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避難所大廳的時候,呂維等人的神色看來比初時更加疲憊,見我過來,四人只是微微點頭示意,連說話的力氣都似是沒了。
我想了想,還是先找呂維。
“我說,有沒興趣賺些外快?”
呂維轉頭看了我一眼:“你看我現在像是能有興趣的樣子麼?雖然複製風副組長的生存,給了我超常的體力精力,可山寨版畢竟不比原版,我不是風副組長那樣的永動機啊……”
嘖,身爲國家公務員,哪來這麼多廢話?體力沒有了就發揚覺悟燃燒靈魂,真的革命者用老二就能把武裝直升機捅下來,一點疲憊算什麼?
“拜託……就算我改名叫金正維,也不可能靠那兒把直升飛機打下來吧……話說,你又想起什麼了?”
也沒什麼,只是,剛纔我恰好知道了趙奎的新界神兵庫的位置,想要組個G團去推,現在缺幾個打工的而已。
呂維眼前一亮:“你知道了神兵庫的位置!?”
哼哼,大偵探福爾摩斯無所不知,別說區區趙家神兵庫,就算是onepiece我也能給你找到……我說,現在機會難得,有沒興趣參一腳啊?
“這個……”呂維思忖了片刻,苦笑着搖頭:“還是算了吧,若是連我都走了,這個避難所簡直就是不設防了。這次鞍嶺之戰,特別行動組已經吃了太多冒進的虧了。我還是不要冒險了。”
嘖嘖嘖,才雄起一次就軟掉,你可真是成熟男人的典範了,好吧,既然你不願意,我去找李道成和李二狗好了。
和那兩人提起此事時,兩人明顯心動了,只是最後的答覆卻和呂維大同小異,眼見這羣人是爛泥糊不上牆,我只得仰天長嘆:高手的人生是寂寞的。便要獨自動身出發。
呂維連忙叫住我:“等等,如今我們滿身疲憊,就算真的跟着你一道行動去了,最後也只是拖後腿,不如給我們一天休整,待我們恢復完全,再來配合你的行動,效率豈不是要高上許多?”
嘖,給你們一天休整?想沒想過,同樣的一天時間,是你們的休整效率高呢,還是遼北趙家的休整效率高?再等一天,估計不用咱們出門,暗月,影月的人就會主動找上來了。
呂維正猶豫時,一個突如其來的聲音,在避難所大廳的擴音器裡響了起來。
“說得好!不必你們出門,我們來找你們了。”
!?
“哈哈,想不到你們居然真敢把據點設在這裡,天京來的客人,你們也太小瞧趙家在北地的百年經營了!鞍嶺市的地下避難所,大大小小七百三十六個,每一個都在趙家的監控網絡之下,你們自以爲行事隱秘,卻不知,一舉一動,莫不在我們掌控之中!”
說話間,我們頭頂的日光燈忽然開始快速閃爍,忽明忽暗。片刻之後,頭頂那一片日光燈忽然組成了兩個字母。
S。B。
餘光過處,近衛紅軍李道成的臉色已經變得鐵青一片。自家基地淪爲他人的玩物,那感覺大概和綠雲遮頂相差彷彿吧。
哈哈哈哈!太好玩了!此次遼北之行,近衛紅軍可真是顏面掃地,尊嚴崩潰,作爲觀衆我由衷表示欣慰啊哈哈!
呂維推了推我:“你還笑得出來?”
爲什麼不笑?你不覺得近衛紅軍那邊的表情特別有趣麼?你看李道成那張挫臉又黑又綠,可不就是一個**麼?
呂維噗了一聲,立刻整理神情:“現在不是笑話他們的時候,既然此地已經暴露,只怕……”
我打斷他說,別擔心,只會躲在喇叭後面和人說話的雜碎根本不值得在意。
正說着,喇叭裡傳來一陣咆哮聲。
“不值得在意!?哈哈,死到臨頭,居然還敢口出狂言!我倒想見識見識,你死在我面前的時候,嘴裡還能說出什麼話來!”
我會說:bazinga。
呂維拍拍我的肩膀:“這笑話太冷了,我估計他聽不懂。”
我說不會的,沒看這會兒他沉默來着?估計正百度呢。
片刻之後,喇叭裡傳來冷笑聲:“你們以爲我在虛張聲勢麼?哼,現在,就在避難所正門外面,我們暗月的人已經集合完畢,你們,準備受死吧!”
說完,喇叭裡傳來一陣鍵盤敲擊的劈啪聲,而後,我忽然感到腳下的地面,微微顫抖起來。
而面前,那扇鏽跡斑駁的巨大閘門,在金屬摩擦與轉軸的呻吟聲中,一點,一點,向內壁收縮着。
“哈哈哈哈!你們以爲自己安在避難所的安全系統天衣無縫了?哈哈,老子用一根手指頭也能破解得掉啦!現在你們唯一的屏障也被我打開了……而就憑你們這羣殘兵敗將,又能抵擋我們暗月精銳多久?”
此時,閘門完全收入內壁,發出轟隆的碰撞悶響,露出門後,那條深邃的走廊。我看了看,哈哈一笑。
“你所謂的暗月精銳,就是躺在地上僞裝成化肥的那一羣麼?真是令人大開眼界啊。”
喇叭裡的聲音忽然多了一絲驚恐:“你說什麼!?等等,爲,爲什麼所有人的信號都消失了,你……”
啪!
