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智想到這裡,不由面部一陣痙攣……他寧願相信卜娜不是秦紫光,只是一個跟她長相十分相同的女人罷了。他可不希望,秦紫光最後沒有要下那個孩子,然後大大方方跟況準交往。他現在人到中年,最大的希望就是有一個孩子。他愛的秦紫光,能夠給他生一個孩子,將是他這輩子最求之不得的事情。
這時,況準回來了,看張智拿着她的吊墜,走了神,目光呆滯,跟他說話,他都沒有聽到。
況準重複地說道:“張作家,你作爲情感小說家,你幫我分析一下,我喜歡的這個女人卜娜,明明很愛我,爲什麼就突然不辭而別了呢?”
張智回過神來,把吊墜遞還給況準,說道:“你跟這個漂亮的女人真算的上是金童玉女。不過,你說你們是在熱戀時,她不辭而別的,是不是你們有吵過架?”
況準把吊墜戴到脖子上,說道:“說來也不算吵架……我就埋怨了她幾句,我們都交往半年了,我打算跟她結婚,她不願意跟我提她的家人和親朋,這也就罷了。我要帶她見我的家人,她也不願意,爲此我有點惱火,就摔門走了,準備晾他一段時間,再跟她聯繫,好好聊聊,不想半個月過去,她自始不主動聯繫我,最後我妥協,我打她電話,不想手機號碼成空號了。去她住處看,也是人去樓空了。都怪我大意,沒問問她工作的單位,想去她單位瞭解她,但不知道在那瞭解。”
張智道:“——確實是一個奇怪的女人。”
況準道:“更奇怪的是,她好像也比較關心廣西螞蟻山的那件殺妻案。”
張智心上一驚,問道:“她和吳家人認識嗎?”
況準道:“我追問她爲什麼關心吳家的殺妻案,她又不承認她在關心吳家的案子。”
張智道:“女人心……確實一般人都琢磨不透。”
況準道:“我從來沒有被女人這樣耍過,我卻被卜娜這個女人耍的團團轉,所以我要發誓找到這個女人,我也要折磨她一頓,讓她感受到被人耍的痛苦。”
張智道:“我看你那麼愛那個女人,你說要找到她後,你會折磨她,只是你的氣話吧!再說,你能怎麼折磨她?”
況準垂頭喪氣道:“也是……我能怎麼折磨她呢!真找到她了,肯定是會關心地問她,過得好不好!我說要折磨她,也是在氣頭上才那樣說。”
張智道:“——看來你骨子裡還是關心她的嘛!”
況準道:“你作爲情感作家,你覺得這種女人是什麼心理呢?絲毫不在乎人的感受,就玩失蹤,就不怕關心她的人瘋掉嗎?”
張智何嘗不是因爲秦紫光突然消失,他簡直要瘋掉了,他理解況準的那種心情,便說道:“我瞭解你的感受,但人不見了,你又只能接受現實。不過,我很好奇,卜娜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姑娘呢?那樣令你着迷。不過看照片,確實是一個長相甜美的姑娘。”
況準道:“卜娜才二十二歲年紀,說她貌若天仙不爲過,而且看起來是一個沒有經過世事的小傻帽。”
張智聽他說那個姑娘是一個“小傻帽”,不禁聽得出,況準對那姑娘的濃濃愛意,還說明了,那個姑娘跟他戀愛時,是沒有帶着孩子的。從這點來看,卜娜不是秦紫光;還是她就是秦紫光,是她最終沒有要下他們的孩子而已。而且,況準自始沒有提那個姑娘帶着孩子。
張智竭力掩飾着內心的不安,心不在焉地說道:“——男人最大的煩惱就是美女!”
況準道:“美女都是磨人的妖精。卜娜那樣任性地玩失蹤,我有時候也在想,她是不是在考驗我對她的愛。”
張智道:“——這種考驗有點過火!”
況準苦笑了一下,倏地站起身來,說有事先走了!看得出,況準是一個雷厲風行的人。
況準走了很久,張智都沒有動身離開的意思,似一個木頭一樣坐在那裡,雙手一直握着咖啡杯,但自始沒有要喝的意思,黑色瞳仁上明顯看得出呆滯。
秦紫光突然消失,是不是像況準說的,在考驗他對她的愛呢?但她快兩年沒有露面了,隱藏那麼深,讓他找不到她,應該不是考驗他的愛意那麼簡單!
卜娜究竟是不是秦紫光呢?若是她,證明她真的生活在深圳這座城市。他冥冥中堅信,他會和她心有靈犀,會在漫漫人海中再次見面的。假如卜娜就是跟況準隱瞞身份的秦紫光的話,今天看到她的照片,也算是老天有眼,讓他們再次見了一面。這會不會意味着,他要找到秦紫光指日可待了呢?
不過,況準說,那個叫卜娜的女人很關心廣西螞蟻上吳家的殺妻案!她爲什麼要關心那起殺妻案呢?若卜娜就是秦紫光的話,她應該不會關心那宗殺妻案。她生活在東源,怎麼會對千里之外的廣西螞蟻山殺妻案感興趣呢?這是說不通的地方。
他房間被人留字條說,吳家殺妻案中的孩子是他的親生的,會不會就是這個神秘的卜娜在暗中調查她呢?
他努力搜索他的記憶,記憶中並不認識一個叫卜娜的女人,既然不認識,就不會跟這個女人有瓜葛,或者仇怨,那張字條就不是她寫的。
會不會那個叫卜娜的女人本身不是對吳家殺妻案感興趣,壓根兒是在調查那孩子是不是他親生的,她怎麼知道那孩子會是她的呢?這樣想來,那張字條會跟她有關係。
這個叫卜娜的女人張智不認識,若她是秦紫光的話,她這關心吳家殺妻案是什麼目的呢?難道他房間的闖入者是秦紫光,留了那字條,還在他的書房亂翻一通。不……肯定不是她,她沒有理由要這樣做。
那個闖入者根本就是一個他不曾見過的瘋子,等他逮到那個瘋子,一定擰斷他的脖子,因爲他的出現,讓他神經時刻處於緊張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