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的陽光懶洋洋的, 迎面吹來的風讓人昏昏欲睡,尤其加上班主任綿綿不斷的催眠,很多人都神遊太虛去了。
對於真紀一如既往的“深思”, 班主任向來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他已經用過任何手段都沒辦法讓她牢記那“上課睡覺是不好”的鐵一般的定律, 無奈真紀聽的時候認真誠懇, 但過後卻繼續春秋大夢, 班主任只能抹一把辛酸淚,心裡安慰道,嗜睡乃體質所致, 人家這也是沒辦法的,他不能強人所難的。
可是這天, 他的耐性似乎不太夠, 眉心不停的抽搐着, 握粉筆的手也微微顫抖着,大概要控制着自己不要把它砸到某位的臉上吧。
每次看真紀無奈的對着班主任那強忍怒火的表情, 有趣至極啊。
終於,班主任決定不再虐待自己的身體了。“淺田同學,你上來做一下這個題目。”
有點失望,老師在上課懲罰學生,大概就只有這個辦法了吧。
風還是輕呼呼的吹着, 窗外的蟬鳴似乎大聲了點兒, 像在嘲笑着班主任的獨角戲。
看書的看書, 發呆的發呆, 夢遊的夢遊, 我依稀能聽到隔壁的輕鼾聲,有意無意的迎合着孜孜不倦的蟬鳴, 睡得很是香甜。
終於,班主任的武器終於出手了,那短小的□□毫不拖沓的扔過來,目標人物似乎感到那非一般的殺氣,頭歪歪一偏,□□任務失敗墜落於地。
班主任更是氣得不得了,連形象都不要,大步邁來把真紀給吼醒了。
我看着班主任那微紅的眼睛,似乎能想到,他心裡一定在咆哮,爲什麼好好一個安靜聽話的女孩就有嗜睡這麼人神共憤的陋習呢!
真紀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顯然還沒反應過來,那厚實的眼鏡擋住了她蒙上水霧的雙眼,其實我很費解,爲什麼睡覺的時候也會帶上眼鏡的呢,怎麼樣纔不會壓扁它的呢。
班主任又說了一遍,真紀便一個指令一個動作,倒像個木偶一樣被人用線拉着。
班主任看來真的生氣了,黑板上的題目分明就是超綱的,恐怕連他都要花費好幾個小時才能解出。
而真紀定在黑板前,呆呆的,我想她根本還沒反應過來,班主任看她這個樣子,被怒火強壓下去的憐香惜玉稍稍冒出個頭,臉色剛緩和了一點,正想給她一個機會下臺的時候,她卻提起手刷刷的寫起來了。
不到一分鐘,黑板上出現了三行算式,正是答案。
然後她扔下粉筆,迷迷糊糊的走回來,錯過一道又一道驚詫的眼神。
哎,失策了失策了。
我好笑的搖着頭,平日看起來精明得很,沒想到剛睡醒卻一個糊塗樣。要是換作清醒的她,她斷然不會寫下答案,就算是,也只會寫個錯誤的。
不過包括班主任,所有人都被她糊得一愣一愣的,班主任的表情更是好看,像是被人硬塞了一個雞蛋進嘴,吐不成吞不下。
看來這堂課上不成了,我拿出原文書,打算打發剩下的時候,沒想到突然一個黑影往我身旁倒下,我順手往旁一拉,原來是仍在夢遊中的真紀。
她的眼鏡往下滑落了一點,我終於有幸看到那裡面的眼睛,並不是想象中的迷霧,而是緊閉起來的一條縫,我失聲輕笑,原來她連走路也能睡着。
她嘀咕了一聲,鼻子往周圍嗅了一下,彷彿尋着自己的味道,找到位置後便又倒下了。
真是佩服她那有點粗的神經,我往四周看了下,發現大家還沒回過神來,還是自個兒打發時間吧。
過了一段日子,大家小心研究之下,發現真紀跟他們認識的真紀一樣平庸無異,才確定當日的事是巧合,或者大家寧願她是鬼上身,也不願相信一向被他們拿來自我安慰的底線居然是深藏不露的一手。
而在大家觀察真紀的同時,我卻在觀察自己的所有物,凡是被我用過的東西都神不知鬼不覺的被替換了,終於有一天,我在一個女生的手上看到了剛失蹤不久的橡皮擦,雖然替換的那個看起來跟原來的一模一樣,甚至連它微小的破損都如出一轍,但是手感不同,我就是知道那不是我原來的那一塊。
據說我不是小氣的人,被人家借一兩樣東西也沒什麼的,但是這個人作案手段卻是非常的高明,那次發現不妥後,仔細再翻查一下,才發現我居然有23樣東西被掉包了。
女生好像提到什麼網站,忽然看到我後便把橡皮擦往包包裡一塞,害羞的笑着跑走了。
要查到這個幕後人其實很不簡單,更不簡單的卻是此人竟是近在眼前,我好笑的看着那睡得香甜的腦袋,很懷疑她是不是在裝睡,然後順便帶走一點東西呢?
呵呵,有意思啊,既然她這麼費心幫我打響名號,我該要好好禮尚往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