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會負責,我可不是你沈摯禮,說過的話不一定會去實現。”陳文俊看着沈摯禮的面部表情:“我還沒有說完,你就惱羞成怒了,這不是心裡有鬼是什麼?”
一個長長的呼吸之後,白初冷漠的看着陳文俊:“陳先生,我有權利告你誹謗!”
“誹謗?我對你白初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實話,從來不屑對你說假話!”陳文俊一笑,揉着太陽穴,看得出來他的心情很好,一點都沒有受白初說的話影響。
“確定?”白初抱着沈慕初的身體微微顫抖,“陳先生。”
“確定。”他說得鏗鏘有力。
“你所遇到的情況,在你知道之前,沈摯禮全都知道。並且他也早就知道你們感情這麼不好的原因在哪裡,可是他並沒有把這些真相告訴你,小初,你知道爲什麼嗎?因爲他早就知道你的身份。”
“因爲你不姓白姓陳。”
因爲你不姓白,姓陳。
白初嘴角揚起,“以爲我會相信嗎?”
說一個字掉一滴淚。白初不信又怎樣,這就是事實啊。
她歇斯底里又無比鎮定的吼了一句,“我不信!”
我不信!
世上所有的人都可以欺騙白初,可是之後沈摯禮不可以,因爲沈摯禮是白初可以用心付出一切的男人。
只有沈摯禮,不可以欺騙她!
“小初,叔叔,不想傷害你……”
可是你已經傷害了。
白初搖頭,淚水還在滾落。
沈摯禮走過去抱住白初,白初重重的推了他一下,他順勢倒在地上,他囁嚅着叫白初:“老婆……事情不是這樣……我對你的心天地可鑑!我沒有欺瞞你!”
“那事情是怎樣的?你倒是解釋啊!”白初抱着沈慕初搖搖欲墜,整個人看上去似瘋不瘋的,沈摯禮很擔心她和懷抱中的孩子,“你小心,不要摔倒。”
“沈摯禮,我到底該不該相信你?”白初擡手抹了一把眼淚,心中的隱痛依舊很清晰。
“只是一些子虛烏有的話,就讓你這麼相信?白初,你對我的信任難道只有這麼一點嗎?”沈摯禮眼睛裡面全是難過,“沒有做過的事情,我不會承認。老婆,我向你保證,在那天之前,我不知道結婚那天你所發生的事故。”
“難道你真的相信陳文俊說的話?”他掙扎着站起來,搖搖晃晃的站在白初的面前:“你該相信我。”
“我是你的丈夫,我愛你。”沈摯禮如是說。
“我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你。”白初聲音在顫抖,淚水已經把臉打溼了。看上去十分狼狽。
白初眯起眼睛,彷彿要把沈摯禮看一個透。
沈摯禮苦笑,看來白初已經不相信他了,他走過去想抱住他們兩人,可是白初卻慢慢的往後退,眼見着就要退步到馬路上了。
危險!
沈摯禮止住腳步。
“老婆,你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你爲什麼不願意聽我說?。”
相信?
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信任是有限的,如果那個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讓一個人失去信任。那還有什麼信任可言?
“你說,要我怎麼相信你?”白初盯着沈摯禮的眼睛,那雙愛笑的眼睛,現在佈滿了愁雲,白初覺得心疼,別開面,盯着遠處,如何相信?信任不是那麼容易就建立起來的。
“老婆,事情不全是陳文俊說的那樣啊!我、我不知道、怎麼……”沈摯禮收了話,轉頭看着陳文俊。“你是故意挑在這個時候來的是吧?”
肯定是,看準了時機纔來的。
“沈少爺,陳某雖然是生意人,可是從來不做虧心之事。我在這裡遇見你們純屬巧合。我有個朋友生病了,在這裡住院,我來看看他。我不是你的下屬,這種事不需要向你報備吧?”陳文俊笑起來很俊朗。
可是,現在看上去卻異常的刺眼。
“否認,這個時候好像也沒有用吧?”沈摯禮咬牙切齒,臉上的冰冷增了幾分,周遭的空氣也似乎有些降溫凝固了。
“我的確是來看望朋友的,沈少爺想錯我了。”陳文俊上前,“我有個朋友好像和你認識,剛好他在車中。”
朋友?
恐怕是不懷好意的朋友吧?
陳文俊去醫院看朋友,還帶另一個朋友出門?
不合理!
“我沒空見你那些朋友,我現在要帶我的老婆回家。”沈摯禮走過去,強勢的把她抱在懷中:“老婆,我現在沒辦法和你解釋,但是請你相信我,我沒有做過!”
“不見啊?可是你們認識,關係還不淺,不見面的話,是不是有點說不過去啊?”陳文俊沒有徵求沈摯禮的同意,就轉身打開後座旁的車門。
一個穿着普通的中年人從車上下來。
這人看着有點眼熟。
沈摯禮看到胡成從車上下來心裡什麼想法都沒有了,再三盯着胡成看了又看,隨即否認道,“我不認識你這位所謂的朋友,是不是搞錯了?”
不認識?