一聲異常清脆的炸響,彷彿是一顆從貨車上掉落下來的西瓜。將那人的話音突然打斷。再之後,一個異常耳熟的聲音,從喇叭裡響起。
“唔,這小子躲的位置還真隱蔽呢。平白浪費我好多時間。喂,喇叭那邊的人,沒事兒吧?”
哈哈哈哈哈哈!
聽到這個聲音,我是不由自主地哈哈大笑出來,而我身旁的呂維,莫雨,李道成等人,則同時變了臉色。
轉頭一看,我靠,好一臉邊疆農奴遇解放的感動嘴臉!你們可以上春晚唱亞克西了哈哈!
呂維一臉的激動,顫聲問道。
“風副組長!你怎麼來了!?”
“哼,再不來,特別行動組的精銳兵力就要全軍覆沒了!”
說着,自閘門後的走廊天花板上,跳下一個高挑的人影,左手持着一個通話器,右手,兩把染血的長刀滴滴答答,在地板上印下一朵朵血染的花。
見到我們,他露出一個蜻蜓點水似的笑容,將左手的通話器丟開,雙持兩把長刀,在空中一甩,刀刃上沾染的血跡在牆壁上劃下兩道筆直的血線,而後收刀回鞘。大步走來。
“很久不見啊……”
他向着李道成微微點頭,而後者卻猛地向後撤了一步,神情戒備。
“風吟,你來這裡做什麼!?”
風吟嗤笑一聲,搖了搖頭,連理都不理會那受驚小兔子般的李道成,轉向呂維:“這次,稍稍有點讓我失望啊。”
呂維一臉愧色:“抱歉,是我太沖動了……”
風吟搖了搖手指:“錯了,你令我失望,並非因爲衝動。事實上適當的賭博在戰鬥中往往能收穫奇效,突襲鞍嶺,並不是錯誤的決斷,你的錯,在於過度相信了一個不該相信的人,並圍繞他制定作戰計劃。這一點,連韓組長都看走了眼。這傢伙,是註定不能被任何計劃約束的一大變數,無論做出什麼來,都不足爲奇的。”
說着,他的目光轉到我身上,面帶微笑,然而下一刻,他的身形自原地猛地消失,兩道亮光如交錯的閃電,當頭劈來!竟是要將我一分爲四!而當我有所反應時,那鋒利的刀刃,已是近在眼前!
好快的刀!
我立即下意識地撤步,後仰。令橫刀當胸劃過,而豎刀緊隨其後,當頭劈落,我立即轟出一記左手錘,正中刀刃,將它轟得微微一偏,刀風劃過身旁地板,伴隨金屬摩擦的耀眼火花,一道五米長的刻痕,被深深印在了地上!
那兩柄長刀一輪攻勢已盡,我正待反擊時,那銀色道光卻瞬息間活了一般,銀蛇似的纏了上來!我立即雙手齊出,想要將這刀勢在半途攔下,但是隻見兩隻銀蛇在空中一轉一繞,居然避過了我的手臂攔截,自左右兩面,橫切我咽喉!
嘖,腳踩暗步,撤!
同一時間,那兩道銀光居然緊隨逼至!始終不離我胸前兩米!轉眼之間,身後已是大廳後牆,退路已斷,而風吟的長刀,竟還是那麼咄咄逼人!
媽的,你玩真的?我停下腳步,只見那兩柄長刀迅速逼近,落點依然不改,直取咽喉!
透過那交錯如十字的刀光,我看到風吟的目光清澈如水,無喜無悲,彷彿這兩刀所斬,並非相交多年的友人,亦非頗有恩怨的仇敵。只是如同人餓了會吃飯,倦了會伸懶腰一般,自然而然,水到渠成。
這副姿態……!?你!?
驚怒交集!而待那刀風切到我的脖子時,我也不再有半點猶豫了。
你想玩?好,我陪你!給我看好了!
右手,早已蓄力完成的十字軍霎時出手,以十字對十字,硬碰十字斬!
勝負只在剎那間,剎那之後,銀光破碎,血霧飛濺,風吟的長刀化作漫天星辰,而我的右手則被刀勁以橫縱十字剖開。
然後……左手錘,給我轟!
風吟立刻棄下兩隻長刀,腳步一轉,右手同樣是一拳擊出。卻是拳隨身走,霎時間將全部力量壓了上來!
以拳對拳,一聲炸雷似的巨響之後,我只感到胳膊一陣噼啪爆響,骨頭上頓時多了無數裂紋,而風吟則悶哼一聲,倒飛十餘米。在空中一個轉身,輕巧落地,臉色卻有一絲潮紅。
好,兩輪對攻,倒沒能佔太多便宜,那麼咱們再繼續玩下去,第三輪,第四輪,總要有人倒下去的,對不對?
我抖了抖被刀刃切割開的右手,手上傷口正以肉眼可辨的速度快速癒合着,第二輪十字軍很快就可出手,而你,沒了雙刀,又能憑一雙空手,擋我幾輪?
“到此爲止吧。”
!?
風吟撤掉了臉上那副無喜無悲的表情,喟然長嘆:“想不到在母星苦練兩年,還是沒能勝過你,當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麼?”
那悲天憫人的神色,宛如一個諾貝爾**得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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