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帶着醒醒進房間,放在牀上,屋外的吵鬧聲越來越大,她覺得有些頭疼,一想到許家的人這麼蠻橫,她就覺得一個頭兩個大,不知道怎麼處理。
這件事若是處理得不恰當,恐怕會留下不小的隱患。
屋子外傳來白初的聲音,她對着許晴,一字一頓的說:“請你們出去,這是我最後一次警告。”
許晴抿脣,擡頭看着白初,一臉小白兔一樣無害的模樣,旁邊許母的聲音越來越洪亮,她說:“白初,你不過是沈摯禮玩膩了的女人,有什麼資格在這裡和我叫囂?”
叫囂的到底是誰啊?
能不能分清楚!
白初看着許母,僵持了十秒鐘。
行,既然這樣,那我也不客氣了。
她大手一揮,上前站在許母面前:“有妻子必有其母,看到許浩然那般沒有教養,我早該想到你是這樣的人。”
這般的蠻橫不講理。
許母轉頭看了一眼白初:“你以爲你很有家教?你是什麼身份?還敢站在這裡和我講話!”
白初假裝驚訝的看了一眼許母,然後笑道,“我是什麼身份,和你在這裡撒野好像沒有什麼聯繫吧?”
白雪從房間裡走至白初身旁,蹙眉盯着許家:“姐,你還在這裡和他們廢話做什麼?快點把他們趕出去!”
當初白雪在許家受到的屈辱,她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把我孫子交出來,我自然會離開!”
“做夢!”白雪冷哼一聲,走過去拉住許母的手腕,往門外拽拉,“滾出去。”
“滾!”白雪怒吼一聲。
許母帶來的人衝上來,紛紛把她們兩人分開,白雪的頭髮散亂着,和許母比起來,跟像是一個瘋子。
“要我把我孫子交給你這樣的人,我真的很不放心。白雪,我念在你生下了許家的子孫,不和你計較。”她轉頭看着後面的人,微微點頭,“你們去房間裡把我孫子帶出來,我要走了。”
許母沒有那麼多時間和白雪磨蹭。
“你們敢!”
白初說話嚴肅略有威嚴,她臉上的怒聲分明。
在場的人都知道白初和沈摯禮的關係,一時之間不敢亂動。許母帶來的人轉頭看許母,等待她的命令:“你們進去,所有的後果我許家承擔!”
有了這樣的保障,那羣人的膽子肥了。
“你們會後悔的。”白初輕輕的說。
白雪掙脫束縛,向許母跑過去,掐住許母的脖子,眼眶微紅,“你敢帶走我兒子,我就讓你走不出這裡。現在我什麼都顧不上了!”
每個母親爲了孩子都會變得勇敢。
白雪石這樣,白初也是這樣。
“白雪,你瘋了嗎?你殺了我,你會坐牢的!”許母雙手放在白雪的手背上,想要掙脫。無奈她已經年老體弱,沒有力氣,只得任憑白雪掐着。
朱梓驍想上前,白雪一個凌厲的目光投射過去,“梓驍,你不要過來……”
不要過來,我怕我會忍不住做出傷害你的事情來。
所以,不要過來。
拜託你!
朱梓驍停住腳步,看到那羣人已經把一歲的醒醒抱了出來。
“許晴,命令他們停下來!放下我的孩子,不然你的母親,今天一定會命喪在此!”白雪悽慘一笑,她不過是想要保護自己的孩子,卻被迫成了壞人。
“白雪,我很抱歉,我也想幫你,可是我沒有權利命令這羣人,他們是受命於我母親和父親的。”現在父親不在,他們只會聽命於許母。
許晴話中的意思已經很明確了,她不會幫的。說不定她今天來這裡就是爲了看一場好戲,只是沒有想到這場戲這麼快就上演得這麼激烈了。
“你!”白雪加大手上的勁兒,許母一陣大哆嗦,快要翻白眼了。白雪說,“把我兒子交給我考公,你們全都出去!”
許母不鬆口,“你們都是飯桶嗎?快點上前來啊!把這個瘋女人拖走!”
說話之後,許母更加虛弱,幾乎將要跌坐在地上。白雪身子虛弱,禁不起這麼長時間的矗立不動,她跌坐在地上,“我再用一些力,她就要歸西了,你們願意看到?”
許晴在許家的地位一向不高,即使是作爲許家的大小姐,對於許家的當家來說,也不過是一個可以交易的商品,可以爲許家帶來一定的榮譽。
真正受到優待的是她的弟弟,是許浩然。
“我當然不願意。”許晴挑眉,“可是,如果能夠用母親的性命換取許家的一點血脈,父親應該不會怪罪。”許晴說話總是細聲細氣,帶着一股柔和的意味,即使是在這麼嚴肅的環境中,她也有條不紊的保持着多年來的大小姐風範。
這都是她被從小灌輸的觀點,處亂不驚。
“你!許晴,你怎麼可以這麼說!我是你的母親!你竟然不想救我……”許母掙扎了一下,發現於事無補,如果沒有人幫助,她沒有辦法從白雪的手中脫身而出。
“所以,把我的兒子留下來,你們滾出我的家!”白雪擡頭盯着白初:“姐姐,你去把醒醒接過來。誰讓醒醒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我讓那個人付出十倍的代價!”
