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切磋

自此以後,楊可名每日下午都在楊文耀的指點之下修行。

時間過的飛快,轉眼間,楊可名修習“勁風遊海”已經一月有餘,天資聰慧的他早已將其融會貫通,自身的體魄也得到了極大的加強。雖然還不能做到如楊文耀一般隔空擊物,但也只是因爲修爲不足而已。

這一日下午,楊可名如往日一般正在院中練功,楊文耀陪坐在一旁,不時的指出他的不足之處。

只見楊可名很熟練的完成聚勁,一團光芒自丹田處浮現,緊接着,那光芒隨着他的一招一式遊走全身,最終重歸右拳。

“破!”

楊可名使出全身之力擊向庭院中的一顆古樹,古樹搖晃了兩下後便恢復靜止。

楊可名搖了搖頭,似乎對自己拳頭產生的威力並不滿意。終日修習一門功法,讓他不禁感覺有些厭倦。

“爹,如今這‘勁風遊海’我已經學的差不多了,能不能教我一些其他的功法?”

“貪多嚼不爛,功法在精不在多,即便是那些修途高手也多是一招鮮,吃遍天。”

“哦。”

楊可名頓感失望,全然沒了修行的興致,漫不經心地踢着腳下的石子。

楊文耀見狀無奈道:“好吧,這勁風遊海說到底只是運氣功法,算不得真正的氣技靈通。你修習此法也有段時日了,今日我便測試你一番。若是你通過考驗,我便再傳授你別的功法。”

楊可名喜道:“太好了!爹,你要怎樣測試我?”

楊文耀沉思片刻,道:“你且與我鬥上一鬥,若是你勝了,便算你通過考驗如何?”

“啊?”

楊可名顯然對規則並不滿意,憤憤道:“爹,你在開什麼玩笑?若是不想教我便直說,何必拐彎抹角。”

“放心,我不動用修爲,你若是能擊中我,便算你勝。”

“嗯?”

楊可名心道:“若是不動用修爲的話,爹就算再強也不過是個普通人,就算打不過你,我還打不着你?”口中道:“好,一言爲定!看招!”

說罷,猛地揮拳打向楊文耀,企圖出奇制勝。

“天真!”

楊文耀如何看不穿他的心思?只將身體輕輕一扭,躲過楊可名的攻勢。又順勢一掌擊出,重重的扇在他的右臉上。

“哎呦!”

這一下打的十分結實,楊可名的右臉瞬間變得紅腫起來。

“爹,俗話說得好,‘打人不打臉,打臉讓狗舔’!”

“小兔崽子,哪裡學來的這些污言穢語?找打!”

楊文耀笑罵着揮起了巴掌,楊可名躲閃不及,左右臉又各捱了一下。

“嘿嘿,俗話說得好,‘耳光打的響,文明有教養’!”

楊可名只覺臉上火辣辣的疼,氣的說不出話來。那右臉捱了兩巴掌,紅腫程度更甚於左臉。

“再來!”

楊可名再次舉拳攻來,無奈楊文耀身法靈活極爲靈活,任憑他使出渾身解數,卻連其衣角也難以觸碰。

“小心!”

楊文耀趁他不備,擡手又是一掌,正中楊可名左臉。這下兩邊臉的大小倒是一致了。

楊文耀一臉奸笑道:“哈哈,這叫做‘兒子你別恨,左右要對稱’!”

“氣死我也!”

楊可名氣急敗壞,索性臉也不要了,瘋狂向楊文耀發起攻擊。

楊文耀運轉身法,上下騰挪,時不時的利用楊可名的攻擊間隙發起反擊。

“左邊來一拳,都是因爲緣……”

“右邊來一掌,問君爽不爽……”

楊文耀不僅修途天賦異稟,文學上也有一定造詣,經楊可名一番挑動,此刻文思如泉涌,每次出手都要吟一句詩。打得楊可名頭搖頭晃腦,活像個撥浪鼓一般。

“不行,再這麼被打下去,臉且不說,脖子也受不了。”

面對肉體和精神的雙重打擊,楊可名終於承受不住,隨即一拳揮出,趁楊文耀躲閃之際跳出圈外。

“怎麼,要認輸了?”

楊文耀感到有些意猶未盡,他剛剛發現原來戰鬥可以和吟詩相結合,這其中樂趣妙不可言,心道:“古人云‘文體不分家’,果然誠不欺我!”

“認輸?不可能!”

幼年的經歷早已讓楊可名內心堅韌無比,他狠狠的看着楊文耀,心道:“想不到爹的身法如此高明,憑我的速度想要觸碰到他應該不大可能。如今只有一個辦法,便是躲開他的攻擊後再施以雷霆手段,他必然躲閃不及。”

心思至此,楊可名轉攻爲守,兩隻手護住自己的面門,道:“爹,你來吧!”

“哦?”

