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轉變

婚後,江淺陌和程亦辰並沒有度蜜月,依舊是每天工作,照樣是惹來了程夫人的嘮叨,但兩人只當沒聽到。

江淺陌想要一份新的開始,卻無法對兩人身份的轉變立刻接受,心底還是尷尬的,可究竟尷尬什麼,自己也說不上來,只得每天在程亦辰醒來前出門上班,晚上在鍾箬那磨蹭到大概程亦辰睡了纔回去。害的她每天都被鍾箬嘲笑加諷刺,說什麼,男色當前她竟然暴殄天物之類的。

每次看到鍾箬對自己那幅恨鐵不成鋼的樣兒,江淺陌只能弱弱地笑笑,裝下鴕鳥,偶爾還會自我鄙視一下。

程亦辰也不是傻子,當然看得出來江淺陌是在刻意避着自己,否則難不成一個小小的助理能忙得過他?有時候,他會自嘲,幹嘛那麼在意她的一舉一動,總要給她時間的,不是麼?可是,已經四年了啊。

這天晚上,江淺陌又是偷偷摸摸打開房門,輕手輕腳地換上拖鞋,儘量不發出一絲聲響。真是的,在自己家裡還跟做賊似的,江淺陌再一次狠狠地鄙視了自己。

剛想溜去房間,“啪”的一聲,客廳的燈全亮了。

江淺陌暗道一聲完了,連忙擡起頭,只見程亦辰穿着一身居家服站在樓梯口看着自己。

他就那麼靠着牆,白色的居家服被他穿着別有一番味道,修長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打着樓梯扶手,說不出的優雅。在江淺陌發現自己詞窮的同時,連臉也紅了,只能暗暗嘀咕一句不公平,一個男的長那麼好乾什麼,尤其是手指,還讓不讓那些長得一般般的女子活了,比如,自己。

程亦辰目不轉睛地盯着眼前的人,只覺得好笑,她怎麼這麼可愛?這段時間的僵局總要有人打破的,要不然就江淺陌那鴕鳥性格,什麼時候纔會看看周圍。他等不了了,所以今晚他並沒有睡,而是一直在等着她回來。

“回來了,恩?”低沉而魅惑的嗓音,毫無預兆,江淺陌突的,感覺心跳了一下。

“禍害。”撇撇嘴,很想狠狠地瞪回去,話到嘴邊,看到程亦辰淺笑着,“我,我餓了。”說完,自己都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在他面前怎麼就這麼熊樣啊?!

程亦辰再也忍不住了,嗤的一聲笑了出來,但也只是很短的時間,他得見好就收啊,否則江淺陌又要鬧了。

從容地走進廚房爲她下了包速凍大娘水餃,他記得大娘水餃一直都是淺陌的最愛,所以這幾年冰箱裡一直都放着。她不在的那四年,偶爾他也會給自己下一包,可是總是隻有他一個人,總是吃兩口就放下,再好吃又怎樣,她不在身邊。

程亦辰只開了一盞燈,柔柔的燈光下,江淺陌一手拿着勺子吃着餃子,一手把頭髮按在肩膀上,防止掉下來。

可還是有一縷調皮的頭髮掉了下來,程亦辰見狀,伸過手去,替她別到了耳後,順便替她整理了下頭髮,好讓她安心吃東西。

“慢點吃,又沒人跟你搶。”燈光下的程亦辰顯得更加的溫柔,看的江淺陌一陣失神。

“恩,你不是一直都嫌速凍的食物不健康麼,怎麼冰箱裡還放了幾袋。”餃子有點燙,江淺陌快速地吞了下去。

程亦辰滿臉戲謔,“因爲,唔,某隻吃貨喜歡。”

聞言,唰的一下,江淺陌臉又紅了,這是紅果果的調笑自己!又轉念一想,貌似自己回來後老容易臉紅啊。

那晚以後,江淺陌和程亦辰的關係慢慢發生了變化,雖然還趕不上從前,至少在改變。

每天早上,程亦辰都會爲她準備早飯,並送她上班,儘管他們的公司一個在東一個在西。有時江淺陌也會矯情地說句不用送,麻煩。但當某天程亦辰真的聽自己的話不送的時候,江淺陌又像個孩子似的賭氣。

