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你喝了我的血
唐悅打開手包,剛要拿出手機打給遊天瑞,就見一輛白色的寶馬×5停在了身側。
“這回來得挺早啊。”唐悅瞄了一眼駕駛座上的男人,心說當真是物以類聚人以羣分,連遊天瑞的司機都是美男一枚。
“探測器已經可以模擬你的波長,會先你一步感知到訴求者的位置。”遊天瑞壓低聲音跟唐悅解釋了兩句,然後瞥了一眼她身側的女同學。
“小雨,這是我的朋友遊天瑞,這是我的同學貝佳雨。”唐悅一邊介紹着兩邊,一邊分心聽着訴求者跟她說它的具體位置。
“小雨,我和遊天瑞有要緊的事情要辦,先讓他的司機送你回學校好不好?”
“好呀,正好這個時間不好打車。”如果不是唐悅說不要太過招風,貝佳雨一定讓老王把家裡車開學校去,這小妞天天穿得那麼招展,跟這兒還較上勁了。
唐悅其實是有她自己的考量,貝佳雨他爸的財力在整個X市都是數一數二的,2000年正是進口車盛行的時候,估計他家隨便一款私家車也要好過校長的那部小紅旗了,咱不能長外國車的威風,滅國產車的氣焰,在大方向上,還是要表現出支持國貨的姿態的。
唐悅眼見遊天瑞跟駕駛座上的人交代了兩句,之後貝佳雨上了車,於是禮貌性的對着那個人點了點頭,誰知人家根本不鳥她!
如果當時唐悅知道她的一句‘司機’會讓權文宣那個賤男記恨她那麼久,她一定不會說出這麼傷他自尊心的話的。
‘你的腿很短嗎?怎麼這麼慢?’
唐悅恨不得把腦子裡那個尖細的聲音抽出去,這個訴求者的態度也太離譜了吧。
兩人走街躥巷,用了十分鐘的時間在一個超市的門外的鐵籠子裡找到了一隻土撥鼠。
唐悅記得它,那是她打得最好的一槍,直接爆頭,秒殺。
當遊天瑞看到唐悅撅着嘴狠捏那隻禿頂了的土撥鼠的時候,他終年不變的冰山臉終於有了些微鬆動,因爲那隻土撥鼠說唐悅的衣着太沒品,配不上身旁這位男士。
“你爲什麼也能聽到訴求?”唐悅氣憤的捏着土撥鼠的小耳朵,對抱着胳膊看她笑話的遊天瑞不爽到了極點。他確實是個天生的衣服架子,目測估計一八五左右的個頭,還故意穿着九分褲,讓他的雙腿顯得更加修長。
“你喝了我的血,所以我能夠分享一些你的資源。你不要一臉厭惡的表情,我帶過的原體都喝過,這樣方便我們一起做事。”遊天瑞只說了一部分實情,這樣能夠讓他感應到原體的位置,如果原體有叛逃的想法的時候,好方便回收。
這個超市的老闆叫週年,年過四十就已經有些禿頂的跡象了,他在網上查到了很多生髮的方子,卻不敢直接嘗試,於是都先在他的寵物身上做試驗,結果一來二去的,寵物豆皮的腦袋就禿了。
豆皮直到訴求的最後半分鐘,都一直在說如果繼續讓它這樣醜下去,它就自殺......
唐悅按了按微跳的太陽穴上的青筋,心說如果生髮水有用,就不會有那麼多的新產品如雨後春筍般的往外冒了,如今是讓一隻土撥鼠長出毛髮來,這會不會有點兒太困難了!
“你也沒吃晚飯呢吧?一起吧?正好我想好好跟你談一談。”唐悅見遊天瑞沒有說話,而是跟上了她的腳步,於是循着記憶中的路線,找到了那家湘菜館。
兩人進了一間中型的包房,牆正中掛了一副梵高的畫,唐悅看不懂內容,只知道那是梵高的作品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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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悅點了幾道她愛吃的菜,還禮貌性的問遊天瑞要點什麼,誰知他看了半天菜譜,之後什麼也沒說,只是表情變得有些糾結。
“我該怎麼知道訴求者是否已經得到解脫?例如之前那隻鸚鵡,我們解決了它的問題了嗎?”唐悅其實是有些怕遊天瑞的,於是看了他兩眼之後,就盯着桌上的菜譜開了口,別看這人生了一幅好皮囊,可是他的渾身都散發着不好相與的訊息,尤其是他那幾近完美的樣貌,竟是令人覺得招惹他開口說話都是在褻瀆他。
“擡頭。”遊天瑞敲了敲桌子,之後將蓋住手腕的西服袖子向上拉高了兩寸,一塊精美的手錶露了出來。
2.高智低能兒
唐悅聞言擡起了頭,眼見遊天瑞用手指點着他左手腕上的那塊覆蓋着暗紅色錶盤的手錶。
“手錶的錶盤是用特殊材質做成的,平時是石青色的,我靠近訴求者的時候,這塊手錶會讀取他們的體內訊息,然後變成暗紅色,如果他們的問題得到了解決,錶盤就會恢復到石青色。”
“你爲什麼要幫我?你會無條件的幫我嗎?你是否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呢?”唐悅至今對遊天瑞的話都是半信半疑,雖然知道恐怕遊天瑞不見得會跟他說真話,卻仍是想聽聽他的說辭。
“我是神之翼,之前一共帶過兩個原體,你是最後一個,我會盡全力幫你糾正所有的原罪,現在只能跟你說這麼多。”遊天瑞說完就站起了身,將剛剛弄皺了的衣袖彈了彈。
“我不懂你們是什麼樣的組織,我只希望你們不要傷害我的家人。”唐悅眼見遊天瑞起身要走,心知自己今天問的有些深了,或許有些惹他不高興了,可是她並不後悔。如此聽人擺佈,總得問明白些纔好,誰知遊天瑞接下來說的話,讓她一口茶水噴了半個桌子。
“我不喜歡吃外面的東西,很髒。”遊天瑞邊說邊走到了門口,之後用他弧度姣好的側臉對着唐悅,低垂着眼瞼說:“我不喜歡一次說很多話,很累。”
唐悅急忙用手邊的餐紙擦了擦桌子上的轉盤,之後用手指按下了自己不停抽搐的嘴角,這男人一定是自戀到了某種程度了,他剛纔那是在擺POSE麼?真是太可笑了!