楊文耀看其架勢,不知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笑道:“有意思,我來也!”

言畢,身形一動,瞬間來至楊可名面前。見其臉部防禦嚴密,便飛起一腳踢向他的屁股。楊可名躲避不及,被踢了個正着。

“哎呦!”

“嘿嘿,屁股踢一腳,恩怨何時了!”

楊可名揉了揉屁股,怒道:“可惡,再來!”

楊文耀聞言,一掌揮了過去。楊可名下意識捂住雙頰,誰知楊文耀卻中途變化了手形,伸出兩根手指捏住了他的一隻耳朵。

“痛!”

被捏住耳朵的楊可名拼命掙扎,兩手用力抓向楊文耀。

楊文耀見狀,這才鬆手跳出圈外,嘲諷道:“哈哈,耳朵捏一捏,看看誰是爹!”

“不行,爹的攻擊太快了,我若是執着於防禦,肯定無法集中精力”

心思至此,楊可名索性放棄了防禦,長出一口氣,聚精會神的看着楊文耀。

“來!”

見兒子心性如此堅韌,楊文耀的內心欣慰無比。修途之上,可謂是步步坎坷,不是每一個人都能成爲強者,然而每一個強者都一定有一顆強大的內心。

“好,看招!”

經歷了方纔的毒打後,楊可名反而鎮定了下來。此刻的他心如止水,眼中只有攻向他的楊文耀。

“集中精力,不要放過每一個微小的動作!”

突然,楊可名只覺天地間的萬物如同靜止了一般。無論是天空中的飛鳥,還是草叢裡的蝴蝶,又或是池塘裡的魚兒和隨風飄落的樹葉,全部都定格在了那裡。定睛一看,這才發現那些東西並不是完全靜止,而是在以極慢的速度運動着。

眼前的情景讓楊可名呆若木雞,直到楊文耀的耳光落在他的臉上纔回過神來。

見楊可名不躲不閃,楊文耀生怕自己下手過重,把他打成了傻子,忙關心道:“可名,你怎麼了?”

楊可名回想着方纔的畫面,只當自己被打出了幻覺,晃了晃腦袋道:“沒什麼,繼續吧!”

楊文耀這才鬆了口氣,舉拳道:“看招!”

“來的好!”

楊可名再次集中精神,方纔的情況竟再次出現。楊文耀的身法雖然靈活,但在他的眼中卻如同一名行動遲緩的老人一般,只感覺過了許久才姍姍來至面前。

突然,楊可名注意到楊文耀右手的衣袖微微抖動一下,頓時激動不已。

“看見了,是右手!”

不出所料,楊文耀果然揮出了右手。早有準備的楊可名身子一矮,竟發現自己的動作也慢了許多。饒是如此,卻還是將將躲過了楊文耀的攻擊。遂將全身力氣集中在一點,一拳打向楊文耀的腹部。

楊文耀未曾想他竟能躲過自己的攻擊,心道一聲不好,可一時間卻來不及收力,只得運轉化氣,腳尖點地,強行將自己拉離了楊可名的攻擊範圍。

楊可名見狀,懊惱道:“可惡,就差一點!”

“哈哈,是我輸了!”

“嗯?爹爲何這樣說?”

楊文耀解釋道:“方纔我若是不催動修爲,肯定躲不過你那一拳。不過你究竟是如何躲過我的攻擊的?該不會是蒙的吧?”

楊可名欣喜若狂,將方纔的情況如實告知楊文耀。

楊文耀聽罷,不禁皺眉道:“哦?你是說你看見的東西都變慢了?”

“正是,所以才能早早看清爹你從何處攻來,提前做好準備。”

楊文耀俯下身來,仔細看察楊可名的眼睛,卻並未發現有什麼異樣。想自己生平閱人無數,卻從未聽說有類似能力之人。

“你試試看現在還能做到嗎?”

楊可名聞言,再次集中精神看向遠處,道:“可以,不過看的久了就會感到有些頭暈。”

“可以了,你停下吧。”

此刻的楊文耀心潮澎湃,試想兩人對戰時,若能將對方的一舉一動盡收眼底,那必將佔儘先機,立於不敗之地。高興之餘,他又有些擔憂。修途險惡,實難想象,多少天才天賦異稟,卻終落得夭折下場。只因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心思至此,楊文耀嚴肅道:“此事你萬萬不可與他人提起,切記!”

見楊文耀如此鄭重,楊可名不敢小覷,諾諾連聲。

“爹,既然我勝了,還請你兌現你的承諾。”

楊文耀見天色已晚,便道:“放心,男子漢大丈夫一言九鼎。今天太晚了,你先休息吧,明日我定教你一些新的東西。”

楊可名興高采烈道:“謝謝爹!”

看着臉腫的如豬頭一般的兒子,楊文耀的心中百感交集,感慨萬千。

“小離,難道是你嗎?”

一夜無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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