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很安靜,田洛不知該說些什麼,樑昊亦如此。
初見樑哥時的熟悉感田洛找到了根源,那是一張老式的全家福,拍攝契機是後來和家人一起不幸離世的小堂哥百天,上面記錄着一個家庭的喜慶卻也承載了過於沉重的回憶所以被爹收了起來,小時候自己只見過幾次長大後就更不曾見過,如果不是遇見樑哥的話自己甚至想不起來照片上面還是青年的大伯的長相,因爲樑哥的眉眼像極了大伯,幾次接觸後的點點滴滴凝聚成一個震驚的猜想,而這個猜想在自己講述爹的事情時對樑哥的觀察中得到了更多的確定,是感同身受,是如自己在聽別人講述和自己無緣相見的母親時一樣的專注,不知事情以後會如何發展也不知最後爹會做出怎樣的決定,也許是自己不曾與爺爺奶奶他們相處過感情不深所以只有是非之分卻聯繫不到過多的愛恨,而且樑哥是無辜的,即使爹最後不會接受這個兒子,但是自己卻願意接受這個大哥,商老大是何種人謝正平時沒少提點自己,而能與商老大比駕齊驅,不敢去想自己的這位大哥都經歷過什麼……
樑昊道:“過兩天我要離開c國一陣兒,大概聖誕節的時候能回來喜家有女最新章節。”不知道爲什麼想要提起這些,曾經有過家人但是家人都早早離開了自己,已經許久沒有可以讓自己這樣彙報行蹤的人存在了,自己的愛人說過,被人牽掛的幸福再多也不會嫌多。
田洛微微一笑:“路上小心,我出門時我爹和我說的就是這一句。”語言簡單卻語意深刻。
樑昊起身道:“別讓謝正總欺負你。”
被如此囑咐的田洛:……
靈好原創,獨家。
樑昊說要去外面抽根菸實則是想冷靜一下得知田洛已知的心情。
商老大隨即也跟了出去。
場景轉換才更加明顯地看出別墅外與別墅裡的對比,爲了各家大人今日在此的小聚,幾路人馬全副武裝地警醒待命,可見小聚也是大事件。
坐到車裡,商老大問道:“準備何時徹底說明白?”
樑昊道:“等這回處理完e國的事兒吧。”若是想相認就不能給父子倆帶去任何的安全隱患。
商老大道:“其實現在挑明也沒什麼,田洛身邊有謝正,伯父身邊除了謝正之前安排的人外我又加派了不少人。”
……
這是去往農貿市場的鄉間小路上,一個拎着大菜筐的精神健旺面目慈和的老人家一出現就被街坊四鄰的大嬸大媽們包圍了,目的就是想把手裡的大姑娘說給老人家的兒子當媳婦兒。
老人家姓田人稱一聲田老師近日來可是遠近聞名的人物,因爲田老師的兒子小田老師之前遭了小人被逼遠走他鄉,可是嘞,沒多長時間人家在外面發了,這不田老師家的二層小樓眼瞅着過年就能住上了,就是那施工隊也是小田老師特意從大城市給他爹請來的,個個兒都是手藝賊好還一點兒不偷懶,像是若是不用心就會被殺頭似的那麼盡心盡力不敢有一絲馬虎。
田老師人守舊心實誠,這大冷天的師傅們還幹得如此好,他這東家可不能捨不得錢,菜要親自買而且頓頓要有肉,端正有禮文雅和氣地說笑應付着這些保媒拉縴的,但是心裡卻在罵:勢利眼,二皮臉,我兒子好了就蜂擁而至,我兒子不好的時候都哪兒去了,哼,我兒子就是真就找個男人回家也比你們家的那些沒見識的女兒強!
所以說田老師雖然給人以一本正經的文人印象,其實啊,和他兒子田洛一樣是有時候內心的思想活動活分又實在的逗人一個!