上帝果然是公平的,遊天瑞恐怕是個高智低能兒。這傢伙可能沒在外面吃過飯,他難道不知道該怎麼點菜?噗~
唐悅心說自己可能把遊天瑞想象得太過可怕了,於是樂呵呵的吃了兩碗飯。其中兩盤菜她沒有動,想打包回寢室當宵夜,於是她又想到了在畢業舞會上左今瑤的另一段話:我和顧思南在吃兩葷一素的盒飯的時候,你卻和貝佳雨在抱怨某某飯店的菜色沒有之前做得夠味兒,如今我就要嫁入豪門了,我看你以後還怎麼跟我炫富。
那天左今瑤跟唐悅說了很多的話,她說她跟北渡上牀了。她把兩人鎖在女衛生間裡,一直拉着唐悅把她說到淚流滿面。
唐悅哭不是因爲她說得都對,而是在哭北渡不要她了。
唐悅只記得左今瑤一直在說物質生活上的憤懣,好像她含着金湯匙出生是多麼大的罪過。
‘我從來都沒想過炫耀些什麼,你活着都是爲了給別人看的?不累麼?’
‘累,我太累了!可是我現在有北渡,再累我也撐得過去!’
唐悅用力的甩了甩頭,急忙閉上了眼睛,因爲左今瑤無名指上的那顆訂婚鑽戒彷彿又一次灼傷了她的眼睛,讓她快要留下淚來。
“你瘋了啊!想死到一邊兒死去,別連累我們這些拖家帶口的!”
這時唐悅才聽到紛亂的鳴笛聲和叫罵聲,原來她已經不知不覺的走到了馬路的中央。
“跟我走。”
唐悅的手突然被握住了,她望着身前熟悉的肩膀眼眶發熱,北渡,是不是因爲左今瑤家境不好,你可憐她,所以纔要娶她呢......
又是一路無話,唐悅跟北渡說了‘再見’之後,就進了寢室樓,她現在根本不敢跟北渡說話,怕一張嘴就要落下淚來了。
“唐公子,你不是跟朋友辦事去了嗎?我怎麼看到北渡送你回來的呢?嗯?”貝佳雨揶揄的撞了撞唐悅的肩膀,這丫頭的命也太好了,總是有美男環繞。
“唐悅,你可太不夠意思了,怎麼還掖着藏着的,那天我們不過是跟北渡一起吃個飯,你還裝不舒服,虧你想得出來,怎麼?你把北渡拿下了?”顧思南在得知北渡沒有女朋友之後,暗自竊喜了很久,她從貝佳寧的口中得知了北渡寢室的電話號碼,可是每次她打過去,對面都說北渡不在。
“我那天確實是不舒服,還有,我和北渡只是普通朋友。”唐悅心說顧思南這個二貨一直在被左今瑤當槍使,這模樣真是比跳樑小醜還難看,然後她想到當初自己可能被當槍使的次數更多,不覺噁心起自己來。
“哦?真的啊!那我可下手了啊!我宣佈從今天開始正式追求北渡。”顧思南說完又去打北渡寢室的電話,這次北渡居然接聽了她的電話,她捂着話筒悄悄的跟室友說着對方是北渡,然後聽到北渡說讓她以後不要再打電話過去了。
其實北渡只說了兩句話就掛斷了電話,但是顧思南仍是對着話筒說了十多分鐘的話,之後才放下了電話。那刺耳的盲音讓她覺得十分的懊惱,她知道自己的臉現在一定跟猴屁股一樣紅了。
其實北渡打過兩次電話找唐悅,都是小雨接的,唐悅都讓小雨說自己不在,她怕跟北渡多說幾句話都會讓自己失控。
在得知北渡和左今瑤訂婚之後,唐悅有無數次撥通手機的一號鍵,然後又立刻掛斷。她是多麼渴望聽到他的聲音,無論他說什麼都好。
如今她又可以在聽筒的另一側聽到這個令她魂縈夢牽的聲音,她卻怕得要死,她覺得自己正被北渡一點一點的軟化,她對他築起的那道心牆正在一點一點的崩塌,她快要堅持不住了。
“什麼事?”
好聽且低沉的男聲嚇了唐悅一跳,她這時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的撥通了手機的一號鍵。
“額......”
“錶盤已經變回石青色的了,還有可以確定,你能承受的訴求時間是二十分鐘。”
“嗯?這是什麼情況?”
“我買了一綹假髮和一頂嬰兒的帽子,讓豆皮選一個,它不是說只要不再這樣醜下去就可以嗎。然後它選擇戴着假髮戴帽子。”
“......”
“咳咳。”
“你可真有辦法,謝謝你。”唐悅不覺輕笑,遊天瑞這幅求求你表揚我的架勢,真的是又彆扭又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