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威懾

蘇安然看着林婆雪,他心裡不明白爲何她非走不可,難不成真的是生自己的氣了?不過看她的樣子似乎一點兒都不像,越是這樣,他越是不知道怎麼辦好。

林婆雪心裡掛念的事情就是林俊試卷那一事,就算蘇安然跟皇上的關係不錯,但也不可能給林俊一次重考的機會,而且這事又不能公佈出來,不然蘇安然就會被人抓住把柄,手心手背都是肉,捨我其誰的道理,她懂。可是卻不想看到那一幕。

“丫頭,你回去之後,要好好的,我很快就會去找你的。”蘇安然緊緊的握住林婆雪的手不鬆開,他害怕這一鬆開,她就走了。再也不會回頭了,眼神裡是濃濃的深情,萬般的不捨。

林婆雪淡淡一笑道:“那你可要快點回來,我會等你的。別讓我等太久了,對了,我哥的事情還要麻煩你上心了,你自己也別太辛苦,好好照顧自己,至於別的事情,我也幫不上忙,你自己明白就好。”

蘇安然點點頭,把林婆雪擁在自己懷裡,“丫頭,你放心吧,皇上說過了,不管怎麼樣都會給林俊一次機會,我現在之所以不告訴他,是怕影響他的發揮,因爲兩天之後,皇上會親自召見他。親自爲他出題,我本來打算到時候告訴你的,誰知你現在就要走了。其實皇上也想見見你的,我……”

蘇安然的話沒有說完,林婆雪就聽不下去了,她知道越是這樣,自己越是容易走不掉,但是家裡她真的不放心。“安然,你看看你又瞎想了。我是擔心家裡,出來也有段日子了,不是生你的氣,我沒有怪過你什麼,你要是這樣,我反倒覺得你到底是不是有事情瞞着我了。”

蘇安然心裡踏實了很多,他臉頰微微有些發紅,“丫頭,我說過的話,都算數,等我娶你。做你們家上門女婿,這事你回頭跟伯母說一聲。”

這下換林婆雪臉紅了,他怎麼又提這事了,哪裡有人這樣求親的。“安然,我都知道了,放心吧,我要走了。”歐陽軒第二天一大早就着裝準備早朝,本來依附他的那些大臣們,也相應的遠離他,他被奪權了,大家都心裡明亮的很,之前與權有勢,大家巴結,現在什麼都沒有,那還有什麼利用的價值。

歐陽軒的神色不太好,臉色陰暗,眉頭緊皺。

元謀看着站在一旁的歐陽軒,忍不住走過去,笑眯眯道;“歐陽丞相,您的病可好了?聽說您病的不清,朝堂的事情不能接管了,真是可惜,我還有些事情要跟歐陽丞相交接一下呢,有些不太懂的地方還需要歐陽丞相多多指教。”

“你……別得了便宜還賣乖。”歐陽軒被元謀不痛不癢的幾句話,氣的臉色發青,他兩人向來不對付,以前自己的地位比他高,處處擠兌他,現在反過來了,他幾句話就讓歐陽軒亂了陣腳。

元謀是個老奸巨猾的狐狸,“便宜?賣乖?我怎麼不太明白丞相大人話裡的意思,皇上體貼歐陽丞相身體有樣,特意讓我爲你分擔,你應該感謝皇恩浩蕩纔對。”

歐陽軒心裡早就氣的要死,不過他知道,元謀是再給自己下套,他強忍着怒氣道:“那就多勞元大人費心了,本相承蒙皇上恩澤庇護,身子恢復的不錯,元大人啊,我奉勸你一句,這手不要伸的太長,管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不然這手今天在你胳膊上是你的,明天還在不在就不好說。”他的聲音很低,低到只有他們兩個人能聽到。

他就是赤裸裸的威脅。元謀識趣的閉嘴,就讓歐陽軒自以爲是的認爲自己佔了上風。

蘇安然想到了歐陽軒會上朝,只是沒有想到會來的這麼早,他神色平靜的走了過去,歐陽軒卻把他攔住了。“蘇大人……”

蘇安然上前恭敬道:“不知道歐陽丞相有何指教?”不冷不熱的說了這麼一句。

歐陽軒知道蘇安然是皇帝身邊的寵臣,如果把他拉到自己的陣營裡來,那可謂是如虎添翼。他主動跟蘇安然大招呼,他覺得蘇安然的背影到像極了一個人,他知道自己的想法有些荒誕,所以收回了自己的心思。