……
下半堂課的上課時間到,兩位學生和旁聽生都準時歸位,但是朗朗的讀書聲還沒起呢,嘩啦嘩啦的麻將聲在客廳裡飄上,是開始覺得無聊的閒人們發起了此項活動,商老大、謝正、楊女士、向達各據一方對戰起來硝煙瀰漫,一旁有古陌端茶倒水以及看狗中。
讓聽着麻將響的倆學生回神兒,田洛就想到接下來的課堂內容不如讓倆學生取長補短互助學習。
歐陽天點評楊寶貝的練筆小段落可沒有田洛的溫柔與耐心,殺一大片傷一大堆地罵得入木三分未來之當媽不易。
被損得有脫皮掉肉之感的楊寶貝不僅虛心接受意見還認爲歐陽天很有水平,因爲他不得不承認歐陽天就是囂張也是因爲有囂張的資本,道:“編劇真是一個牛氣的職業。”
“屁!”正仔細記着楊寶貝介紹的幾本語文基礎知識練習冊名字的歐陽天憤道:“人前風光的工種萬人捧,人後耕耘的幕後少人問,一部影視劇下來觀衆都記住了誰,就是一個臉熟跑龍套的都比一個編劇更容易被觀衆記住,要我說在c國這種行業市場下編劇就是一種悲哀。”
田洛跟着心裡蒼涼,因爲之前歐陽天大方不見外地把自己幾年來作爲編劇的心得體會模板習作等發到田洛電腦裡好幾mb的儲存單位,田洛看完之後的感想是五穀雜糧還不給鹹菜下飯的滋味兒。
所以說學生就是學生,那心啊一飛了就不好回來了,歐陽天滔滔不絕地和楊寶貝侃大山,“像我和田老師這樣一上來就能當獨立編劇的那都不是幸運而是僥倖,我剛出道的時候年齡小就是有我哥給我砸錢人家也不敢在我這個沒有相關經驗的黃毛兒丫頭身上賭,我哥不想打消我的積極性但是因爲講義氣所以不想輕易麻煩朋友,有人就建議我哥說不如找個師傅帶帶我讓我先掛個名等有了知名度後再獨挑大樑,我那時門外漢一個也沒個主意,他們就是小瞧了我哥的遠見卓識也沒想到我哥和正罡是啥交情,編劇之間的師徒關係那就是老闆和廉價勞動力,我這有人有背景用不着用槍手的身份做投名狀,也就是我最後簽了正罡,不然自己寫的東西被隨意篡改話語權還被漠視那是遲早的事兒,遠的不說,就說易夏柏跳槽傑凱後劇本被毀成什麼樣兒,幾年辛苦的成果人家演主角的腕兒一句檔期有限就活活被刪了百場戲,易夏柏在圈兒裡還有一定的地位呢都吭不出一聲來,面對潛規則也得低頭。”一通話下來嗓子直冒煙兒,喝了一大口水道:“而且這編劇和作家還不一樣兒,只要昧點兒良心就沒有江郎才盡的一說。”
楊寶貝問道:“爲啥?”
歐陽天道:“你就看某些風生水起的編劇真本事其實沒多少就會一個聰明抄,這國的影視劇中搬個骨架,那國的影視劇中挪個情節,移植完成再糊一層光鮮亮麗的皮,自己的劇本成了,人家失主卻叫屈無門。”
知道一談到工作正事兒歐陽天馬上就會出現少年老成的一面,隨便說出點兒什麼都是句句經典,但是眼下不是適合說這些的時候,田洛提醒說繼續上課。
歐陽天興奮不減地最後對楊寶貝道:“咱們田老師的作品被裘導相中就是因爲原創清亮絕無模仿他人的痕跡,不用色\情暴力封建迷信少兒不宜來彌補非原創導致的結構和內容鬆散的不足。”德高望重老人家狀鼓勵田洛道:“年輕人前途無量啊,你現在是靠直覺來判斷筆下的故事,以後還要學會從市場競爭等方面全面分析,保持理性保持熱情深挖能引出真善美情感共鳴的東西堅持着正確的道路不學壞你就會成爲下一個我,不,你一定會超越我的!”
這麼就又變回逗大人玩兒的小破孩兒了,田洛:……
小貝道:“田哥,你下午幹什麼呀?”好不容易和田哥見一面,他有很多有意思的活動可以和田哥一起進行。
田洛明白小貝想說什麼,“抱歉啊,下午我得麻煩小天幫我看一下劇本大綱。”
是不能耽誤田哥工作,小貝道:“那我在一旁看着不說話行嗎?”
田洛還沒表態,歐陽天幫着求情道:“田老師,就讓他留下吧。”正好能繼續一起切磋一下養狗經驗,而且萬一田老師的劇本大綱中出現什麼招她罵的部分她就可以不必因爲顧慮田老師的面子而忍着,只要找點兒由頭在楊寶貝身上撒氣就行了!
田洛原本就是同意的,笑着點頭。
樑昊:編劇原來如此不易,看來受到田洛諸多照顧的謝正也很好地照顧了田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