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第三章:往事(下)

漠無涯的嘴角邊扯出一抹森冷的微笑:“沒錯,這就是我要篡位的原因了,因爲你不可能置大臣們的意見於不顧,但是我能。”他的語氣中透露出強大的自信與威嚴:“這世上有許多既有才華能力又懂得變通圓滑的明智之人,爲什麼一定要放一些討厭的,就會以清君側爲名處處和我作對的所謂忠臣,其實就是一羣古板的老八股在我身邊呢?如果我當了皇帝,我會讓我手下的大臣只把心思用在政事上,而我的家務事,不需要他們多嘴,他們也不會更不敢多嘴,所以留白,這就是我篡位的原因,你告訴我,你能做到像我這樣的狠辣無情嗎?”

燕留白的確做不到,他呆呆的看着漠無涯,心裡拼命的消化着他剛纔說的那些話,然後他試探着問道:“就是說……就是說,你其實根本不想殺我對嗎?”說完漠無涯就仰天長嘆了一聲,無奈道:“都到這種時候了,你竟然還能問出這種話來,我真是服了你,好在夜千度也找了一個笨蛋,不然我真是要無語問蒼天了。”

話音剛落,得知自己終於脫離了生命危險的燕留白一個高兒蹦起來,嗓門兒立刻高了八度,如一頭病貓終於轉變爲猛虎般大聲叫道:“啊,既然如此你爲什麼不說清楚,害得我這六年來流離失所,無依無靠,盡被人欺負了,如今你過來,還對我兇巴巴的……”他越說越委屈:“不行,你得讓我揍一頓,好好兒的揍一頓,不然我不解氣。”

不過委屈的顯然不止是他一個人,傅蘇靠進夜千度懷中,扁扁嘴道:“留白,你好像是在六年前就遇到我了吧?雖然我家窮,可也總算是有個遮風擋雨的地方,怎麼就能說你流離失所呢?雖然我這個人也沒什麼能耐,但咱們好歹相依爲命了六年的時光,又怎能叫做無依無靠呢?再說你自己拍拍良心,這些年來,我什麼時候給過你氣受了,雖然讓你做了些東西給我吃,不過我努力賺回來的錢不也都給了你嗎?你這樣說,實在是太讓我傷心了。”

漠無涯眼中的殺機一閃而過,若非燕留白此時已在自己懷中,而傅蘇又已經是夜千度的心上人,他是絕對不會留下這個怎麼聽怎麼覺得像姦夫的傢伙的。

燕留白難得的紅了臉,小聲自言自語道:“真是笨得要命,我也只是說說而已,竟然就當真了……哎喲……”不等說完,他忽然哀叫起來,一個身子頓時軟倒下去。

漠無涯和傅蘇都大驚失色,燕留白自己也嚇得臉色蒼白,喃喃道:“不是吧?報應來的這麼快嗎?我……我不過就說了一句傅蘇笨而已,嗚嗚嗚,老天爺,你不能這樣對我啊,好容易苦盡甘來,不能因爲我這一時的失言就讓我落下殘疾啊。”他忽然抓住傅蘇的胳膊:“傅蘇,我承認剛纔說你笨是我不對,但咱們怎麼說也是這麼多年的朋友了,你快幫我和老天說說,就說你不怪我,人間的律法,苦主若提出撤狀,官府就不追究下去,想必天上人間是一樣的,嗚嗚嗚……”

傅蘇果然認真的祈禱起來。卻聽漠無涯冷冷道:“不必了,如果我沒有猜錯,他這就是腿肚子抽筋了而已。”他抱起燕留白,將手掌貼在他的小腿肚子上慢慢揉着,一邊道:“這傢伙從我認識他那天起,膽子就小,剛剛既然誤會我要殺他,這一陣子早不知腿軟過多少回了,再加上驟然放鬆之下,還敢蹦得那麼高,不抽筋纔怪。”他瞪了燕留白一眼:“你剛剛一瘸一拐的從屏風後走出來,難道就沒發覺腿稍微有些聚筋嗎?不說好好的歇歇,還敢蹦。”

漠無涯的掌力上帶着一股舒服的熱,沒一會兒功夫,燕留白就覺得舒服了。正要不服氣的反駁幾句,忽聽門外一個清冷的聲音道:“青羽求見太子殿下。”

“進來吧。”漠無涯姿勢不變,仍然替燕留白輕輕的揉搓,只聽門“吱呀”一聲打開,一個秀麗的女子走了進來,手裡拿着一隻黑色的長形紙袋,恭恭敬敬放到漠無涯面前的桌面上,輕聲道:“這是剛剛守衛在船上發現的東西,請殿下過目,屬下已經試過,紙袋和裡面的東西都沒有毒。”

漠無涯看着那個紙袋,淡淡道:“青羽打開來看看吧,到底是什麼東西?竟還能有人悄無聲息的在我這裡出沒,魔宮宮主應該只有一個吧?”他又擡頭看了青羽一眼:“奇怪,你的臉色好像有些不對,莫非你知道這紙袋裡有什麼東西嗎?”

青羽忽然跪了下來,顫聲道:“屬下因爲要試驗裡面的東西是否有毒,已私下取出看過,望太子殿下恕罪。”她的臉色益發蒼白,聽見漠無涯平靜的說:“恕你無罪,只告訴我這紙袋裡到底是什麼東西就行了。”她方咬緊了嘴脣,數度欲言又止,最後終於一擡頭,鄭重道:“如果……如果屬下猜的不錯,這裡的東西,應該……應該就是數百年前橫行江湖的……索命籤。”

“索命籤?”漠無涯挑高了眉毛:“我似乎聽過這個名字,不過具體的記不住了,數百年前的東西,也有必要嚇成這樣嗎?難道發出了這隻籤子給我,說要索我的命,我就只能乖乖的等死嗎?”

青羽急道:“殿下,不是這樣的,你是還不知道這索命籤的來歷,如果屬下猜的沒錯……”她忽然望向夜千度,昂然道:“夜宮主的山莊裡,應該也已經收到了這索命籤。”

夜千度的臉上也浮現出驚訝的表情,揚聲道:“哦?你這麼的肯定嗎?這索命籤莫非還有什麼大來歷不成?我聽這名字,也只是平常的緊嘛,不過是江湖上用來嚇唬人的名字罷了,就如同什麼追魂,奪魄,百死之類的暗器或□□,怎的就讓漠無涯手下訓練有素的侍衛如此重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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