“指教不敢當,我聽說蘇大人是英雄出少年,相當的有本事,今日一見果然不同一般。”拍馬屁的話,他說的那是一個順。通過情報得知,蘇安然是個自命清高的人,他誰都看不上,人緣不怎麼好,自成一派。但是皇上卻頗爲相信他。

他也是個明白人,如果真如情報所說的那樣,他覺得自己剛纔的那番話倒是沒有說錯,他想必會很愛聽。

蘇安然心裡暗腹:果然是老狐狸,功課都做足了,把他的性格什麼的都調查的清楚。眼下他也不能直接拒絕。“呵呵……丞相大人所說的正是在下,英雄嘛,不問出身。我這長相自然不同於一般人了,丞相大人還會看相?不如改日你在街上擺個攤位,到時候我去測個字,放心放心,要是準的話,我少不了您的銀子。”

“你……不識好歹的東西。什麼玩意。”歐陽軒沒有想到蘇安然會這樣說,他臉色一沉,忍不住冷哼道。

蘇安然早就往裡面走,他覺得能氣到歐陽軒,已經覺得不錯了,他本就心情不怎麼好,丫頭走了,他的心思也就跟着走,哪裡有心思管別的事情,這老東西居然還敢來找他,不毒舌你,毒舌誰。

元謀頓時覺得蘇安然不簡單,他之前一直覺得蘇安然是憑運氣,像他這樣的人,根本就不配得到重用,但是皇上卻三番兩次的縱容他,就連將軍也爲他說話,他覺得蹊蹺,甚至覺得蘇安然的運氣太好了,不過今日看來,他卻是有些有眼無珠了,蘇安然絕非池中之物,皇上的眼光果然毒辣。

他心裡暗腹,看來這個蘇安然是個值得深交的人。他可能是故意而爲之,不過他這麼憑空出現的人,沒有任何背景貌似有些說不過去,看來得讓人好好查查他的底細。早朝進行中

皇上見歐陽軒的臉色不怎麼好看,他忍不住問詢幾句。“歐陽愛卿,身子可好了些?朕這幾日忙於朝政,也一直未能去看望愛卿,愛卿乃國之棟樑,要保重身子。”

歐陽軒聽皇上的話,站了出來,恭敬的行禮道:“微臣惶恐,承蒙陛下恩澤,臣身子已無大礙,臣願意爲我朝鞠躬盡瘁,報效陛下對臣的知遇之恩。”

皇上心裡冷笑,好你個歐陽軒,倒是會給自己找臺階下。他又看了一眼蘇安然,這小子神色有些不對勁,父子倆對上了,也不至於這樣吧?蘇安然聽到歐陽軒的話,不免覺得有些噁心,知遇之恩,你有嗎?

“歐陽愛卿嚴重了,身子要好好的養,朝政的事情有衆位愛卿在,大家都願意爲歐陽愛卿分擔,歐陽愛卿就儘管放心養病。等病好透了再說。”皇上說完,神色變的冷靜威嚴,不給歐陽軒任何反口的機會。

歐陽軒看了蘇安然一眼,突然道:“皇上,臣有一事要稟告皇上。”

蘇安然不明白歐陽軒爲何看他,而且不懷好意。他倒是坦蕩。

“歐陽愛卿,有何事要稟奏?速速奏來。”皇上心裡也在打鼓,他真不會要參蘇安然吧?

歐陽軒一本正經道:“皇上,這次科舉考試都是蘇大人全權負責沒有錯吧?”

“是這樣。不過不知道歐陽愛卿要跟朕稟告什麼?”

“皇上,這次參加考試是一千八百人。但是試卷卻只有一千七百九十九份,少了一人。”歐陽軒的話音剛落,朝堂下一片譁然。

科舉考試有規定,不管是否作答,結束之後,所有試卷統一收上來,多少人,就有多少份,一份都不能少,不然這就是主考官的問題,就憑這一點,蘇安然就難逃罪責。

歐陽軒本來想用這個拉蘇安然到自己的陣營,爲自己美言幾句的,誰知他油鹽不進,反而說自己是算命先生,這簡直就是對他的奇恥大辱,他斷然不會再放過蘇安然。

蘇安然忍不住覺得好笑,他站了出來,恭敬的跟皇帝行禮之後,“歐陽丞相,您的消息可真是靈通。不過敢問丞相大人,試卷少了之事您是如何得知?我蘇安然都不知道這事,您都知道了,而且我親自數過一份不少的,爲何丞相大人偏偏說少了一份,不知道少的是誰的?是誰這麼大膽敢私藏考生試卷,對考試造成不公平的待遇?”

