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鬼力熙那厭惡自己的眼神，見他理都不想理自己卻拿出二十萬白銀支持閼氏。尚悅只覺得自己心口刀扎似的，特別特別的疼。
她扭頭看向身邊的侍衛，“我到底哪裡不好，爲什麼單于不搭理我？”
今天是她第一次審視這個問題，之前她只覺得男人都不會介意身邊多一個女人伺候，只要她往後好好對單于，單于會發現她的好的。
可是她才明白，單于……根本就不想花時間來發現她的好。
見她這麼難過的樣子，侍衛也頓了一下，他哪裡回答的上來這個問題啊，反正在他看來，尚悅很好。
“那……那你還要決鬥嗎？”侍衛小聲的問。本來首領就不同意尚悅嫁到都城來，可以的話，他還是比較希望尚悅遵從首領的意思，不這麼任性妄爲。
只不過心頭開始打退堂鼓了，卻得小聲的說。
周圍的白百姓全都買的尚悅贏，要是他們知道尚悅心頭動容了，還不得罵死她啊？
尚悅沉默了片刻，突然重重的點頭：“要！”
她自己心頭琢磨了一下，若是讓單于看到她比閼氏厲害，是不是會對她多點好感呢？
而且，都已經到了現在這場面了，決鬥是必須進行的。
北笙的馬車停在人羣之外，她的視線淡淡落在尚悅身上，把這個姑娘的一切反應都收在眼裡。
見她失落了一會兒，還以爲她準備放棄了，沒想到那麼快又重整旗鼓了。
這姑娘的毅力連她都要點個贊，若這個姑娘能把這份毅力用在別的事情上，肯定能有一番作爲。
北笙笑着搖搖頭，不管怎麼樣，她今天是不會手下留情的。
“閼氏到了。”百姓的注意力還在鬼力熙那二十萬兩銀子上面，被小梨的聲音吸引了過來。
大家的情緒瞬間高昂了，紛紛給北笙讓出一條路來。
北笙面色不變，鬼力熙已經把下注下好，正打算回去找她呢，就連她已經到了。人羣中，兩人很快找到彼此，互相露了個笑臉。
“閼氏！閼氏！閼氏！”
百姓們激動的很，但這麼歡呼可不表示他們在支持北笙，他們是催北笙趕緊上擂臺呢。
瞧這通往擂臺的路都已經讓出來了。
北笙不掉大家的胃口，緩緩走上前。
鬼力熙兩步跑到她面前：“我買了三十萬兩，打贏了錢都歸你。”
“你不是用的公款嗎？”北笙好奇道。庫房的錢，是不能隨便亂花的，士兵的軍餉、朝臣的俸祿、有功之臣的賞銀，還有他在她這裡購買的藥品的費用，都是在庫房支出。
鬼力熙衝着她嘿嘿一笑：“那是我的私房錢。”
那些錢還是當初老單于在位的時候賞給他的，當了單于之後有公款用，他一直也沒地方花，都放着。
“匈奴還流行藏私房錢？好，我知道了。”等決鬥完，得仔細問問這貨到底藏了多少私房錢。
鬼力熙悶悶的看着她，一臉的納悶。他是不是又做錯什麼了，怎麼覺得她的話別有深意呢？
莫名其妙有種要被收拾的寒意是怎麼來的？
北笙緩緩走近擂臺，大家夥兒的目光都在她身上，本來其實沒有對她報什麼期望，卻見她飛身就上了擂臺，步伐輕盈，身姿曼妙。
上個擂臺的簡單動作，由她做出來多美妙優雅的很。
但大家現在看的可不是她的身姿，而是她的身手。
閼氏……這看起來不像是弱不禁風的樣子啊。
大家立即看向了尚悅，要看看她怎麼上擂臺。要是尚悅的動作比閼氏的笨拙，那這勝負就真的懸了。
尚悅也愣在原地，等百姓們都看向她時才反應過來，趕緊上前，翻身上了擂臺。
她的動作倒也不笨拙，只是閼氏是輕輕一躍就上了擂臺，足尖輕輕落地。
尚悅那單手撐着擂臺翻身上去的動作，就顯得略遜一籌。
“閼氏會功夫？”尚悅沒急着動手，而是好奇的問。
他們柔然也都大秦邊境用過兵，她看到的大秦女子分明不是這樣的。
北笙還沒有回答，就聽見鬼力熙冷哼一聲：“你把閼氏當做不會功夫的人，還找她決鬥？有意欺負弱小嗎？”
看着他眼裡對自己滿滿的不屑，尚悅心裡很難過：“我不是……”
她沒想欺負閼氏，只是希望得到一個機會。
原來，單于把她當做欺負弱小之人了。
但鬼力熙卻沒有心思聽他解釋：“趕緊開始，孤和閼氏都還有事情要忙。”
他的模樣，像是完全把尚悅當成一個只會製造麻煩，一無是處的人。
這對尚悅來說，簡直比不搭理她還讓她難受。
她沒在耽擱，就算閼氏會功夫，可她也不弱，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
互相行了個禮，尚悅率先出招。
北笙沒跟她動真格的，這麼多人看着，這麼多人期待着，怎麼也要苦戰一番才精彩。
而且，她要是瞬間把尚悅打趴下，讓人看見他們滿懷期待的尚悅居然這麼不堪一擊，那尚悅的面子是真的徹底沒了。
鬼力熙淡淡在臺下觀戰，不管臺上的打鬥多麼激烈，他愣是一點反應也沒有。他心裡清楚，北笙不會輸。
“單于。”打臺上打鬥期間，尚悅的侍衛到鬼力熙面前，一副有話要說的樣子。
鬼力熙沒有開口，示意他說話。
侍衛遲疑了一下，才道：“尚悅和閼氏，約定，只要她擂臺贏了閼氏，就讓閼氏幫她說情，請單于把她留在身邊。”
“我也看得出單于是極爲重視閼氏的，想必閼氏說的話單于會考慮一二。尚悅真的沒有刻意欺負閼氏的意思，請單于不要誤會她。”
侍衛說的誠懇，鬼力熙審視了他片刻：“是嗎？孤知道了，會讓她安全返回柔然。”
或許胖人看來，他對尚悅的態度過於苛刻。但是他不這麼覺得。
就算尚悅要求決鬥沒想傷北笙，可北笙若在決鬥中敗了，她就沒有資格在做閼氏，只能是個伺候的人而已。
就算尚悅不會要求撤掉北笙閼氏的封號，她在別人眼中，北笙的位置也是尚悅施捨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