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勳就站在姚窕的身邊,姚窕身穿抹胸婚紗,在婚紗店的光照下聖潔無暇,楚楚動人。
她聽到了電話中應該是穆棉的聲音,還聽到了穆棉也要過來的消息。
她蹙眉疑惑,穆棉也要過來?
還聽見了他們兩個人在談論J.W,姚窕神情一斂,不明白爲什麼,他們兄妹兩個,會談亂到J.W。
隱約還聽穆棉好像是想見到J.W?
穆棉爲什麼想見J.W?
正在聽着電話的姚窕,正看着穆勳百思不得其解時,卻被人請到化妝臺上面補妝。
她轉身走向梳妝檯,提起兩邊膨脹的婚紗裙襬,頭紗蓬軟雪白跟着她的步伐在移動。
身形輕盈動人,一舉一動都充滿了優雅與聖潔。
“爲什麼還要補妝,不就是試婚紗嗎?”姚窕斜下眸子看着化妝師,纖長的睫毛將她眸中的不耐煩。已經掩蓋住大半部分。
卻還有不悅從姚窕掩映的眸子中滲透出來。
“穆總讓拍攝婚紗照。”補妝師從桌上拿起一把掃粉刷,剛停留在半空中,化妝臺前的新娘就已經坐不住了。
“婚紗照?給誰看呢?生怕別人找不到我當小三的證據?!”
坐在梳妝檯前面,姚窕奮力地站起身來,但是被穆勳鋼鐵一般的手掌按在肩頭。
哪怕是她拼盡全力也沒有反抗的餘地,她儼然成爲了傀儡,本儡。
蒼白如死灰一般的雙手按制在姚窕的肩頭,就像是兩塊沉重要砸死人的石頭。
她竟然被要求拍攝婚紗照,還是和穆勳在一起!
穆勳緩緩低下頭,脣在她的頸肩處落下一記。
“姚秘書看上去比我的正妻還要迷人,無論是身材曲線,樣貌亦或是風情,都是穆某欣賞的樣子。”穆勳冰冷的面頰上,是輕佻的神色在冰冷中破土而出的樣子。
他像是欣賞着極致美麗的尤物。
身邊的補妝師以及四名助理已經來不及迴避。
姚窕看着鏡子中的冰冷而油膩的男人,真是噁心透了:“勸你自重。這話要是讓你的正妻赫羚聽見,一定會鬧得人仰馬翻!”
穆勳沒有因爲這句話有絲毫的動容,反而讓化妝師繼續上妝。
雙肩被束縛着,姚窕臉上的刷子在化妝師的動作下,變成了明豔動人,氣色甚佳的妝容。
可這一切都是爲了,成爲一個小三的婚紗照?
和一個有婦之夫的婚紗照?
如今這樣的時代,小三已經被時代唾棄的不再出現,而她現在竟然被逼的做小三,還要結婚拍婚紗照記錄這一刻!
看着梳妝鏡中的自己,她越來越覺得荒謬!
她纖細的手指在婚紗的裙襬上緊緊攥着,然後任由上面的鑽石在割着她的手心。
她想要用自己的血液漸染這個令人頭暈炫目,失去尊嚴的婚紗!
纖細白皙的手腕上面出現了一抹力道,是穆勳的手在遏制住她的手腕。
穆勳揚着下頜線,冷硬的表情照進梳妝鏡中。
姚窕掙扎無果。
她無論想做什麼都做不到,淚水被逼了出來,在眼眶中燒灼。
“姚秘書現在,真美,婚紗可不能弄皺了,不然,很有可能……”
“穆某很有可能讓姚秘書在衆人面前,更加的引人注目。”
穆勳的話就像是在提前跟她做預告,還有更出洋相的的事情,想躲也躲不掉。
隱忍的氣息在姚窕的鼻腔中蟄伏,她惡狠狠地瞪着穆勳那張千年不變的虛僞冰山臉。
她假裝鬆懈下來,任由自己的手腕在穆勳的手中被鉗制着。
但是一當穆勳也鬆懈下來後,姚窕直接拿起梳妝檯上面的一把帶着尖刺的梳子,向着他的心臟扎過去!
可是她的力量在穆勳的面前就像是綿軟的棉花一般,被輕鬆擋住。
他的另一隻手帶着狠決將她的手腕攔住,然後隨意格擋,便將她的手腕震動,將梳子震動掉在了地面上。
一股劇烈的疼驟然間砍在姚窕的手腕上,她掙扎的神情已經在鏡子裡照出。
那種疼,像是綿軟的骨頭被大刀砍了一次!
