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的某夜,我們的豬腳——王軒,一個天堂市某一本大學的大三學生正在寢室裡奮力的血戰着,白日裡養足了精氣神的他,此刻正緊捏着鼠標,頭戴耳麥,一雙死魚眼死瞪着筆記本的液晶屏上的副本場面,一邊操着那一口略帶地方風味的普通話急急緩緩的指揮着團隊裡的衆人廝殺着。
“我勒個去!”王軒大罵一聲,丟開被捏的油腥腥的鼠標,摘下帶得雙耳麻木的耳麥砰地一聲擲在桌上,心裡邊大罵着這一羣豬一樣的隊友,自己這麼高智商的人怎麼就領着這麼一班弱智商,轉念想想裡邊還有很多跟自個兒一樣的大學生,侮辱他們的智商也是在貶低自己的智商,真夠鬱悶的。
拍拍有點癟的肥肚腩,揉揉痠麻的眼角,王軒推開椅站起身來,在寢室裡扯着嗓吼了一聲“有下去的沒?”
王軒見怪不怪的看看寢室裡另外三雙哆嗦着的手,拉上門,爬下樓去。
王軒在樓下的華聯超市裡轉了一圈,拎着幾袋薯片,又到熟食窗口前買了一杯關東煮,熟練地掏出校園卡結賬。嘴裡一邊嚼着噴香的油豆腐、甜不辣,順帶喝一口微辣帶着蔥香的熱氣騰騰的湯水,香甜的食物不僅滿足了他的口腹之慾,也補充了漏掉晚餐的養分,有點麻木的腦袋漸漸地暖和起來。呼一口氣,習慣了在路上思考問題的王軒總算想到了剛剛打副本團滅的原因了,不是技術原因,論壇,貼吧,視頻他已經參考了很久了,也不是熟練度的問題,那班成員不是第一回上戰場的菜鳥,他們有些比自己還老鳥着,真正的原因是這些個人出工不出力,配合的也不夠啊。王軒一邊想着,一邊稍稍加快了步伐,準備重新上線給團隊裡的成員們講講政治思想品德課,讓他們明白何謂組織,何謂紀律,何謂團體利益關乎個人利益等等命題。
正當王軒走到一個路燈照耀下的拐角處時,路燈的閃光一下,王軒在那路燈下稍稍停頓片刻,便又接着往前走去,只是步稍稍顯得有些僵硬,或者說是一板一眼的,待得回到寢室,他便放下吃了一半的關東煮還有薯片,脫了鞋襪衣褲,徑直爬上牀去······
“萱萱,快點起牀了,你弟弟都起了···”一位面相看去年約三十,風韻猶存的婦人推開房門,去喊自己那個懶牀的女兒。
“萱萱,快點起牀了,今天新學期第一天報道,可別去遲了。”婦人拍拍揹着自己被窩下拱着的小屁股。
王軒,哦,此刻應該稱之爲王萱了,王萱及其睏乏的掙扎着起身,用手掌輕輕按揉着隱隱作疼的腦袋,一頭本就凌亂的秀髮愈加的變得亂披風了。
婦人看着自己女兒按着腦袋,秀眉緊蹙的摸樣,心下微微擔憂,輕輕地摟過女兒,用雙手給她做起頭部按摩來,一邊在她的耳旁絮絮叨叨起來:“昨晚上讓你早點睡,你偏不聽,現在好了吧,頭疼了吧。”婦人拍拍王萱的腦袋道:“好了,別再賴牀了,現在都八點半了,再不起就要遲到了。”
王萱在按摩了一會兒頭部後,疼痛感稍退,睜開眼看着在自己跟前唸叨着的婦人,再轉眼看看自己睡着的房間,很是精緻溫馨,但這明顯不是自己昨夜還躺着的男生宿舍,而眼前的婦人更是臉生的緊。王萱眯眯眼,拍拍臉頰,再睜開眼看着剛剛轉身的婦人開口發問道:“請問,這是哪兒啊?”
剛要出門的婦人聽到背後傳來的聲音,身體不由得一僵,轉過頭來微微惱怒的道:“怎麼連媽媽是誰都不認識了?”
