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安門的旁邊,還坐落着一些北京僅存的四合院。除了個別的還是大雜院以外,其餘的已經成了某些執着於四合院的達官顯官的宅,極像是一種身份的象徵。
一般的四合院,現在都是兩進的院子,雖然不大,但是在寸土寸金的北京城裡,這種院子的價格更早已經是天價,並且只收現款或是支票。
即使是這樣,也是一房難求。
因爲,在北京城,年代久遠的四合院已經隨着城市的建設所剩無己。
在這些四合院裡,更不乏一些頂級的私人會所和私家餐館。
但這種私家餐館基本上不是掛牌匾的,而且必須提前一週預約。
蘇世倫並不熱衷,對這種四合院裡的餐館,他也僅止於還算欣賞這裡的寧靜。他和呂悠然來過幾次,相對於他,呂悠然對這種私家餐廳,已經是儼然已經成了她身份的象徵。
和她對面而座,房間裡的留聲機裡響着靜謐的三十四年代的音樂,聽起來就透着幾分懷舊的味道。
青花白底的手繪圖案的景德鎮餐具,極講究的銀絲鑲嵌的玻璃酒杯,一白瓷特供的茅臺擺在兩個人的面前。
“是這裡的東西不合你的胃口嗎?”
呂悠然仍舊秉持着她一貫的優雅,她極有深意的看着他笑,肯裡有愜意的神色。
蘇世倫幾乎從來沒有主動的約過她,現在據她所知,輿論的壓力再加上柯林峰對柯氏集團在香港股市上的打壓。柯氏已經拿到了石油開採牌照,但是國內的三大銀行她都已經授意過了,至今均未給柯氏放款,她對面的這個男人正承受着極大的壓力,可想而知。
她優雅的端起酒杯,玻璃杯裡清澈的茅臺的醇香,讓她也不禁醺然欲醉似的嫣然的笑了。
見蘇世倫不動聲色的坐着,杯中的酒也只是淺酌了一口,就放下,而且她剛纔的問題,他並沒有應答的意思。
她又是一小,抿了抿脣,她狀似極其的漫不經意的問對面成熟俊朗的男人。
“需要我幫你嗎?”
蘇世倫擡頭,意味不明的迴應她的試探。
“一個女孩子太過聰明,並不是一件好事。”
就像他家裡的小傻子,已經三天都執迷於包餃子這件事情了。
恐怕,今天晚上,他回去,還是要吃柳
媽煮出來的面片肉丸混合成的食物了。
“怎麼?你是在誇我?”
呂悠然不明白他的意思,她也沒有動筷子,只是用一旁的溼巾擦了擦根本就是乾淨之極的纖纖玉指。
蘇世倫對她的自我讚揚,並沒說什麼,眉頭微顯輕鬆,對着一個令人賞心悅目的名門閨秀,他也沒有做出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氣,欣賞美好的事物是人的天性,只是,對呂悠然,他也僅止於欣賞她的美貌或是教養,再無其它。
他看着她又悠然的又喝了一口酒,他優雅的端坐着,僅僅是把自己的酒杯挪開了個位置,看着呂悠然優雅的模樣,他並不反對她的這句話,眉頭微挑。
“你可以這麼理解。”
“我前一陣出國了,在英國聽說,柯氏拿下了石油開採的牌照,恭喜。”
見蘇世倫不提,呂悠然暗示的對他說。
“明天晚上,一起吃飯吧,我替你把*行的馬行長約出來,你和他親自談,問題不大。”
她執着杯,越過大半個桌面,聲音清脆的碰撞,像是銀鈴的般的聲響,異常的悅耳。
“好嗎?”
對蘇世倫,不是她放不下手,而是她舍不下放手,越是時間久了,看着周糟的浮燥,她越是想真的和他成就這一世的姻緣。
相遇之初,呂悠然眼裡的蘇世倫,也不過就是一個別有目的接近她的男人,可是,現在她的心思,就連她的閨蜜也不明白。
她拉下了尊嚴,爲了他,機關算盡的鋪了一個彌天的大網。
儘管,在她的眉目間,笑得篤定,可是,面對着蘇世倫的沉穩,她竟沒有了底氣。她的暗示已經是那麼的明顯了,只要他願意和她在一起,那麼,現在的所有的事情都會煙消雲散,只要,他願意。
可是,蘇世倫沉默的坐着,看着她的眼色沒有絲毫的變化,她再是經過多少世故的沉穩,也竟不安。
對這個男人,她才發現,自己竟真的沒有什麼把握。
蘇世倫沉默了許久以後才淡淡的一笑。
“今天約你來,就是想邀請你五個月以後,參加我和她的婚禮,我想這份請柬由我親自來送,比較合適。”
蘇世倫從他精緻的西服口袋裡拿出了一個菱形的白底燙金的請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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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到時候你
能來參加,謝謝。”
說完,蘇世倫從容的起身,向雕花的紅木門走去。
“站住!”
蘇世倫回頭,呂悠然平日的優雅多了分狼狽還有冷硬的幾乎是撕破臉的架式。
“還有事嗎?”
蘇世倫並沒有什麼憐惜的神色,也沒有對呂悠然眼光裡逼人的氣勢露出什麼態度。
他轉過身,站在門口,氣度淡定。
“你不要後悔。”
呂悠然恨恨的撂下了一句狠話,她就不相信,她已經是封了眼前的男人所有的財路,現在,他還有什麼底氣,在這裡和她這樣囂張的叫板。
“蘇世倫,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我怕你到時候會後悔的。"
“是嗎?”
蘇世倫明顯對她的氣急敗壞並不在乎,他氣定神閒的繼續用一種幾乎在呂悠然看來真是恰似閒亭信步的向她走近了那麼一步。
“那就走着看吧。”
他愈是這樣的說,呂悠然越是沒有了底氣。她不明白,自己的父親剛又升任了更高的官職,任何人現在對她只能更加的恭敬,眼前的男人,哪裡來的自信,竟敢這樣對她面對面的叫板。
“你憑什麼?”
呂悠然雙手支着桌面,她傲然的揚着眉,在中國的地面上,尤其是北京,她不相信,還有人敢這樣的囂張的面對她,尤其是現在已經面臨了困境的蘇世倫。
“你想知道?”
蘇世倫略略的停頓了一下,他上下的打量了一下呂悠然,然後在她盛滿了怒火的眸裡,只簡單的給了她幾個字後,當着她的面,轉身,離去。
他說的話,太過淺白,淺白的帶着冷酷的氣息把呂悠然定在了那裡。
她這樣的機關算盡,幾個月的籌謀,甚至是動用了很多的關係,從媒體再到銀行,可是,蘇世倫解決起來,也就是那麼幾個字。
她忽然的意識到,像是有人對她說過-蘇世倫是個冷酷無情的男人。
這時,她似乎是明白了一些,可是,她的心呢?在不經意裡,她遺落在了他身上的心呢,有誰來憐惜?
十一月的北京,寒風凌厲的從敞開的門裡吹了進來,把他剛纔的那句話的尾音,像是吹在了她的耳邊,縈繞不去。
“呂部長說在商言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