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續的比賽仍舊是平淡無奇,再沒有出現讓人激動的畫面。楊可名深知這些人中並非沒有高手,只是也如他一般在隱藏實力而已。
轉眼間,一天的賽程全部結束。一百多名選手經過層層篩選,如今只餘下三十八人。這些人中,風泠的選手就有十七名。楊可名料想在明日的半決賽中勢必會出現同院選手對陣的情況,不禁有些擔心自己會與沐芷撞在一起。
沐芷見楊可名悶悶不樂,便問其原因。楊可名將自己的擔憂說了出來,沐芷笑道:“可名哥哥無需擔心,今天沈老師告訴我說東院的前輩十分看好我和若嵐姐姐,即便不能進入前十五名也會破格錄取。就算我倆真成了對手也無妨,只要我認輸就行了。”
楊可名聞言大喜:“真的?你不會是在騙我吧?”
“當然是真的,不過你也不要高興太早,如今那些實力不濟的選手已經淘汰的七七八八,明天的半決賽一定會十分激烈。我們最主要的對手還是風泠的這些人……”
楊可名打斷道:“只要對手不是你,是誰都無所謂!”
沐芷笑道:“怎麼,你就這麼怕我?說真的,我的修爲雖然比你高一些,但真的打起來我不一定是你的對手。”
沐芷這樣說不無道理,如今的楊可名早已今非昔比,在同齡人中可稱得上是佼佼者。再加上他那靈活多變的源賦,尋常人一旦被其控制便很難逃脫。
楊可名搖了搖頭,鄭重道:“如果你輸了,便等於我也輸了。你不去東院,我也不會去。”
“可是你大仇未報,東院是提升實力的最佳選擇……”
楊可名脫口而出道:“九夏大陸何其遼闊?高級修院又不是隻東院一家。再說我不在你身邊,誰來保護你?”
此話一出,沐芷感動不已。楊可名一面享受來自沐芷崇拜的目光,一面好奇自己今日怎麼變得如此霸氣。
忽聽一旁的誠天舒道:“你在這裝什麼大瓣蒜?想要保護沐芷的人比想弄死你的人還多,我倒是怕沐芷受到你的連累!”
楊可名聞言臉色大變,卻又無力反駁。溫小柔狠狠的掐了程天舒一把,示意他趕緊閉嘴。
誠天舒也意識到了自己有些失言,忙補救道:“可……可名,我……我瞎說的,你別在意啊!”
楊可名苦笑着搖了搖,想自己因懼怕楊家和往仙闕的報復,兩年間不敢離開修院半步。終日的苦修,雖然讓他的實力突飛猛進,卻仍不足以報仇雪恨。楊文光和那名神秘人如同一把利刃一般懸在他的頭頂,讓他無時無刻不提心吊膽。這樣的他無疑會爲沐芷帶來危險,哪有資格談什麼保護?
“估計只有在那安天京中,纔不會受到那些人的威脅吧?”
心思至此,楊可名下定決心一定要進入東院。
善解人意的沐芷心知無意義的安慰只會傷及楊可名的自尊,便道:“可名哥哥,我餓了,我們去吃飯吧。”
誠天舒忙道:“對,對,我們去吃飯!今天我請客!”
衆人輕車熟路,來至誠家酒樓。
誠家酒樓緊鄰風泠初修院,規模之大冠絕北寧。室內裝修富麗堂皇,奢華至極。酒樓共有三層,一二層爲散座,可同時容納千人用餐。三層爲包廂,想要使用需提前預約,而且還要交納一定的訂金。
儘管如此,包廂仍是供不應求。一是因爲在比賽期間天風城內高官富商雲集,這些人自持高貴,自然要在高處。雖然平日裡總說要深入羣衆,實則只限於女性羣衆。二是因爲一些特殊菜式製作起來十分繁瑣,故而只提供給包廂的客人。
誠天舒的父親極其擅於揣摩那些達官貴人的心理,爲了掩人耳目,特在三樓另設旁門左道通往外界,方便客人在酒足飯飽後去往“雞”層大幹一場。此舉即討好了那些達官貴人,又照顧了自家生意,可謂是一舉兩得。
誠天舒繼承了父親的精明,想到沐芷和雲若嵐如今已是天風城的名人,生怕二女的出現會引起騷亂,到時圍觀起鬨事小,趁亂逃帳事大。心思至此,便讓衆人在門外等候,待他安排好包廂後再由後門進入。
衆人等待之際,忽聽酒樓內傳來一陣爭吵聲,忙進門查看情況。只見櫃檯前,誠天舒正與一名女子吵得不可開交。
那女子頭梳丱發,身着櫻粉絹紗衣,下穿雲錦束腿褲,腳踩珍珠秀鞋,整個人十分乾淨利落。
再一看其面貌,不禁驚爲天人。什麼叫沉魚落雁,哪個是貌美如花,那些形容美貌的詞彙在她面前統統失了顏色。即便是比起沐芷與雲若嵐亦不遑多讓,雖然少了幾分溫婉,卻也多了幾分活潑。
在其身後站着一名高廋男子,看衣着可知是聖乾初修院的選手。
楊可名依稀記得此二人均是晉級選手,不好與之發生矛盾,便道:“天舒,這是怎麼回事?”
