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寧王驚愕的臉上閃過一絲懷疑,警覺的對身旁人使了一個眼色,那人走過去附身檢查了一下已經失去意識的遇頌凌,回來再寧王耳畔低語:“劍直刺心臟,已經斷氣了。”
寧王點點頭,臉上隨即堆起了笑意:“原來是大將軍和公子的苦肉計,怎麼不事先告訴本王,害得本王差點誤會你們,真是……”
“既然是苦肉計,自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承影雖然語氣恭敬,神情卻是冷漠,“既然寧王陛下已經知道我們的用心良苦,可不可以放開家父呢?”
“當然,當然。”寧王揮揮手命人放了霍剛。
承影上前一步扶住搖搖欲墜的霍剛,擔心的問:“您……沒事吧?”
霍剛搖搖頭,示意承影不必擔心,元兵見太子遇刺,無心再戰,奪去遇頌凌的遺體急忙撤退,時不時有士兵一臉憤恨的瞪承影一眼,這個受太子百般寵愛的太子妃,竟是東陽國派來的刺客。承影對於他們的怒目而視還不在意,依舊面無表情的站在霍剛身旁,只是本就白皙的臉上愈顯蒼白
。
“既然元太子已死,就不要在這些蝦兵蟹將身上浪費時間。留下些人把這裡清理乾淨,其餘的人,隨我走!”寧王命令道。
“王爺,這個蕭達,要怎麼處理?”
寧王瞥了一眼蕭達,冷冷的說:“自然是最利落的處理方法。”
“屬下明白!”
“王爺,家父傷勢嚴重,懇請王爺准許我帶他回去療傷。”承影恭敬的說。
“當然,霍將軍傷勢嚴重,一定要好好休養,回頭我命人將藥材給你們送過去。”寧王看似心不在焉,邊說着便帶人急匆匆的走了,承影明白,他是去與伏擊遇德皇帝的人匯合。
留下的東陽士兵並不多,承影送霍剛出蕭府後立即折回。風雅儒正在奮力的與要殺他的東陽兵過招,招數雖妙,顯然內力跟不上,眼見就落在下風。
劍光一閃,正欲舉刀砍向風雅儒的東陽兵的胸口處有一團血色暈染開來。
“你……”風雅儒還沒反應過來,便被承影一把扯下了人皮面具。
“換上東陽兵的衣服,快!”承影命令道。
風雅儒換好後,承影又連殺數人,帶着他從側門逃出來蕭府。
承影確定四下無人,忽的單膝跪地跪在風雅儒面前,焦急的說:“我有一事相求!”
“你這是做什麼?快起來!”風雅儒急忙將承影扶起,“有什麼能幫到你的你機關吩咐就是了。”
“快,快去找耿直,讓他,讓他去救太子!”承影的聲音顫抖得厲害,連身體都不自覺的微微顫抖,“快去,晚了就……來不及了!”
“太子不是已經死了麼?怎麼救?”這句話到嘴邊,風雅儒卻沒有問出口,那一劍是他刺的,他心裡自然有數,自己只要照做就好了,於是點點頭說,“你放心,我這就去找耿大夫!”
承影見風雅儒走遠,回到蕭府殺光了所有東陽兵,又將真正的蕭達的遺體運了過來偷天換日,一切妥當後,便帶着霍剛前往住處療傷
。
另一邊,遇德皇帝正同大隊人馬護送着安雅皇后的遺體前去皇陵,卻在途中隱約聽到喪鐘之聲,鐘聲低沉哀傷,將整個帝都都籠罩其中。
“喪鐘?怎麼會敲喪鐘?!”遇德皇帝大驚,“元國的喪鐘,除了歷代皇帝死的時候敲響,其餘有資格的人,便是……儲君!”
“回去!掉頭回宮!”遇德皇帝大喊,凌兒出事了,凌兒出事了嗎?!
皇宮中一片死一般的寂靜,遇德皇帝快步上前,見遇頌凌安靜的躺在牀上,周圍的太醫們都是面露悲色。
“太子……怎麼了?”遇德皇帝雖然心中已隱隱有了答案,仍是不甘的問道。
“臣等無能,不能保住太子的性命,請皇上責罰!”幾個太醫紛紛跪下說。
“凌兒……”遇德皇帝含淚上前,輕輕的撫摸着遇頌凌微涼的臉頰,眼中的哀傷化作無盡的怒火,“誰?!是誰傷了太子!”
“回皇上,是太子妃。”有人說道。
“太子妃?那個承影?他不是已經死了麼?”
“一切都是東陽國的計謀,太子妃的真實身份,是東陽國大將軍霍剛之子。”
“什麼?!霍剛之子,你可確定?!”遇德皇帝狠聲問道。
“千真萬確,在蕭府,太子妃親口承認的,還說這是個預謀已久的計策。”
“承—影!哈哈……好啊,凌兒爲你不惜幾次忤逆與我,你竟然,竟然只是在利用他!枉他對你一片真心,你怎麼下得了手,怎麼下得了手殺他!”遇德皇帝悲愴的笑着,喃喃自語間神情更加淒厲,“他們一定還未走遠。來人!封鎖城門,召回人馬,全力絞殺東陽國兵,將那個承影的腦袋割下來!不,不行,怎麼能讓他死得那麼痛快。傳我命令,生擒承影者,朕重重有賞!”
“皇上……皇上……”門外的耿直氣喘吁吁的跑來,被侍衛攬在門口,還在大聲的喊着,“皇上
!請皇上准許我爲太子診脈!皇上!”
遇德皇帝扭過頭,看着那個在殿門口大聲喧譁的人,似乎有點眼熟。
“他是誰?”遇德皇帝問旁人。
“他姓耿,現在是太子府中的大夫,是曾經耿御醫的後人。”
“皇上!太子或許還有救啊,皇上!”耿直大聲喊着。
“你說什麼?!”遇德皇帝聽到有救二字,眼中閃過驚喜的光芒,命令道,“放他進來,快!”
耿直跑到遇頌凌身旁,將手搭在他的脈上,果然,殘存着一絲微弱的律動。
“太子的脈象尚有意思殘存。”耿直說道。
“這並不能說明什麼。”身旁的御醫說,“即使人死,脈象也是會有殘存,慢慢消失的。”
“可太子脈象的殘存,絕不是苟延殘喘。”耿直肯定的說,“請皇上準我爲太子醫治。”
“好!”遇德皇帝彷彿看到了意思希望,急忙點頭,“朕將整個太醫院都派給你隨意調遣,只要你救得了太子,你要什麼賞賜,朕通通都給你!”
“承影?承影!你怎麼了?” 霍剛看着面色慘白,躺在牀上瑟瑟發抖的承影,擔心的問。
將手搭在他的脈上,驚異的發現承影的脈搏很微弱,近乎虛脫。
“承影!你怎麼了?受內傷了麼?”霍剛焦急的問。
“沒……我,沒事……”承影的聲音很虛弱,他能感受到自己身體中那份來自骨髓深處的寒冷,冷得渾身僵硬,牙齒打顫。
“凌……堅持住……”承影喃喃的說,幾乎哀求的語氣,像是要說給那個掛念的人,“求求你……一定……一定要堅持住……”
“承影,你……”霍剛不懂承影話中的意思,只是莫名的覺得他額上的一顆硃砂痣愈加紅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