“姚秘書準備拍攝我們的婚紗照吧,不要做無謂的抗爭。”譏諷的聲音和語調在穆勳的口中帶着力道,向姚窕的自尊心迸發着。
穆勳雙手鉗制着姚窕的臉頰,正視着梳妝鏡中的新郎和新娘。
穆勳申請冰冷,卻面帶微笑。
“補妝師,將她的臉,恢復原來的模樣。不能有一絲的苦相。”穆勳剛說完,姚窕又開始掙扎。
穆勳用力將姚窕的頭髮拽住,強迫她看着鏡子中的自己,那鏡子中的新娘,滿臉溼潤,淚水在臉頰上面已經開始流淌成兩個河面。
先前已經蓋上頭紗的髮型,現在已經損壞了,化妝師,補妝師一臉膽怯且低微的站在二人身後。
她們又要上上下下替新娘再重新整理一遍,出了任何差錯,還會下場嚴重 。
補妝師和幾個助理,紛紛心疼這個新娘子,卻又出於對權勢的畏懼,只得當做沒有看見。
雖然她們當着穆勳的面,掃刷子的手也是抖的……
看着姚窕痛苦的掙扎,卻沒有半分掙扎的效果時,穆勳欣然一笑的,對着鏡子裡面的新娘和新郎展露着更裂開的微笑。
那微笑僵硬,冰冷,滿意,更虛僞。
姚窕歪着頭,忍受着頭皮傳來的痛處,和心理上承受的折磨。
隨後,穆勳似是又開始看到,姚窕柔順靚麗的長髮溫柔而內斂,與她面色隱忍,又得不到發泄的神情,開始產生了憐憫之心
於是他放下手中的力道,開始在她的髮絲間輕輕梳攏着,動作輕柔而虛華,着實是享受着手感。
姚窕忍着那股噁心,不多時,穆勳才放下她的頭髮去了別處。
在他走後,她的眼淚開始不住地流淌起來。
“別哭了別哭了,美女你行行好,我們幾個也要活命的……”補妝師這時趕緊低頭跟她說道。
靜靜坐在梳妝鏡上,姚窕看着補妝師和幾個助理一直圍着她,在她的臉上,眼睛上掃飾着。
將她幾近紅腫的雙眼修飾再修飾,然後眼淚流淌,再流淌。
這是一個相當難的工程。
監獄中,手機已經逐漸失去電量,金唯看着手機電量,心裡冰涼的像是看着一個人即將死去一樣。
深邃精緻的眸子在髮絲的遮掩之下,透出深海般詭謐幽然的淚光。
他緊緊抓着手機,幾乎心碎的仰望着天花板,淚光在沿着輪廓立體的側臉傾瀉而下。
心慌與焦急已經佔據了他的心臟。他的心,已經爲了姚窕不得安生。
手機還是沒來電話——
還沒有支援的消息!
他一腳踹在監獄的堅硬的鐵柵欄上,拼命地踹。這個鐵柵欄在劇烈的晃動,沉悶的聲響在不停的連續響應。
“放我出去!”
監獄裡面空曠的只剩下幾根金黃色的稻草,這配備就像是死刑犯一樣的待遇,可是他寧願死,也不想在這裡等下去!
電量只剩下微微一個小格,紅的像是一滴濃稠腥氣的血,金唯的眸子已經失去了所有的絕望。
代替的是焦急萬分,焦慮讓他幾近瘋狂與絕望。
他將全部賭注都放在最後一個電話上面,接聽的瞬間也被延長。
這點電量,像是打個電話都被什麼東西阻攔着。
還好父親金尊年接的及時:“喂!找到……”
位置了嗎?
他的問題還沒有問出來,電話就提前瞬間失去了聲音,金唯將手機從耳朵處拿下來,剛接通就沒電關機了!
他直接將手機砸在了監牢的鐵柵欄上面!手機在上面撞擊然後翻滾而下。
掉在地上就像是與外面斷絕了一切信息——
他幾近崩潰的大喊大叫。
帝都大陸。
橙黃通透的晨光從出租車的車身上直直照射,董培在汽車中已經神色專注。
“跟上那輛車!跟上跟上!”眼看着那輛車開的越來越快,董培的腦袋也跟着左右搖晃着。
公路之上兩輛汽車前追後趕,像是貓和老鼠。
“哥告訴我郵輪現在的具體位置吧,我想上去看看。”穆棉拿着手機,語氣凝簡,森然的氣氛在車中瀰漫開來。
“小姐,好像現在有人在追蹤咱們,身後有一輛出租車!要不要甩開他們?”
司機是穆棉的侍從,偵查能力一向超前,他頂部的鏡面掰下來給穆綿看。
穆棉摘下墨鏡,露出一雙裝飾過度,妝容略微濃重的雙眼,帶着狠勁。
看到後面那出租車,已經跟了十幾分鐘的汽車再次出現在她眼前。
“甩開。”穆棉看着後視鏡眯着眸子,濃重的假睫毛幾近遮蓋瞳仁,然後她將墨鏡全部摘下,拿着手機,一邊盯着那輛車,一邊繼續跟他哥哥對話。
“哥,把你現在的所在位置給我,我現在就要過去。”穆棉勝券在握得拿着手機,心裡面在想着兩年前的那個臥底。
然而,身後的出租車裡,已經亂作一團。
“你跟的這麼明顯,這不是誠心讓人家發現嗎?”董培滿臉焦急地左右晃動着脖頸。
緊接着,出租車慢了下來,但是又遠遠落於人後,馬上就要跟丟了,連車屁股的蹤影都看不見了。
“我說你這個車還不能跟上了?讓我來!”董培關鍵時刻拿出了魄力:“你下車,我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