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年生日剛好是這個星期天吧?”張揚把臉貼在朱裡脖子處,所觸之處細軟滑膩,陣陣暗香浮動,傳入鼻端不覺心裡舒暢異常。
“唔……”小朱裡死盯着電腦,哦,有免費裝備,快去加,快點。
“這星期天和我一起自駕遊吧?”
“嗯……,”小朱裡還是忙着打網遊,忽然想到:“你們公司配給你的別克軍威好做私人用麼?”
“笨,公司配的是奧迪,別克是我自己買的。”張揚用頭頂頂朱裡的。
“哇,你好有銀子哦?真不錯,嘿嘿……”這個老哥真不是蓋的,幾年不見完全是人中龍了。
“分期付款而已,也沒什麼。別講這個了,我們就這麼說定了吧,星期天一起出去玩,路線我想好了。”
“唔……啊,又有加裝備了,快快!”朱裡手指頭來不及了,讓張揚趕緊幫他。
張揚就當朱裡答應了,呵呵笑着,忙按住他的手指靈巧地滑動方向鍵……
正玩得開心時,忽然朱裡“嗚嗚”皺起眉來,好痛,肚子好痛。不一刻,就痛得手指脫力,冷汗直冒,彎下腰去再也直不起來了。
張揚見了大驚,忙問:“怎麼了?哪裡痛啊?快告訴我!”
“肚子,好痛……”呼啦一聲,朱裡倒在了地上。
張揚大急起來,蹲下來撐起朱裡的頭,他的小臉已縮成了團,眼淚“啪嗒啪嗒”全掉自己手上,人也完全蜷縮起來。怎麼會疼成這樣?他不及細想趕緊一把抱起朱裡衝出屋子。凌晨1點左右,朱裡被送到附近的第六人民醫院掛了急診。
那天的急診醫生是位六十歲左右的主任級醫生,他很快就查出是急性腸胃炎,指揮護士們給疼暈了的朱裡空出張牀來灌藥打點滴。
朱裡隱約聽到要掛水,已經疼得沒力氣的他又勉強坐起來,想使力抓住張揚的衣服搖晃,大眼裡暈滿了淚水。
張揚明白他從小怕打針掛水,沒想到長這麼大還這樣。治病要緊,不能依着他。於是假裝沒注意朱裡的小動作。在針頭扎進去的一剎那,朱裡用僅剩的力氣發出了慘叫聲。張揚坐上牀邊心疼地把他的頭抱進自己懷裡,輕拍着哭得抽抽噎噎的他安慰:“不痛了,不痛了,掛了水就會好的。”
朱裡的叫聲很淒厲,把邊上兩個也是掛急診的小孩子嚇得哇哇直哭。
老醫生長得很慈祥,笑眯眯地過去安慰兩個嚇壞了的孩子。而後又仔細問張揚:“他今晚都吃了什麼?”
張揚禮貌地回答:“我想想,一整盤水煮蝦、一整盤醉泥螺、半隻燒雞、一大碗冬瓜排骨湯,當然吃了兩大碗飯,還有些蔬菜。嗯,後來還吃了半個西瓜、三個奶油冰淇淋、兩塊奶油蛋糕……差不多吧……”
聽得周圍幾個護士及邊上兩小孩子的大人直吸氣,老醫生說:“冷熱生腥油膩還有不容易消化的奶油混着吃,怪不得會急性發作腸胃炎。年輕人,他要掛三天水,今天要是掛完後沒什麼的話就回去吧。明天后天下午再來掛水。整一星期內忌飲食,只能給他喝點粥,配點清淡的小菜。其它都不能碰,知道了嗎?而且以後吃東西最好要注意飲食搭配,不能隨着性子亂吃!”
最後幾句話老醫生說得尤其嚴厲,張揚不得不點頭應着。
老醫生離開後,張揚就坐在牀頭陪着朱裡掛水,由於藥物的作用,朱裡不太疼了,就昏昏沉沉地靠在張揚的懷裡睡了過去。睡着了的朱裡還在抽噎。張揚問護士要了些餐巾紙,抹乾淨那張曾經淚溼的小臉,用手指撫平整緊促的眉頭。真是的,一生病完全變回小孩了。張揚看着忍不住想湊上去親,但還是剋制住了衝動。
等三瓶水掛完時,外頭天已經大亮。一直盯着需換藥水的張揚整夜未閤眼,小朱裡又一直抓着他的衣服讓他不得動彈。老早就有幾個護士主動幫他去配了藥給他。看看護士都收拾完,張揚一邊稱謝,一邊抱起兀自沉睡中的朱裡起身回家。
當張揚抱着朱裡的背影稍稍遠去時,幾個護士終於忍不住湊在一起尖叫。
其間,正當值班的老醫生一手拿着泡好的濃茶,一邊忍住想打磕睡,一邊悠哉的來回晃悠。忽然聽見一位護士說:“那兩個人都好漂亮!你們看那個做哥哥的多疼弟弟啊,眼睛和一雙手一刻都沒捨得離開……”另一個護士搶着說:“對啊,你們看見沒,那個弟弟一直拽着哥哥的衣服不放,還含着眼淚朝哥哥撒嬌說不要不要的。”又一個護士說:“沒錯,根據我多年耽美狼的經驗,他們絕對是一對!太棒了,現實中的兄弟文啊……”又是一陣尖叫聲此起彼伏。
就見主任級老醫生一個踉蹌,茶杯蓋沒蓋好,茶水晃了出來濺在了白大褂上,戴的老花鏡滑下了鼻端,磕睡蟲全跑了。老醫生忙站穩了,揉揉差點扭歪掉的腳脖子,心裡苦笑,現在的年輕人真是大膽啊,什麼話都敢說。想當初我們那年代……唉,甭想當初了……