蘇安然的質問,讓朝堂下又是一片討論聲。

“蘇大人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的,這事太奇怪了。”

“蘇大人說沒有錯就沒有錯嗎?會不會數錯了。”

“這應該不會,這麼多人數,要是數錯了,那可就罪大了。”皇上看了一眼衆人,神色冷淡,這事到底是誰透露的口風,眉頭微微皺起。“到底這麼回事?你們把朕放在眼裡了嗎?”

“皇上,這事要徹查,歐陽丞相說臣私藏考生試卷,臣認爲這是污衊,必須還臣一個清白。”蘇安然神色看上去就是那樣的囂張跋扈,他似乎誰都不怕,誰都不畏懼,讓歐陽軒微微有些傻眼,他以爲蘇安然會害怕,沒有想到,他居然直接來了這麼一個下馬威,讓他不知道怎麼辦好了

皇上也被蘇安然臨時的舉動威懾到了,他從未見過蘇安然生這麼大的氣,也從未看到他這樣理直氣壯。

“歐陽愛卿,你意下如何?”

歐陽軒現在是進退兩難,科舉考試之事,不是他負責,他比蘇安然提前知道少了一份試卷之事,這不就是明擺着的事情嗎?他心裡微微覺得有些凌亂,一下子不知道怎麼辦纔好了。

蘇安然不等歐陽軒開頭,便一本正經道:“歐陽丞相,我蘇安然要感謝你,看來我這主審官中有人暗中作梗,凡事衝着我蘇安然來倒是沒有人什麼,別對無辜的考生下手。”

歐陽軒額頭上的汗不由的往上面冒,這事本就跟他一點兒關係都沒有,但是現在看來卻完全不是這樣。

元謀也忍不住站出來道:“皇上,依臣看,蘇大人說的不無道理,這事確實蹊蹺,不知道歐陽丞相是如何得知這件事的?不妨說來給大家聽聽。這事弄不好還真有人想誣賴蘇大人,讓蘇大人下不來臺,不過臣倒是覺得蘇大人不是那樣的人,因爲沒有人能假裝出那麼的大義凌然。他作爲主考官,這次科舉考試全權由他負責,證明他是有本事的,有人想故意刁難蘇大人也不是不可能。”

皇上聽完衆位大臣的話之後,靜靜的看着歐陽軒道:“歐陽愛卿,把你所知道的來龍去脈好好的說清楚了。刑部做記錄,回頭把這事好好的查清楚,把兇手給出來。不能讓考生蒙冤。”

“是,皇上!”

歐陽軒的臉色發白,暈死過去。

太醫前來就診,發現歐陽軒的情況不妙。

這事只好壓後,退朝之後,皇上和蘇安然又在御書房談事。

“安然,你今天的情緒有些不對勁,什麼事讓你如此煩躁不安,要不然你一直能保持的住,爲何衝他發那麼大的火?”皇上的話讓蘇安然苦笑了起來。

“什麼事情都瞞不過您的眼睛。我心情卻是不太好。丫頭走了,而且她還特意囑咐我讓我還她哥哥一個公道。我知道她爲難,知道這件事要是公佈了,對我的影響不好,但是不公平似乎又要犧牲她哥,雖然我再三保證,她笑着對我說‘相信我。’可是我這心裡還是沒有底。”蘇安然煩躁的皺起了眉頭,神色黯然。

皇上從不知道愛情的力量會這樣的讓人牽腸掛肚。他走過去,拍拍蘇安然的肩膀道:“你的心思朕都瞭解了,等這事處理完,你就去找你家丫頭吧。”

他知道蘇安然他留不住的,他雖然很不捨。但是卻不想看他不高興。

蘇安然感激的看着皇上,半天說不出話來。許久之後說了一句。“等我找到可以接替我的人。我怎麼可以拋下自己兄弟不管,我蘇安然不是這樣的人。”

皇上笑了,蘇安然夠義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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