好,這就讓你認識認識!
陳文俊讓他取下墨鏡。
白初瞳孔一下子放大,他就是那個爲大少爺診斷病情,最後把沈摯誠救活了的道士。
可是爲什麼他會在這裡,還認識陳文俊,還從他的車上下來?
一切的謎團好像都慢慢的開始浮出水面了。
“這個人,小初認識嗎?”
白初眯起眼睛看着陳文俊,不點頭也不搖頭,默認認識這個人。
“看來小初是認識這個人的。那麼,沈少爺認識這個人嗎?是不是覺得眼熟呢?要不要我告訴你這個人是誰?不過我想,不用告訴了,沈少爺應該是知道這個人的。”陳文俊說話的時候眼睛閃着奇異的光芒。
白初看到陳文俊眼中的自信,心裡一驚,難道大少爺……
“你們沈家之間的內戰我本沒有興趣知道,無論沈家的家業落在沈摯誠還是你的手中,對我來說都一樣。”都很好對付。只是對付的方法不同而已。陳文俊話說一半,看着沈摯禮懷中的人。
“小初我這麼做都是爲了你好,也許你現在想不通,甚至還要怪我,可是等我們完成了計劃之後,你肯定會感謝我的。”陳文俊讓胡成到他們中間的位置站着。
這樣沈摯禮可以看到胡成,陳文俊也可以很好的監視胡成。
“說吧,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讓在場的人知道沈摯禮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白初心中哀慟。
“不用說了,我不想聽。”
白初從沈摯禮的懷中掙脫出來,看着沈摯禮,“沈家的事情和我沒有關係,我不想聽。”
“繼續說。”陳文俊對胡成下命令。
“當初我只一個行走在社會底層的江湖醫生,雖然學習了一些醫術,可是並沒有完善的醫學系統,但卻因爲這樣,我偏偏可以診斷一些偏難得疑難雜症,在周圍的村子裡,我的名字也小有成就。”
“我不知道沈少爺是怎麼找到我的,我見到沈摯禮的時候,剛從雲南回來,他說要我醫治一個人,價錢隨便出。我看沈少爺的穿着並不像普通人,相信他肯定能夠付得起一大筆錢,我就動了貪戀。”
“沈少爺走了,我自告奮勇的去沈家,說要給沈大少爺治病,沈老夫人看着我,死馬當活馬醫,就讓我留了下來。給大少爺看病,我看到大少爺躺在牀上瘦骨嶙峋,每天就靠輸營養液維持生命。”
“所以,我看了一些相關的書,意外的治好的大少爺的病,得到了一筆很是豐厚的酬勞,但是這都是我應該得到的,我也不虧心。後來大少爺要醒來的那段時間,我聽見大少爺說他的房間有個重要的優盤。我告訴了二少爺,二少爺在引領下找到了。”
打開看了之後是一個女人和大少爺的視頻
事情說完了,沈摯禮看着胡成,眼神若是能夠殺人的話,胡成已經死了幾十次了。
“小初,沈摯禮一直都知道你的事情,也知道你們婚姻不合的原因,可是他告訴你了嗎?沒有!”
爲什麼不告訴白初,就是爲了在最後關頭,給沈摯誠重重的一擊。
“我並不覺得這有什麼值得說的,都是我的家務事,陳總若是真的有興趣,不如改天我親自講給你聽?”沈摯禮打趣的說道,抱着白初不讓他掙脫出來。
其實那番話是有漏洞的,胡成說那個視頻他看過,可是不代表沈摯禮也看過啊!
“放了我侄女,你們之間已經不可能了。”陳文俊走過去,讓胡成上車,“你這樣的人能夠配得上小初?”
配不配得上,不是你說了算的。
“我老婆是沈家的人。”沈摯禮強調了一下,陳文俊一頓,盯着白初,忽然一笑:“小初身上留着陳家的血,你是我們的仇人。這一點恐怕不需要確認吧?”
這些都是實情。
白初有頭疼欲裂的感覺,她對沈摯禮有氣無力的說,“放開我,我現在想回家靜一靜。”
“好,我馬上就帶你回家!”沈摯禮抱着白初依舊不肯鬆手,他怕這一鬆手,白初這一輩子都沒有辦法回到他身邊了。
他很怕。
“老婆,你不要掙脫,我會帶你回家的。”
白初鎮定下來,一字一頓,“我要回陳家。”
回陳家。
爲什麼?
“不要,我不允許,你不要回陳家!”沈摯禮冷然抓住白初的手,盯着她的臉,“我不要你回去。”
“沈摯禮,我問你,胡成說的都是真的?在我去找沈摯誠之前,你就知道那個視頻並且看過了?是不是真的?”
白初看沈摯禮的目光,凌厲又沉靜。
“沒有,我沒看過!”
“那胡成說了假話?”白初發問。
“也沒有。”他確實和胡成談過沈摯誠的事情,可是他沒有看過視頻。
陳文俊一怔,“小初,你不要難過,我是你的家人,我永遠都不會背叛你的。”
白初搖頭,世界上再沒有什麼可以信任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