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得倒容易!”阿茹打退一隻血蠱的進攻,轉過頭來對唐可吼道。
唐可聳聳肩,不再說話。她絲毫沒有擔心阿茹的意思,那丫頭的血蟬衣上還有牡丹花沒有開呢。
夕陽的光照射在了幾人身上,意味着在地火陣的攻擊下,巨繭已然全面崩潰。
德勒跟唐可打了聲招呼,還未來得及說什麼,臉上的笑容就僵住了。他愣愣地看着倒在血湖旁的屍體,驚愕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師伯?”湖邊那乾煸的屍體不是別人,正式德勒的師伯仁寶哲。
他一時心急,忘了激斗的兩人,快步上前。
寨清沒有注意德勒對仁寶哲的稱呼,見其向仁寶哲屍體走去,以爲是要對其下手。她雖看不上仁寶哲的爲人,但他好歹也算是她的合作伙伴,於是寨清笛聲一轉,一隻血蠱向德勒方向飛來。
血蠱的速度比非常快,唐可和德勒離得遠,根本就來不及。德勒背後就是李元煦了,該死!
唐可拿出一張神行符貼在腿上,只是這時,血蠱離德勒只有兩米遠了。
就在德勒以爲自己要死在這隻醜陋的蟲子手上時,阿茹血蟬衣上的牡丹花終於開了。
“不省心的傢伙,好好呆着不是挺好嘛,一定要往閻王爺面前湊。我的血蟬衣啊,用一次少一次,心疼死我了。”她嘴裡不停唸叨着。
見牡丹花開,唐可施施然停了下來,她就怕阿茹死撐着不肯用這招。
唐可不得不承認,那個叫寨清的苗家女子確實是天才,但是這世上什麼時候缺少過天才,不管是苗家還是道家從來不缺少驚豔才絕之士。苗家五靈傳人幾千年流傳下來的深厚底蘊,並不是寨清這麼一個小小的女子可以撼動的。
阿茹血蟬衣上左側本來有一朵含苞待放的牡丹花,現在花瓣卻一下子展開了,並有向四周蔓延的趨勢。
這是苗疆五靈聖蠱之一,也是現在的阿茹唯一能夠培育出來的五靈聖蠱-七情蠱。七情蠱能放大人的七情六慾,以至癲狂。這是道修最討厭的蠱蟲,沒有之一。
唐可在七情蠱出來的一瞬間便坐下默唸冰心咒,她很瞭解阿茹有幾斤幾兩,七情蠱在阿茹手上使出來就是個大規模殺傷性武器,她完全控制不了七情蠱的使用範圍。
牡丹花布滿了整個血蟬衣,一種紅色的霧氣四散開來,大部分向寨清方向飄去,還有一小部分四下散開。
寨清包括她所有血蠱都被紅色霧氣籠罩,血蠱好像發了瘋一樣四處亂撞,而寨清表現更令人驚訝。
她溫和優雅地站在那裡,絲毫看不出剛纔那癲狂的模樣。
“拜謝五靈,弟子寨清必然盡心盡力,將我苗家發揚光大。”她突兀地向前方行了個禮。
隨後又是一系列奇奇怪怪的動作,好似在進行什麼莊嚴的儀式。
阿茹從空中落了下來,指揮身邊的靈蠱加入到剿滅飛
蝗的工作中。
“沒想到她的執念居然是這個。”阿茹臉上神情複雜。
唐可看着寨清一副陷入自己世界,一臉滿足的模樣,不由打了個冷戰。
“每次看到你的七情蠱,我就渾身不舒服。”唐可看着阿茹血蟬衣上已經變成花骨朵的紅色牡丹,扶着額頭說道。
阿茹對着她翻了一個白眼,“又一次,整整三次了,你知不知道這血蟬十年才能做成一件血蟬衣,完了,我出師才兩年就用了三次,師傅非殺了我不可。”阿茹一臉生無可戀。
兩人說話間,飛蝗已經被靈蠱收拾地差不多了,沒有主人指揮的蝗蟲,猶如散兵遊勇根本不是阿茹靈蠱的對手。
但那十幾只血蠱還在,阿茹的靈蠱對它們絲毫不起作用。
“說實話,你養蠱的本事還真不如人家,連人家蠱蟲的毫毛都傷不到。好不容易培養出一個五靈聖蠱,還是個非攻擊型的。”唐可一邊說一邊搖頭。
“你是不是想說,五靈選我不選她真的是眼瞎了。我師傅經常這麼說,我都習慣了。”阿茹笑眯眯地說道,絲毫沒有被唐可打擊到。
“先想辦法把這些血蠱收拾了吧,萬一跑出去一個麻煩就大了。哎呦,一隻只都長那麼醜還好意思自稱蠱蟲,我的蠱蠱都多可愛啊。”阿茹一邊說着一邊側過頭來看着唐可,大大的眼睛忽閃忽閃的。
唐可一巴掌把她拍了回去。
“賣萌無恥,自己家的事情自己解決。”什麼審美觀,那些蜘蛛爬蟲和天上飛的那幾只血蠱有區別嗎?有嗎?