婦人說着又轉回牀邊,用手背貼着她的額頭,又貼貼自己的額頭,自語道:“沒發燒啊,怎麼竟說胡話啊。”說着有些嗔怪的拿指頭點點王萱的額頭。
而此刻的王萱已經有些近乎於呆滯了,坐了片刻的她已經感覺到身體與以往的不同之處了,尤其是胸前那種沉甸甸的感覺,這明顯不是以前自己肥胖的接近A罩杯的水準,低下頭來,瞥見飄蕩在眼前的髮絲,不用再伸手海底撈月,她便已經知道,自己現在的身體應該就是這位母親口中的女兒萱萱了。王萱被婦人點得腦袋微微後仰,強扯着笑容,略微僵硬生澀的開口道:“媽,剛剛跟你開玩笑呢,你先去忙吧,我就起了。”
婦人聽女兒這一說也便放寬了心,走出門去爲兒女準備早餐了。
眼見着婦人走出了房門,王萱立馬下了牀,踉蹌着跑到門邊關上房門,而後重重的躺回牀上,瞪着天花板,雙手按在那陌生的雙峰上,下意識的想要這樣來撫平躁動不安的心,沒錯,她是有些驚恐的,她大腦中的記憶明明白白的告訴她,前一夜,或者說醒來前的前一刻,她還在校園路燈下呢!怎麼微不可查的片刻意識停頓後她就身處於陌生的香閨了呢?而且還換了一副身體,一副女性的身體!她很白癡的扭了一下自己的手臂,想要以此來確認這是一個稍微逼真的夢境。
“嘶···”王萱倒吸一口氣,扭一下都這麼疼,看來自己不是在做夢了,欲哭無淚的坐起身來,細細的感受一下這具陌生的女性身體,想要伸手探索一下,但黨的教育,道德的束縛使她停手了,默默地念叨着“我是文明人,我是大學生,我是······”
其實她是緊張的不敢動手,處男就是這樣,心裡邊很想,膽賊小賊小的。
默唸了許久,或者說是在那默唸着發呆許久,人總是這樣,遇上突發事件,思維總是很遲鈍的,直到王萱的媽媽再次催促,她纔回過神來,急急忙忙的爬起身,急急忙忙的拿過牀頭櫃上的那些女士衣物,笨手笨腳的,或者說手腳指揮不便的套起衣物來。
王萱直直的站起身,有一種輕飄飄的感覺,心下感嘆:終於減肥了,只是······
慢慢的挪動着腳步,有點走鋼絲繩般的在臥室裡來回走動着,體會着掌控身體的平衡性,她可不想待會兒出門後歪歪扭扭的走路,然後一不小心來個狗吃屎。待到她聽見外邊的腳步聲朝她所在的房門走來纔打開房門,一臉微笑的上前,朝王萱她媽親熱的問道:“媽,早上吃什麼啊?”
“雞蛋麪包牛奶。”王萱媽媽見她空着手出門叮囑她道:“別忘了帶上書包,不然到了學校又該喊沒筆了。我可沒空給你送。”
“哦哦。”王萱急忙轉身回房,拿起書桌上那隻雙肩包,隨手搭在肩上走下樓去。
王萱剛隨着媽媽來到餐廳門口,便聽到餐廳裡傳來有些含糊的聲音。
“姐,你怎麼今天這麼慢啊。”
王萱擡頭望去,只見長條形的方桌旁坐着一個模樣清秀,下頜有着細細鬍鬚的少年在衝自己擠眉弄眼的。不用多想,王萱便明白這是媽媽口中的早起“弟弟”了,她衝着少年歪着嘴,咧着舌頭打招呼。
“快坐下吃飯了,還在跟你弟弟鬧啊。”王萱媽媽敦促道。
王萱看這女主人發話了,也擔心說多錯多露出破綻,趕忙在擺了早餐的桌旁坐下,默默無聲的享用起來。
吃完飯,王萱還以爲就可以出門了,沒想到王萱媽媽一把扯住她,拉着她往廁所走去。
“你看你,多大的姑娘了,起牀了也不知道梳頭。”王萱媽媽一邊替女兒梳理着滿頭的柔順青絲,一邊在她的耳旁碎碎念。
王萱大睜着眼,很是心情愉悅的欣賞着鏡中的青春美少女,嘖嘖,這臉蛋粉裡透紅的,一雙秋水眸大大的,睫毛撲閃着,小巧的嘴角微翹,透着股活潑俏皮,但那稍長的眉梢眼角又讓這少女的面孔透出一股嫵媚的氣息,垂肩的直髮有着天然的學生少女氣息。
王萱媽媽並未讓她再費時間自戀,扯着她的衣袖拉到客廳,讓她自個兒拎着包走到門前去。
上了車,沒過多久便來到一所初中學校大門前,熠熠生輝的學校名字對王萱來說是那樣的陌生,王萱的弟弟拎了書包,隨後一揮手便融入了熙熙攘攘的人流中去了。
