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辰吉日。
喜堂。
俊朗無雙、邪魅霸道的新郎因爲另一個女人,必須要離開,而作爲新娘的她,即便素手裂紅裳,涕淚橫流,也挽留不住這個男人的腳步。
因爲她就是個替身!
“王爺。”
衡玉白一隻手仍然拉着瑞王李奕瑾,另一隻手掏出繡着鴛鴦的手帕,毫不在意的抹了抹臉,被眼淚衝的混濁的胭脂被擦掉後,露出下面沉魚落雁的一張臉。
李奕瑾的白月光烏蘭容貌傾國。
她作爲替身,姿容也只遜於烏蘭一人而已,且身爲將軍之女,身份更爲尊貴。
可惜爲了一個男人,落到如此狼狽丟臉的地步。
“蘭兒現在難產,太醫卻都去了皇嫂那邊,她情況危機,你若還有半分憐憫之心的話,便該知道,婚禮與人命,孰輕孰重?”
李奕瑾語氣嚴肅。
衡玉白亦是半步不讓,她可不是原主,什麼苦什麼怨都往心裡咽,當即搶白道:“這麼說,全天下的男男女女,都不該在今日成婚,男的該不管不顧往皇宮裡衝,女的就該獨守空房,看着自己的夫君爲另一個女人出生入死,纔算有憐憫之心?”
皇嫂跟小叔子有事,就說有事,想把污水往她頭上扣?
門都沒有!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李奕瑾勃然大怒,隨後猛地劈開她扯住自己衣襟的手,一臉失望道:“妒婦!”
原主就該先發制人,在成婚當日爲了另一個男人逃婚,到時再看李奕瑾的臉色,看他當不當妒夫。
李奕瑾剛踏出一步。
“白玉軍!”
衡玉白厲聲喝道。
隨後。
周圍賓客中突然衝出二十餘人,各個身材高大,氣勢凜然,排成人牆,結結實實的堵在了門口,即便面對的是王爺,他們依然殺氣重重。
衡玉白微微一笑。
抱着胳膊站在了人牆的前面,在李奕瑾震驚的目光下,淡淡說道:“王爺好像誤會了什麼,我衡玉白可不是柔柔弱弱,任人搓圓揉扁的嬌小姐。”
她出身將門。
深得爹孃寵愛,不僅舞刀弄槍,上過戰場,還有一支獨屬自己的白玉軍,二百餘人,當年全是精兵悍將,這二十多個派來守護婚禮的白玉軍,更是有以一當十之能。
這是劇情裡沒有寫,而她在原主記憶裡發現的。
好好一個要顏值有顏值,要家世有家世的頂級白富美,婚禮當天,居然能眼睜睜看着自己的新郎,爲了另一個女人逃婚。
而她只會哭!
軟的不行,來硬的啊!
“令愛這是什麼意思?”李奕瑾臉色一沉,目光轉向自己的準岳父衡朗。
衡朗還未說話。
旁邊的衡玉凌猛地站了起來,走到姐姐衡玉白身邊,從白玉軍手裡拿過一杆長槍,舉重若輕,舞了一把,隨後狠狠砸在地上。
十五歲的少年,還未結束變聲期,劍眉星目的外表下,一開口卻是個公鴨嗓,卻無損他的堅毅。
“我倒要問問王爺是什麼意思,今日與你成婚的人,是我姐姐,可不是皇宮裡的烏貴嬪。”
好弟弟。
衡玉白想起劇情裡對衡延凌的描寫,既然是以烏蘭爲女主寫的,那麼覬覦男主的原主自然是不要臉的女主,而與原主姐弟情深的衡玉凌,明明是個才貌雙全的少年將軍,最終卻成了反派角色。
如果自己不穿來的話。
再過兩年,原主與烏蘭同時懷孕,懷的還都是李奕瑾的孩子,生下來的還都是男胎。
那時皇帝已經確認了李奕瑾與烏蘭有姦情,皇家血脈不容有失,他對烏蘭生下的皇子產生了殺意,而李奕瑾與烏蘭也察覺了這點。
於是他們便將兩個男嬰交換。
半月後。
皇帝突然發難,烏蘭爲表清白,當着李奕瑾的面,親手殺死了“自己的”兒子,兩人面色如常,徹底獲得了皇帝的信任。
烏蘭“殺子”之後黑化,一邊肆意屠殺宮裡的皇子,一邊給皇帝下毒。
三年後。
皇帝暴斃,因爲膝下無子,皇位由李奕瑾繼承,原主成了皇后,又有兒子傍身,不知死活的去挑釁烏蘭,結果得知兩人兒子早就被換了的真相。
原主精神崩潰,想要帶着烏蘭的兒子一起死,結果被李奕瑾發現,打成重傷,還被廢了後位,幽禁於冷宮之中等死。
臨死前將真相告知弟弟衡玉凌。
因爲姐姐的死,衡玉凌黑化,趁着異族入侵,民不聊生,狼煙四起之際,直接起兵謀反,與男主兩分天下,居然打得有來有回。
結果小妹衡玉吟愛上了烏蘭的弟弟,情義兩難,飲毒自盡,衡朗痛失愛女,大義滅親,衡玉凌戰敗而亡。
最後李奕瑾將皇位傳給兒子,烏蘭垂簾聽政,而他自己爲了避嫌,則獨守邊疆,最後馬革裹屍,一向持重的烏蘭扶棺而哭,爲史書抹上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悲情結局。
原主自己是替身。
生的兒子也給烏蘭的兒子當了替死鬼。
衡玉白可沒那麼偉大的胸懷,餘光掃了一眼身旁的衡玉凌,嗯,好弟弟,可以培養,總比培養一個狗男人或者是烏蘭的兒子要好。
“胡說八道!”
聽到衡玉凌提起自己心愛的女人,李奕瑾勃然大怒,此時賓客滿座,這話必然會傳進皇兄的耳朵裡,到時蘭兒一個弱女子,獨自在後宮之中,將會面臨怎樣的狂風暴雨,可想而知。
他目光幽沉,冷聲說道:“我關心的是烏貴嬪肚子裡的孩子,皇家血脈,衡小將軍自己心中齷齪,便以爲人人都和你一樣了。”
“皇后娘娘肚子裡的也是皇家血脈,怎麼不見王爺關心呢?”
“此時太醫都在鳳儀宮,皇嫂何須我擔心?”
衡玉凌還想再說,衡玉白立刻伸手攔住他,臉上帶着客氣冷淡的笑容:“公道自在人心,我相信王爺與烏貴嬪之間,必定是清清白白,毫無瓜葛的。”
這反話聽着分外刺耳。
但李奕瑾此時卻沒有時間與她鬥嘴,盯着衡玉白,一字一頓說道:“再不放我離開,我就休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