誠天舒憤憤道:“這個潑婦好不講理!死皮賴臉要與我同房,被我拒絕後仍不罷休,竟不讓我離開!”
溫小柔聽罷,忙挽起誠天舒的手臂以宣示自己的身份。
楊可名心道:“此女生年紀輕輕,可惜竟是個瞎子!”頓時心生憐憫,抱拳道:“同學,我這位朋友已有女友,還請您自重!”
粉衣女子罵道:“少聽他放屁!我已在此等候了半個時辰,憑什麼他一來就有包廂可用?難道風泠的人就可以不講道理嗎?”
衆人這才恍然大悟,一旁的小二解釋道:“這位客官,此人不是別人,正是本店的少掌櫃。他所用的包廂本就是留作私人待客,並不對外開放,還請您不要強人所難了。”
粉衣女子不依不饒:“那又怎樣?既是開門做生意的,更當禮讓顧客!速將包廂與我用,不然誰也別想用!”
誠天舒怒道:“蠻橫之人我也見過不少,可跟你一比他們都可稱得上是道德模範!”
言畢,一把將蘇涼衣拉至身前,繼續道:“我告訴你,不要以爲自己有幾分姿色便可爲非作歹,我這個朋友發起瘋來可不管你是男是女!”
粉衣女子不屑道:“怎麼,聽你的意思還要動手不成?也好,咱們不如就在這打上一場,誰贏誰用包廂!”
“你個蠻不講理的潑婦,包廂本就是我的!”
“你這滿臉是毛的肥豬,我就是不讓你用!”
二人的爭吵很快引來了周圍人的圍觀,楊可名忙道:“天舒,算了吧,大不了我們去別處吃。”
誠天舒在自家地盤受辱,哪肯善罷甘休?氣鼓鼓道:“明明只有兩個人,卻非要包廂不可,莫非你們要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我告訴你,我家做的可是正經生意,容不得你們這些烏七八糟的人!”
粉衣女子頓時惱羞成怒:“大膽,你找死!”
楊可名正要勸解,忽見其身後那名個高男子袖口一動,竟向誠天舒射出三支細如毛髮的銀針。忙催動靈眼,將慢似蝸牛的飛針夾在指縫間,冷冷道:“同學,這樣做有點過分了吧?”
男子一怔,漠然道:“你的朋友惡語中傷我家小姐,理當受些教訓!”
“你家小姐?”楊可名恍然大悟道:“原來是貴族子弟,怪不得如此蠻橫無理!那按你的說法,我是不是也該給你些教訓?”
男子輕蔑一笑,道:“你可以試試!”
楊可名心道:“如此近的距離內,只要他們中了我的“乾坤禁”,那便只有束手就擒。我就給他們點顏色瞧瞧,莫讓人小瞧了風泠!”
沐芷見他催動了窺天眼,忙阻止道:“可名哥哥,不要!若是在此動手,怕是會被取消比賽資格。”
秦開附和道:“不僅如此,這裡畢竟是天舒家的買賣,若是我們帶頭毆打顧客的話一定會有損酒樓形象。”
誠天舒聞言心中一動,低聲道:“可名,要不算了吧,如果讓我爹知道我在這離惹事,他非得打死我不可。我們還是換個地方吧……”
見誠天舒也這樣說,楊可名只得作罷,便與男子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和你的主子應該都晉級半決賽了吧?”
“是又如何?”
“如此甚好,希望你我能在擂臺上相遇,屆時我必向閣下好好討教一番!”
說罷,一行人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