“銅錢,小錢錢,我就只是個奶媽啊,我只管加血,我的攻擊手段就這麼幾個,都不起作用,你總不能看着血蠱害人吧。天地盟約怎麼背來着……”阿茹笑眯眯地看着她。
這小姑娘本事見長啊,學會坑自己人了。
唐可挑了挑眉,在她面前豎起三根手指。
“三隻返生蠱。”
阿茹聞言,就像炸了毛的貓咪一般跳了起來。
“你搶劫啊,三隻返生蠱!你知不知道返生蠱多難培育的!”返生蠱是苗疆的療傷聖蠱之一,號稱有活死人肉白骨的功效,當然這是誇大了的,但只要你還有一口氣,一隻返生蠱足以保住你的小命。
“給不給,一句話,反正如果血蠱傷人,因果也會記在你苗家身上。”唐可輕飄飄地說道。
阿茹糾結了一會“兩隻。”
“成交!先收錢後辦事!”唐可伸出手攤在阿茹面前。
阿茹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隨後從百寶袋裡小心翼翼掏出來兩顆白色拇指大的蟲卵。
“要用的時候用山茶花的花粉孵化,珍惜着點用啊,我一年才能培育出十幾枚返生蠱的活卵呢。”
唐可一把奪了過來,還對着陽光照了照,那粗手粗腳的模樣讓阿茹恨不得把返生蠱搶回來。
唐可可不會給她這個機會
,她利落地將返生蠱收起來,隨後掏出一瓶黑狗血。
“這邪修的邪術,就得用特殊的方法破。五十年份上過戰場黑狗心頭血,保證好用
!”
黑狗血的異味讓阿茹立馬捂住了鼻子,“快拿開。”
唐可撇撇嘴,自己每天和蛤蟆蜘蛛打交道還嫌棄我的黑狗血,德行……
心裡吐槽着,她手上動作卻不慢,雙手飛快地結印,五帝錢隨着她的動作化作金光竄出,圍繞着血蠱呈圓周轉動起來。
“三清敕令,乾坤借法,五帝呈世,地網天羅,疾!”五帝錢的小方孔中放出刺眼的金光,一根根金線織成了一個巨大的落網,將所有血蠱都圍了起來,唐可控制着金網慢慢地收縮,將血蠱都聚集到了一塊。
血蠱的強大出乎唐可的意料,十幾只血蠱前赴後繼地衝擊着金網,稍一分心,差點就跑出一隻。
“阿茹,把黑狗血灑在血蠱身上!”黑狗血是一切邪術的剋星,這血蠱是鮮血餵養的所以戾氣深厚,破了血術蠱蟲威力就減了大半了。
阿茹努努嘴,正想拒絕,但看着唐可吃力的樣子,還是心不甘情不願地接過了盛放黑狗血的瓶子,就像道家不喜歡奇奇怪怪的蠱蟲一樣,阿茹對道家那些黑狗血、童子尿之類的奇怪東西也接受不良。
揮揮手,蟲卵化蠱將其託到半空,隨後慢慢到了金網旁,她好奇地碰了碰金線。
“啊,好燙!”阿茹急忙把手縮了回來。
“你白癡啊,把黑狗血倒在血蠱上,別做其他無謂的事!”唐可又氣又急,金線是她法力構成的,她法力本就有限,再耽擱下去恐怕真要被血蠱逃出去。
阿茹摸摸鼻子,這次的確是她不對,撇撇嘴也不反駁,她打開瓶塞,對準一隻血蠱正想往其身上倒。只見另一隻血蠱發了瘋一般向她這個方向衝來,阿茹一驚,手上一個不穩,瓶裡的黑狗血便濺了出來,恰恰濺在一枚五帝錢之上。
黑狗血的陽氣瞬間破壞了天羅地網的陰陽平衡,金網生生被那隻血蠱撞出了一個缺口。
“陰陽界,兩道開,五帝錢鎮五行亂,五氣歸元,結陣!”唐可暗罵阿茹這個豬隊友,但是現在不是打嘴皮架的時候,她身子微微後仰,用胎兒線採集黃昏靈光,隨後使其在五帝錢外再結陣法,堪堪維持住五行平衡。
阿茹看着好友面色蒼白,額頭不停有汗珠流下,心裡暗暗自責,也知道這回是自己大意了。她攥了攥手裡僅剩的半瓶黑狗血,知道這是最後一次機會了。
放出兩隻噬金蟲吸引血蠱的注意,隨後深吸一口氣,穩穩地將僅剩的半瓶黑狗血倒在血蠱身上。
血蠱身上發出滋啦啦好似汽油澆過的響聲,一股濃重刺鼻的味道從其身上散開。十幾只血蠱發出尖利的叫聲。血術既破,血蠱的威力已十去其九,唐可二指朝天,連打出三個符印,金網慢慢縮小,直到將血蠱絞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