偶爾,晚飯後會一起出去散步,甚至週末,程亦辰會拉着她出去打網球,或是陪她逛逛街。慢慢的,江淺陌會覺得心裡的那份陰霾在減少。至少,她發自內心的很開心很輕鬆。

“晚上我有個應酬,就不來接你了,自己回家注意安全。”伸手揉揉江淺陌的頭髮,嘴角微微揚起,側臉看去,很是帥氣。

“恩,知道了。”解開安全帶,下車,一擡頭,看到了不遠處的林程風。

早在江淺陌下車前,林程風就看到了她,車裡的那一幕自然也看在眼裡。

林程風突然有些感慨有些苦澀,他真的很想問問她,他走錯了,她還會不會,願不願意等他回頭?他也想過換其他辦法,但害怕江淺陌會更加反感自己,進公司一事她雖然沒有明確表示,可林程風知道她的心裡很不爽,之所以沒有馬上辭職,是因爲她的工作責任感。

“小陌,一起上去吧,我剛出差回來。”

恍惚間,江淺陌好像聽到了當年他的戲謔,“小陌,我也放假咯,很想我吧?晚上出來讓你看個夠。”

“好。”一個簡單的字,卻讓車內的程亦辰不由自主地握緊了方向盤,看了一眼林程風,沒有打招呼,開車走了。

來這公司也一個多月了,同事之間也相處的不錯,江淺陌還是很滿意的。忙裡偷閒,對着電腦發了個呆,然後繼續整理數據資料。

“咚咚”敲打隔板的聲音打斷了江淺陌的工作。

“小陌,晚上安格酒店有飯局,是和瑞安投資公司的,一起去吧。”林程風直視着江淺陌,心裡卻是七上八下的,害怕她不答應,他只想有多一點的時間和她在一起,這樣或許他們還有可能。

“好的。”江淺陌沒有擡頭,更是不想擡頭,她不喜歡飯局應酬,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這是她的工作之一。

江淺陌從沒有和林程風一起出席過飯局酒會之類。走進包廂的瞬間,只覺得用金碧輝煌來形容都不爲過。她不禁咋舌,腦子裡冒出來一句,“有錢人那,真腐敗”。

席間,看着林程風於對方代表談論合作,時而認真,時而玩笑,到簽下那份合同,再聯想到自己,江淺陌不由感慨,林程風,你還是那麼優秀,優秀到我怎麼努力都趕不上。

其實江淺陌也看出來了,這個飯局根本不用自己做些什麼,自己就一擺設,和對方公司的女秘書一樣。不,自己還差那麼一截,人家可是還敬酒的,她連酒也不用敬。

無聊地喝着湯,直到對方代表要和她喝兩杯。

“不好意思,我,不喝酒的。”擺擺手,卻引來對方的堅持。

“江助理是看不起我們?”

“我不是這個意思。”淺陌有些急了,不喝就是不給面子,麻煩,畢竟這是公司的生意夥伴,可是她實在是討厭在這種場合下喝酒。

推杯換盞間,你不會知道對方到底是懷着怎樣的心思和你言笑晏晏,生意場上,有時喝酒也是一種腦力活。

還在掙扎中,林程風站了起來,“陳經理,我來替我們江助理喝。”

“林總,這不太好吧,您是您,江小姐是江小姐啊,怎麼能代替。”對方並沒有放棄,“你看,我們公司的李秘書都沒有找人替。”陳經理看向江淺陌的眼裡盡是挑釁,大有你不喝就不罷休的意思。

聽聽,這都從江助理變成江小姐了,什麼人那。

江淺陌並沒有起身,仍是坐在位置上喝着湯,她相信林程風會搞定的,如果這都不行,那他這個新程總經理以後還怎麼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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