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分成兩個隊伍,一隊是以戰肖、小七、宇文昊和刀疤臉爲主的隊伍,先到佘山上,按着朱本提供的地點,找到標記所在。重傷的寰止和其他幾個兄弟,留下來看守朱本的屍身,順便等待他們的消息,以便接應。
這原本是一個很好的計劃,但是剛有好轉的寰止不幹了。他跳下馬車,一定要跟着上山。
他想第一時間見到兆祥,不想在山腳下浪費時間,等待別人傳回的消息。
“可是,你的靈石剛剛穩定下來,實在不宜再有顛簸。”
宇文昊皺眉說道。
他可不想在救兆祥的同時,還要再浪費精力幫他。寰止這樣病弱的狀況,實在不宜跟着他們一同前去。
“我的身體不要緊!”寰止保證道:“救兆祥纔是最重要的,我一定不會給你們添亂的。”
他焦急地向宇文昊保證着。
兩個人僵持在那裡,誰也不想讓着誰。
刀疤臉輕咳一聲,打破了這僵持的氛圍:“不如,就讓寰止和大家一同前去吧,我留下來看守屍身。其實,朱本的屍身也很重要的,萬一中了敵人的奸計,至少,朱本的屍身在我們手上,還有轉圜的餘地。寰止現在的狀況,有人來搶,未必能有我留下來,保護的好。而且,我手下那些兄弟,靈力不強,萬一寰止他靈石又出了問題,都沒有人能幫上忙,跟着你們走,他也能安全。”
原本靈力比較強的寰止,現下成了整個隊伍最弱的人。
宇文昊想了想,終究是沒有說話。
現在他們深處湘國境內,按着朱本的遺言,來到了他最熟悉的地方。誰人也不能預料,前面等着他們的是什麼樣的危險。若這是朱本最後的手段,是想讓他們與他的屍身同歸於盡,那麼,在與他的手下交涉時,朱本的屍身就是最重要的籌碼了。
在這樣關鍵的時刻,的確要留下一個靠譜的人,來看守朱本。
寰止的身體不適合打鬥,倒不如讓刀疤臉留下,以防萬一,也能將所有人的危險降到最小。
“好,就留你看守,記住,無比保證朱本的屍身完好。”
戰肖囑咐道。
朱本的頭顱和靈石,他是必須帶回的。少了一樣,都不能證明,這具屍身是朱本的。在出行前,戰肖更關心的,還是朱本屍身的安危,便囑咐刀疤臉,不能出一點差池。
刀疤臉知道其中輕重,拍着胸脯保證道:“放心吧,只要我在,就不會讓那具屍身少半根汗毛。”
戰肖仔細研究了一下地圖,又對刀疤臉說:“按着地圖上來看,最遲明日正午,我們便會歸來。你只消等到明日傍晚,若我們還沒下山,你便立刻調轉與路上的兄弟會合。找到一個絕對安全的地方,看守朱本,不能讓朱本落入湘人的手中。做完這一切,再帶人來接應,速戰速決。”
戰肖很熟悉山路之戰,他按着地圖上的路線,推算出了時間,制定好了計劃。
刀疤臉再次點頭:“好,一切按着既定計劃!”
宇文昊之前的安排已經非常妥當,沿途的兄弟,包括他們與湘人開戰後的落腳地點,全部安排明白了。
比起戰肖,他更熟悉在平原上戰鬥,再加上他也是兵法嫺熟,局勢兵法熟練於心,所以,在這方面,無需戰肖擔心。
刀疤臉作爲宇文昊的親信,與他走南闖北,也鍛煉出了一身好本事,有他在,大家也是放心的。
一切交代妥當,一行人便趕忙上路了。
小七緊緊地跟在戰肖的身後,一步也不敢放鬆。
她是整個隊伍中,最弱小的,比起寰止,這個只是靈力減弱的靈力者,她這個絲毫沒有靈力的普通人,才更加危險。
帶上她,是考慮着她原本就是湘人,熟悉湘國的本土語言,萬一遇到了當地的湘民,能與他們對話,降低對方的提防之心。
當然,戰肖等人不知道的是,小七對於湘話的認知程度,還停留在小七與湘國人打交道,簡單的交流語言層面上,至於再複雜的,小七自己也不明白。
不過,這些,小七並沒有說。反正,遇到湘兵,真的打鬥起來,他們也無需過多交談。若是不打,只是路過的湘民,她簡單說上幾句,不叫他們聽到便是,也不會引起懷疑。
密林之間,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意外,小七機靈地跟在隊伍的中間,不給隊伍添麻煩,遇到危險,也不會輕易被傷害。
她的腳步倒騰得飛快,走了半日,就有些氣喘吁吁,雙腿發疼了。
戰肖也很照顧她,走上一會兒,就停下來稍事休息,讓小七和寰止有片刻的喘息時間,他裝模作樣地看上一段時間的地圖,再繼續向前。
小七對戰肖這無聲的照顧,心中感激涕零。
這的確在無形之中,給她減輕了不少的負擔。
佘山是湘國境內比較大的山脈了,山脈屬於西南分支,原來本是整個五洲大陸的偏遠地帶。這裡很少有人出沒,野獸倒是許多。
在五洲大陸尚未擴展版圖的時候,此處原是妖族青丘分屬之地。後來狐狸一族修仙得道,狐狸洞裡的姑姑成了上神,人族不斷遷移,就將整個佘山囊入其中了。
此處原也是有些獵戶,專門停留在山上,以狩獵野獸爲生的。朱本的村子就是在此之列。
只是,以後來因爲多年的戰亂,獵戶都改爲農戶,以耕田補給軍用糧食爲主,此處的山便又荒廢了許久。
而後湘國的國界被楚國屢次侵犯,國境不斷後移,這原本的不毛之地,儼然已經成爲湘國的腹地了。
佘山,這才重新被湘國重視起來,開始了狩獵和耕種。
站在山上,往山腳下望去,依稀可以看到勤勞的農民耕種的天地,還有一些獵戶留下的草棚,在半山腰上零星排列。
一段崎嶇的山路過後,迎面而來的,是座氛圍詭異,樹枝繁密的深林。
此處的樹幹,似乎要比其他的地方更加密集一些,樹枝在頭頂數米的地方交纏盤繞,層層相疊。明明此時並沒有樹葉,單單枯枝,就已經遮天蔽日,讓此處變得黑暗,霧氣繚繞了。
溫度也變得極低,地上的土地不再泥濘,而是越來越堅硬。小七感受到鼻翼間呵出的氣體,都變成了霧狀。此處與外面的世界,恍若兩個季節。
再往深看去,那樹枝盤結的地方,竟然還有一根根冰柱,看起來,是樹枝上的積雪融化,滴落此處,凝結而成的。
小七不由得瑟縮了一下。
所幸,他們都是帶了裝備的,直接將包袱裡的厚衣服穿上,並套上了大氅,這才漸漸適應此處刺骨的寒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