一大清早,一夜未得睡的白明開着車就守在朱裡的樓下。想着無論如何即使最近碰不着面,早上也要送朱裡去上班,爭取這小小的見面機會。更重要的是,看看那位臭小子到底在幹嘛,有那位明顯搖着狼尾巴的表哥在身邊,怎麼着他都不放心。這個小傢伙有沒有良心啊,好歹兩個人都那個了,可是等於沒進展,都快被他搞瘋了。白明嘆着,目前看來完全是自己找罪受,而且還心甘情願地受着。
白明一邊哀嘆自己命苦,一邊睜着深陷的雙眼盯着朱裡家樓梯。只看見那個表哥好像叫張揚的開車上班走了,但等了很久卻沒見朱裡下來。看看已到上班時間了,他不安起來,開始打朱裡的手機。關機。這是什麼情況?白明覺得不對勁。想了想,好在他早有朱裡家裡的電話,又打了過去。有人接了,是朱裡的母親。
一分鐘以後,但凡經過一輛銀色寶馬車或在它附近的人都感覺到眼前一花,然後“咻”的一陣風從身邊刮過,直衝向某個單元樓。每個感覺到的人都揉揉眼睛,是不是出現什麼怪物了……
朱裡母親開了門,有點詫異地瞧着白明,認出是上次送喝醉了的寶寶回家的那位同事。沒想到他這麼關心自家的寶寶,剛掛完電話,人就到了門口了。
白明努力不讓自己亂想,力圖表現的平靜,壓着嗓子說道:“你好,我是朱裡的同事白明,能讓我看看朱裡嗎?”
朱裡母親笑笑道:“哦,你好。可以啊,他現在睡在隔壁他表哥那裡。真是苦了他表哥了,昨晚小裡突然病了,幸虧是住在他表哥那裡,馬上就送醫院了。在醫院折騰了一夜未睡,今早還要去上班,快累慘他表哥了。要是隻有我和他老爸的話,不知要怎麼辦纔好呢……”
白明一聽腦袋“嗡”的一聲炸了,本來聽到朱裡病了就兩腳發軟,現在差點站不住。朱里居然不睡自已房裡,難道說他和那個表哥……不想了,現在不是胡思亂想的時候。白明搖搖頭,讓自己鎮靜。朱裡母親說道:“對了,小裡前一陣一直住得那個同事家,就是你家吧?”
“是的,伯母。”
“啊呀,這太打擾你了。小裡那小傢伙直會給別人添麻煩,什麼也不會做的。都怪我平時什麼都不教他,估計他連拖把怎麼拿都不會。”
“沒有的事,伯母。小朱很會打掃洗衣服的,把我家裡搞得清清爽爽,我都不好意思了。”白明奇了,明明那小傢伙除了不能進廚房其他都很能幹的。
朱裡母親也奇了,寶寶在家裡真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嘴的地步了,沒想到他在別人家裡居然是另外一個樣子。
兩人邊說着,朱裡母親把白明帶到了隔壁。朱裡母親給白明倒了杯茶,自顧自地道:“小裡現在睡了,你先坐坐。我還要去買菜,不陪你了。小裡下午還要去掛水,他表哥說下午請假帶他去。我哪能再麻煩他,已經讓他怪累了,況且他表哥工作那麼忙,不能再影響他工作了。我硬是沒答應,還是我帶小裡去掛水吧。唉,看小裡現在這樣子,也不知道他能爬得起來嗎?”
只聽白明站在朱裡躺着的房裡揹着她啞着聲音說道:“伯母,我今天剛好沒什麼事。下午我陪他去醫院掛水吧。”
“那怎麼行?會耽誤你的事的。”
“不會。伯母,我有車,到時送他去醫院方便點。你去買菜吧,我來照顧他。”
“那,那就麻煩你了,小白。啊,我這樣叫你沒關係吧?”
“沒關係,平時小朱也是這樣叫我的。”
“哦,那小白,我先走了。麻煩你了……”
“沒關係的……”
朱裡母親輕輕關上門,籲口氣,這個叫白明的同事還真不錯,看樣子平時和自家寶寶關係挺不錯的。嗯,難得寶寶會不排斥他住他家,人應該是個好人。想想寶寶雖然長得漂亮,從小到大喜歡他的人多,但正因爲喜歡他的人太多了,反而讓寶寶不太喜歡親近外人,表面上和每個人嘻嘻哈哈的,但總會和別人保持一定距離。唉,是不是自己把寶寶養得人見人愛的,反而累了他。但這也不能怪我啊,誰讓我和他老爸都長得這麼漂亮呢,呵呵……
白明看着睡着了的小朱裡,臉色蒼白,往常靈動的雙眸被長長的睫毛遮住,了無生氣地緊閉着,嘴脣毫無血絲,間或還皺了下眉頭,可能睡夢中還感覺到有點疼吧。從來沒有這麼安靜過,這個小傢伙,真是的,一不看着他就給我出狀況。白明嘆氣,伸出一隻手顫抖着撫摸小朱裡的臉,另一隻手找到被單下的朱裡的手,握着,忍不住輕輕地揉捏……
自個給自個報喜,俺考試考滴很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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