,我只是個普通人類,在你面前,實在是不堪一擊。”
這種謙辭,在這名老人說出來,彷彿就帶着無比的真誠,伴隨着他釋放表情,露出笑容,方纔冰冷的氣息立時便融化了,兩者之間的隔閡也被那誠懇的態度所填補,這老頭子,真不愧是華夏政壇的一哥,翻臉比翻書快一百倍都不止啊!
一時間,就連我都有些沒反應過來,臥槽,這老頭子不會是某個搞笑節目派來玩人的吧?
按照正常的情節發展,現在不應該翻臉決裂,準備大打出手了麼?
“大打出手?”那老人又是一笑,只是此時卻滿載嘲諷,“我怎麼可能做出那種腦殘的事情?華夏大敵當前,卻要我同時跟兩名絕世高手翻臉,自毀長城,他們真當我是傻子不成?”
同志你這個設定有點太顛覆,讓人着實有些接受不能啊……按你這麼說,你其實並不想打咯?那麼叫上這五百刀斧手,又是什麼意思?
老人目光向四周一掃,輕輕搖頭:“我不清楚方纔風吟同志是怎麼和你說的,不過這些人,並不能真正算是我手中的力量,從他們成立起到現在,真正發揮過作用的,也只有在一百多年前,對抗趙家,那時候政府屈於壓力,不得已給他們提供了不少特權,而一個一百多年沒有經歷大戰,卻享受特權的組織,你也可以想象究竟會是什麼樣子。東廠西廠錦衣衛的故事,我們不可能重犯,但有時歷史就是這麼殘酷,逼得人不得不向錯誤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這麼說來,那些人並不在你的控制之下,已經徹底腐化掉了?
“徹底腐化還不至於,但是事到如今,我也沒辦法分辨其中到底有多少人被十字教所收買,不可信任了。”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叫他們出來丟人現眼?這幫渣滓一百多年沒經歷大戰,不曉得現在的厲害,非要跳出來送死,難道你也不知道?
“若非如此,我又怎能讓EPU的人相信,華夏政府對你和御阪小姐,是欲除之而後快呢?”
說着,那老人嘆息一聲,“在羅馬城發生的事情,讓華夏在輿論上非常被動啊,從被侵略的一方,變成滅絕人性的一方,一時間千夫所指!而以我們當時的準備來說,是不能與全世界的輿論相對抗的,EPU和自由聯盟的談判使者,一方面固然是想要尋找停戰的契機,另一方面,又何嘗不是在輿論上對華夏進行打壓,甚至在國內,反戰的呼聲都越發高漲,這個時候,我們別無選擇,不能將事態徹底引爆。”
然而還沒等我開口,那老人話鋒一轉:“但是與此同時,我們也不可能因爲外人的壓力,就和當世數一數二的強者決裂,自毀長城。而既然EPU的人如此咄咄逼人,不知好歹,我也只好演一齣戲給人看,順便給他們些教訓了。”
演戲?如果你說真的話,那麼這齣戲演的着實不錯,連風吟和韓紫霜居然都中了招,不過,我總不能太過低估那兩人的智商了,主席同志,可否告訴我,你是用了什麼方法,讓他們對這齣戲能信以爲真的?
老人又一次露出笑容,依然是那麼親切自然,實難從中讀出半點惡意。
“假戲真做咯。”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