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揚被問得一下冷靜下來,瞬間明白孟西行的意思,如果薛家生意做到這裡來了,那必然可以找到人手來找他們,那他們處境堪憂。但是如果薛家生意還沒伸到這裡來,沈星一個外鄉人,人海茫茫,要在這麼大的雲城找到他們還是挺困難的。初揚仔細去想自家的業務,想來想去也想不起來,她暗暗後悔自己對這方面關心得太少了。
孟西行看她懊惱的樣子,也大致猜到了結果:“我只想問問你要不要隨沈星迴去。”
“不要,不要……”初揚忽然抱住孟西行:“你答應過,絕不會扔下我,不煩我纏着你。我不回去,絕對不回去,這大江南北我才走了一小半,我絕不回去。”
初揚快要急哭了,這一番話是初揚上次差點喪命前和孟西行約定的,想起那一次孟西行心有些柔軟,話也變得溫柔:“那我就知道怎麼做了,你先別哭。”
初揚半信半疑:“你有辦法?”
孟西行點了點頭。
初揚破涕爲笑,在孟西行臉上親了一口:“就知道天下沒什麼事可以難住你。”親孟西行這行爲是初揚激動之下的直接動作,親完孟西行一下子愣在那裡,初揚也反應過來,一下子羞紅了臉。房間裡兩人都不說話,初揚只覺得全身有些燥熱,心想怎麼這屋子沒開窗啊,又想着孟西行你倒是開口說句話啊,可是又怕孟西行開口喝斥她或者說讓她回薛家去,可是又期待他說點什麼。初揚只覺得心內一團亂麻,也不知道怎麼描述此刻的複雜心境了。
孟西行平生也難得愣住,不過還算恢復得快,佯裝咳嗽了一下,臉上淡然的表情還掛着,然後開口說道:“你去請霍啓言來吧。”
初揚正等着他開口說,他一說就連連“哦”了幾句,腳底抹油了般要逃出屋去。開了門的這刻,孟西行聲音在身後響起:“薛一,你真的想好了嗎?”
初揚回頭,逆着光,重重點了點頭:“我不是不回去,等我走完這大江南北就回去。”
她說得這樣肯定,孟西行心裡暗想,這是薛一所願……這是薛一所願,這真的是她所願,心裡露出的一點負罪感被壓下去,他露出一點微笑:“那你去請吧。”
初揚就這麼跑去找霍啓言去了。
初揚連問了幾個人才找到霍啓言,他似乎正在與人談生意,初揚只好站在外面等他。她心裡存着要趕快離開這裡,免得被沈星找到這事,難免有些着急,等得久了,就忍不住探頭進去看了一眼,恰巧被霍啓言看見,衝她說道:“找我?”
初揚點了點頭:“沒事,你先聊,我到外面等你。”
霍啓言卻說:“沒事,我這邊已經談好了,你進來吧。”
初揚進去的時候,恰好與霍啓言談生意的人擦肩而過,初揚等那人走遠才笑眯眯說:“談醋生意?”
霍啓言微微露出驚訝表情:“你怎麼猜到?”
初揚摸了摸鼻頭,今天身子有些不舒服,總覺得眼皮子犯沉,鼻子也癢癢的,總想打噴嚏:“我是半仙啊。”
霍啓言覺得這話好笑,這初揚有點意思。初揚看出霍啓言看她眼光有些不一樣了,不再是將她看作個騙吃騙喝的神棍,她笑嘻嘻說道:“你先告訴我,你怎麼猜到我和孟西行相熟。”
“我是個白手起家的商人,赤手空拳到今天的成就,如果是靠信鬼神,早被人暗算了一百次,連褲襠都輸掉了。所以,我並不信鬼神算命一說,我只信我自己。所以撇開鬼神,所有事情的發生都是人爲,很自然就會這樣往這方面猜測,所以我纔會詐一下你,立刻就真相大白了。”
初揚懊惱,看來還是自己最後露出馬腳。不過像霍啓言這樣的人,即使不用詐術,要查出來也是很容易的。初揚小聲嘀咕:“果然是無商不奸。”
“什麼?”
“沒什麼。”初揚立馬修正剛纔的嘀咕:“果然是厲眼如鷹。”
“那你可以說說剛纔怎麼知道那個人是來和我談醋生意的嗎?”
“他身上醋味很濃。”初揚又摸了下鼻子,剛纔差點一個噴嚏打出來。
霍啓言本以爲初揚在哪裡見過那人,未想到是這麼簡單直接的答案:“你能聞到那人身上的醋味?”和霍啓言談生意的都是體面人,自然不會散發出很濃的醋味,那隻能是另一種可能,霍啓言此刻臉色浮現欣賞神色:“你真是嗅覺靈敏。”他愛才,各種各樣的才,即使偷雞摸狗之輩,在自己所在領域達到極致,他都佩服。
初揚也不客氣,擺了擺手:“好說好說。”
“你來找我是有什麼事?”
初揚猛然想起自己來這裡的目的,真是被醋就給打岔了:“孟西行讓我來找你,哈欠。”初揚終於打出那個噴嚏來,又小聲嘀咕一句:“該不會是孟西行等着急了吧。”
自打這一個噴嚏打出,初揚和霍啓言回到孟西行這裡的一路上,初揚噴嚏沒斷過。再多打幾次,霍啓言都擔心初揚將自己打沒了,忍不住問道:“你是不是感冒了,我讓人給你請個大夫來。”
初揚連忙擺手:“不用了,不用了,我沒事,我們還是快點去找孟西行吧。”這會她更關心孟西行要怎麼擺脫沈星。可是真回到孟西行這裡,孟西行和霍啓言一句話還沒說完,初揚已經是第五個噴嚏了。孟西行問道:“初揚,你是不是着涼了?”
初揚覺得有些冷,跑去將窗戶關上,一邊還搖頭擺手:“沒關係,我沒關係,你們說。”
可是孟西行卻沒放過她,手放到她的頭上摸了下。初揚的頭滾燙,只覺得孟西行的手有些涼,抹在額頭上冰冰涼涼很好受。初揚貪戀這溫度,在孟西行要撤手的時候,忍不住跟隨他的手向前蹭,蹭了兩下眼角瞥到霍啓言還站在一旁,若有所思看着兩人的舉動。初揚就想到出門前給孟西行的吻,忍不住就微微後退了半步,臉刷得變通紅,又想起自己曾經誤會孟西行是斷袖,而自己現在也穿着男裝,霍啓言會不會也誤會了什麼。想到這裡,臉急得更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