車繼續在大馬路上行駛着,王萱靠坐在後車廂上,歪着頭打量着從窗外一瞬而過的街景,陌生而又熟悉,一樣的高樓大廈,一樣的斑馬人行道,一樣行色匆匆的人羣,只是這卻不是她所熟悉的HZH市街面,偶爾有標識着地名的路牌,待要看清時,路牌已被遠遠地拋在腦後,王萱的心中稍稍慶幸着,自己還身在中國······
窗外的街景慢慢的停滯了,王萱轉頭望向另一側,透過車窗,她看到了自己今天此行的目的地地——TJ市XXXX高級中學。王萱拎着包包走下車,透過高大的校門朝裡望去,寬闊的籃球場上停滿了各式各樣的小車,更有甚者,還停着幾輛政府部門的執法車。
“萱萱。”王萱的媽媽從後備箱中取出一個黑色的拉桿箱,稍顯吃力的拎着道:“你在這門口等會,媽媽去找個地方停車。”
“哦。”王萱應了一聲忙走上前去幫忙提過箱,潛意識裡她還是男性思維,看見女士拎重物第一反應便是上去幫忙,可不想一接過手便是往下一沉,箱滑落的瞬間好似手腕都要被弄扭了。王萱揉着略微痠疼的手腕,訕訕的低着頭,實在是這自不量力的和行爲讓她感覺到有些落了面,尤其是在一位女士面前。
“沒事吧?給媽媽看看。”王萱媽媽扯過她的手瞅瞅,看到沒啥大礙略帶責備的道:“這麼大人了,怎麼還這麼不當心啊。好了,你在這兒等着啊。”
王萱害臊的點點頭,呆在原地目送王萱媽媽的車往遠處開去。
等,這是一個挺讓人討厭的字眼,等意味着浪費時間,浪費精力,浪費金錢,但這些浪費此時在王萱的眼裡實在算不上什麼,雖然她在等的時候也很無聊,手裡沒有手機,沒有打發時間的工具,但這都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換了她以前坐公交無所事事,又不想在顛簸的車上玩手機的時候,發呆變成了她的不二選擇,漫長的車程也會在不知不覺間過去。但是,此刻,王萱卻有種度日如年般的感覺,每個路過她身旁的男生都要對她行注目禮,原本略微匆匆的腳步也放慢下來了,更有幾個兩手空空的男生站定在她跟前不遠處四處張望着看風景,時而還斜着眼審視着她與旁邊的人評頭論足一番。
王萱在這一雙雙亮晶晶的眼睛注視下,不自覺的縮縮脖,低下頭看着自個的腳尖,空着的手拉拉身邊的行李箱。她實在是很鬱悶的,不是她經不起人民羣衆們雪亮的眼睛,想當年在年級會上的時候,面對着數百黑壓壓的人頭她也不曾露過怯,實在是此時那些注視着她的眼睛裡有着那種不尋常的光芒,不是好奇,不是求知,更不是敬仰,而是吃果果的調戲,一種躍躍欲試的征服!王萱不是傻,作爲曾經的男人,她也經常對漂亮的女生行注目禮,常常與男生比較着各種女生的千秋之色,在腦海中大肆的意淫着平日裡所見的美女們,所以她能夠想象到,此刻的自己成了別人眼中的“風景”了。
好在王萱的媽媽及時停好了車回來找王萱了,不過當她看到自己的女兒面頰羞紅的樣時不禁有些好笑:“你怎麼不找個涼快點的地方等啊,看你熱的。走吧。”說着便拎過行李箱在前頭走着。
王萱聽媽媽這麼說自己,心裡邊替自己辯解道:我還不是怕到時候你找不着我嘛。我又不是正牌的王萱,我怎麼知道在哪兒上課啊。
王萱媽媽熟門熟路的在前頭走着,不大一會兒,便來到了標着8號樓的女生宿舍,拎着行李箱來到了三樓的305室。
王萱在這一路上心中都有些忐忑不安的,走在樓梯上時,擡頭往上看去,有幾個穿着及膝長裙的女生小褲底清晰可見,再聽着鶯鶯燕燕的青春少女之聲,心下很是有種罪惡感,看看自己身上的穿着,還好是褲,衣服也是帶領的,沒有什麼走光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