白雪說話的時候放鬆了警惕,沒有想到許母竟然能夠掙脫開。
許母站起來,雙手捏住白雪的肩膀,就往落地窗旁推,落地窗的護欄只有半人高,白雪的脊背抵着半人高的落地窗,頭仰在窗外,看上去搖搖欲墜。
若是再出去幾釐米,她恐怕就要掉下去了。
“放開我妹妹!”白初上前幾步,被許母的赫然回頭嚇住,“停住,如果你想這個賤人活下來的話。”
如果你想她死,就繼續上前!看我會不會弄死她!
反正許家在臨市也是大戶人家,白家只是一個小居民,在臨市微不足道。若是白雪今天死在了許母的手上,許家只需要動一點點人力物力送點禮物,這件事便迎刃而解了。
雪白的命一文不值!
“住手!小心!”白初擔憂的看着瘋了一樣的許母,“你要的東西我們不可能給你,徐浩然的死我們也很難過,可是白雪死了,許浩然也回不來啊!許家的人難道一直都是這麼殘忍麼?”
“我妹妹在這場愛情中也是受害者,許浩然和她分手後,便沒有關心過她,生小孩的時候,許浩然有在場嗎?現在許浩然染上艾滋病死了,許家的人忽然提出要醒醒,這怎麼可能!”
怎麼可能會把小孩交給他們。
白雪不會同意,白初更加同意,他們都爲人母,能夠體會到帶小孩的酸甜苦辣。
“我說了會給你們錢,有了錢你們想要多少小孩都沒有問題,可是這是浩然的孩子啊,這是他唯一的孩子,我怎麼忍心讓小孩流落在外,受盡人世間的艱辛?”許母也是一個母親,她無法接受許浩然已經離開了他們的事實。
她必須要找到一個替代品去代替許浩然。
這個替代品的最佳選擇便是醒醒。
許家的人不是愛醒醒,而是在一定程度上,想要找到和許浩然有關聯的人,然後把他當作第二個許浩然培養。
許浩然那種人,死不足惜。
沒有人願意醒醒變成第二個許浩然。
“錢?這不是錢能夠解決的問題!”白初鎮定下來。
宋秋語看着眼前的人事, 轉身偷偷的給沈摯禮打了個電話,說明現在情況十分危急。
沈摯禮正在會議開一場很重要的會議,聽到白初出事了,立刻結束了會議,開着專車直奔白家。
白初父母住的地方是沈摯禮親自挑選的,他嘴角揚起來,終於能夠再次見到白初了,這次一定要把白初帶回家。
懷中這樣的夢,沈摯禮開車的途中一直都很興奮,宋秋語又打來了電話,得到的消息卻是沈摯禮在路上堵車了,他懊惱的看着從車旁輕便走過的電動車,忍不住就要下車去找人強搶車了。
宋秋語掛了電話,覺得有些惋惜,她看了看白初緊繃的臉。
陳文俊走了進來,站在白初的旁邊:“聽說有人看不起我的侄女?”
“雖然陳家並不是享譽國際的大戶人家,可是在臨市也算得上上層家族,我就明白了,一個小小的許家女主人,怎麼看不起陳家的大小姐了?”陳文俊說話的時候眉飛色舞,沒有斷歇。
白初看見從許晴臉上閃過的一絲不悅。
許晴說:“弟妹,沒想到網絡上說的都是真的,你真的是陳董事長的親侄女,我還以爲那些都是炒作呢!”
哪有那麼多的炒作?
不過,你變臉真的變得很瞬間啊!
白初不屑答話,餘光掠過陳文俊,他今天穿了一身休閒裝,看上去年輕了十幾歲。
白初心中一冷,她不想看到陳文俊。
“弟妹?許晴,你認錯人了,我侄女已經把和沈摯禮離婚的事情提上了行程。”
言下之意,她現在已經不身沈家的人了。
許晴臉色一變,被人這麼一諷刺,她完全說不上話來,只得盯着陳文俊:“我母親……”
“不要客套了。”白初面色僵硬,繼而對着許母說:“你們許家的人哪裡來的哪裡去!還有,走之前把我妹妹和醒醒交給我!否則,我會讓你們知道不這樣做的代價!”
白初素來不食人間煙火,很多明面上的事情,能不去參與就不去參與。這次白雪的事情,也是擔心纔過來的,沒想到竟然會遇上比想象中更加糟糕的情況。
“你們都滾!那個孩子是我許家的,你們誰都要不想帶走,那是我們浩然的孩子,我絕對不會讓他留在外面的!”許母是鐵了心要把孩子帶走。
今天,孩子是帶不走了。
趁現在能走,還是快點走。
“醒醒是你們家的孩子沒錯。”陳文俊向抱着醒醒的那個人走過去,“不過,別忘了,當初在白家,當着白初養父母和白雪的面,你是怎麼說的。許夫人果然是貴人多忘事啊。”
忘記當時說無論怎樣都不肯能承認這個孩子,不會讓白雪近許家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