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們系的樓外站着一個高大帥氣的男孩,每每有女孩們經過都會悄悄的指一指、看一看,好像這樣美麗的校園和這樣年輕、俊美的男孩女孩們纔是大學校園裡不可少的風景。
“你等了多長時間了?題都做完了?”我和同學們一起從教學樓裡出來,邊朝韓旭走來邊問。“圖書館太熱了,剛複習完正好出來涼快一下,今天圖書館閉館早,你看要不晚上還是去我家吧,我讓家裡做飯了,補課完了我在送你回家”韓旭說。
我剛想說話突然想到中午吃飯時舍友們開的玩笑,猶豫了一下說,“不了,晚上不過你家了,今晚我想去醫院看看我哥哥,晚一點我把剩下的幾套卷子給你微信發過去”。韓旭有點失望但立刻說到“奧,看雁鴻哥,我和你一起去吧,我開車送你”。我趕忙拒絕到“不用不用,再有三週就期末考試了,你快好好複習吧,晚上有不會的你問我,我媽今早也在醫院呢我們晚上可以一起回家”。
和韓旭分開後我走出學校的大門,晚上6點了我打了個出租車去***醫院,一路上我看着滿天的火燒雲,西斜的太陽,我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不經意又讓我想起了以前的事情。
我的哥哥蕭雁鴻大我9歲,現在27歲了。這個我印象中疼我、寵愛我的陽光大男孩,我最愛的哥哥在醫院冰冷的病牀上睡了快十多年了,這件事是我們家永遠的傷疤。
十多年前我父親公司的一個員工因爲一些工作上的事情,對我父親懷恨在心,預謀了很久,算準時間開車撞向了放學回來的爸爸與哥哥我,哥哥眼疾手快的推開了爸爸,但他自己卻被撞飛好幾十米。經過搶救,命是保住了但腦袋裡卻有了一個很大的瘀血血塊,像一個定時炸彈隨時會爆炸,隨時會突然死去。五年後哥哥頭上的血管在沒有任何徵兆的情況下突然破裂了,雖然當時立刻就進行了開顱手術,但一直到現在哥哥也沒有醒來!
醫生告訴我們哥哥醒來的概率大約是百分之五,我們全家就爲了這百分之五的概率苦苦支撐着。這個事情像一根刺一樣插在我們家人的心上,哥哥車禍後的第四年,我8、9歲時,那個壞人又綁架了我。
我被扔在一個破舊的水庫裡,身上被繩子緊緊的捆着,面對着一汪靜悄悄,黑乎乎的池水,我不敢動,因爲我一動就可能會掉進那灘水裡淹死。那黑水沒有一點波瀾,靜的讓人害怕,好像池底有一個吃小孩的怪獸隨時等着我掉下去好讓它美餐一頓。而在我的周圍有好多老鼠、蟲子圍着我來回轉,可能它們也在等我死去,他們就可以享受美味了!
直到現在我都經常做噩夢,夢到我又回到那個場景,夢到那灘死水壓的我喘不過氣來……,後來是志斌哥找到我,我看着他小小的身軀朝我跑來,我的眼淚止不住的流,他一邊幫我解開身上的繩子,一邊抱着我哭安慰我,在那一刻我們倆就是彼此的希望,好像從那一刻起他就像我的信仰一樣種進了我的心裡。
車到了,我的思緒也斷開了,我走進燈火通明的醫院,走進了那個讓我無數次淚流滿面的病房。
推開病房門裡面坐着一個身材消瘦,盤着頭髮,佝僂着背的中年女人,病牀上躺這一個帶着氧氣面罩的男人。
“媽你多會來的?”我邊問邊朝病房裡走去,這個女人是我的母親,一個讓人同情的女人,她活着的每一天都在等待着她兒子的甦醒,可是每一天對於她來說都是折磨、都是無盡的失望!
“下午就過來了,快和你哥說說話吧”媽媽說。“嗯,哥……”每次都是這些我不知道他聽進去沒有,但我們就像和他聊天一樣給他講着我們日常發生的點點滴滴,彷彿在等待着他的回答,然後又自言自語的自己回答着自己。
很快天黑了,我和媽媽朝醫院的大門外走着,媽媽突然說“你最近和韓旭走的很近啊,我聽劉媽(我家的保姆)說經常聽到你半夜還和他打電話,前段時間你還經常去他家?”我把韓旭的事情大體媽媽說了一下,媽媽沉默了好久說“那你好好幫幫他吧,他這次能下定決心這麼認真的對待不容易,他也是個苦命的孩子,但願孩子們都能有個好的的未來吧”!
就這樣我們邊走邊聊,我們的背影在路燈的照射下被拉的很長、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