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王月遙睡的很早,明天就是大會了,有很多事要忙。不知怎的,想起一首兒歌:那時我們年紀小,你愛談天我愛笑,並肩坐在桃樹下,風在樹梢鳥在叫,不知怎麼睡着了,夢裡花落知多少。然而,這一進夢鄉,兒時的那些七彩破碎再一次涌進王月遙的腦海。。。
畫面定格在兩個男孩子身上,正是小月遙和“滿嘴謊”,“滿嘴謊”愛說謊話,是以被月遙起了個古怪的外號。兩人拿着零用錢要去遊戲廳耍耍。沿着鐵軌,嗯,這鐵軌是萬台山幾年前興旺發達時修的,現在被荒廢了,空餘兩條鐵軌,千行淚水。正走着,迎面過來兩個小子,一個比較矮,嘴裡叼着根草莖,似笑非笑;另一個眯着眼睛,流裡流氣,看着也不是什麼好鳥。
來人正是抽風和代勇。
抽風本名叫宋風,沒有抽風的毛病,也沒患有癲癇,小小年紀喜歡抽菸,大家就都叫他“抽風”。和代勇兩個人號稱萬台山小學“統治”。小學生的年紀,男孩子裡沒幾個愛學習的,於是就淘氣、打架、去遊戲廳、檯球社,抽菸喝酒。打架也打不過人家的,就搬出來自己一個學校的,某某“統治”,怎麼怎麼牛掰,誰誰都怕,好像在說自己一樣。好比現在女孩子們喜歡談八卦。
於是這兩人在萬台山這一片兒橫行慣了,欺負欺負人,收收保護費的也沒覺得有何不妥,偏偏今天倒黴,遇見小月遙這麼個難纏的主。呵呵,有戲看啦。
抽風懶洋洋的伸手到月遙胸口的“天窗”,恰好那裡有一元錢,抽風得意洋洋的揣進自己的腰包,對月遙說:“你可以走了。”可憐“滿嘴謊”脖子上掛着自家鑰匙,沒帶一分錢,眼睜睜的看着鑰匙被人拿走,自己也可以走了。。。。。。家都回不去了,往哪走啊?!
月遙還沒太搞清楚狀況,“喂,你拿我錢幹什麼?”代勇還在裝好人:“給他5毛。”王月遙有點明白了,用了一句《功夫》裡的臺詞:“噢,原來你勒索我!”抽風還真不含糊,半句廢話沒有,動作如風,一手已遞到月遙面前就要抓頭髮。月遙將一切看在眼裡,哪能讓他得逞,頭一仰,躲過了一抓,然後擒住抽風的右手,往身後一帶。普通的孩子一定要跌個大跟頭的,抽風一隻腳跪在地上,將將穩住身子。再也不敢小瞧眼前的這個王月遙。
月遙冷冷的看着抽風,也感覺不是泛泛之輩,凝神靜氣,不敢放鬆。代勇被震住了,不敢上前。“滿嘴謊”更是躲得遠遠地。
抽風瞅準機會,一腳踢了過來,以他最擅長的腿法。這一腳踢得又猛又狠,王月遙身子一側,還是剛剛的一招“順水推舟”,一把抓住抽風的右腳,猛地一拽,抽風這下可站不住了,以一個劈叉的動作摔在地上。月遙沒有給他任何機會,抓住他的頭髮,“咣咣”照臉上就是兩腳,抽風鼻子裡登時就流出血來。
“服不?”月遙平靜地問。
“服了,哥。”抽風只剩抽泣了。
“還裝逼不?”
“再也不敢了,哥。”
代勇手裡還攥着塊磚頭,這會兒扔道邊上,笑着,點頭哈腰的。“滿嘴謊”卻大模大樣的走過來,一副勝利者的姿態。“**了吧,哈哈。該!”
月遙拿回自己的一元錢,拾起“滿嘴謊”的家門鑰匙。和“滿嘴謊”慢慢地走了。
只剩疼得站不起來、滿臉是血的抽風,和嚇傻了的代勇,在原地呆若木雞。
王月遙一戰成名。
“滿嘴謊”頭髮自來卷,所以我們還是用另一個外號“阿卷”叫他吧。
阿卷第二天一到校就到處宣揚,王月遙把萬台山統治給打了,萬台山統治給王月遙當小弟了,王月遙萬台山統治了。本來嘛,這滿嘴謊言的傢伙,就是喜歡添油加醋。於是,謊言千遍成真理。一時間整個古城小學武道界都知道了原本混跡在學習界的王月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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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已百花開,秋天落葉黃,冬天已下雪,你可千萬彆着涼。。。”
正是落葉黃的季節。蕭瑟,淒冷,一片片的黃葉緩緩飄下,落葉歸根。學校突然公佈了一個振奮人心的消息——秋遊!具體地點是一個叫做“夏湖”的地方,大家歡呼雀躍,手舞足蹈。看來這幫孩子是有陣子沒出去玩了。爲學吸着鼻涕,興奮得眼睛睜得老大;陳家洛笑着,滿心歡喜;小美美滋滋的;李勇看了一眼耀,不知在想什麼;佳兒和耀互望了一眼,也許是傳達了什麼信息;只有月遙面無表情,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逍遙氣派。(話說這西子河畔的幾人全體分到了月遙這班實屬巧合)
一瓶礦泉水,一條口香糖,一疊人民幣。月遙的全部家當就這些了,輕裝上陣。全年級五個班,先從學校乘大客車,到火車站。爲學、陳家洛之流揹着零食滿滿的書包,吃貨所見略同啊。幾個外班的女孩盯着王月遙看,還帶着笑。耀看見了氣呼呼的要去理論理論,被佳兒拉住,“算了算了。”
火車上。
月遙靜靜坐在座位上,頭倚着窗,看着呼嘯而過的青松翠柏,遠處是漫山紅葉,無比的鮮豔,奪目騁懷。佳兒和耀就坐在月遙對面。佳兒把自己的隨身聽塞給月遙,月遙笑了一下,塞進耳朵,不想,播放器裡竟然都是些《獻給愛麗絲》、《春之歌》、《少女的祈禱》甚至還有《梁祝》,耀剝了瓣橘子餵給月遙,這樣,身在大自然,聽着世界名曲,還有兩個可愛小姑娘的陪伴,月遙愜意的就像是在家裡。
王可心等人不知何時圍攏過來,要王月遙唱歌。嗯,並沒有要月遙出醜的意思,月遙自從在班級秀了一段《愛一個人好難》後,就被冠上了“歌神”的稱號,一發不可收拾,自問不是愛出風頭的人,怎奈小孩們愛起鬨,民意不可違啊。月遙清了清嗓子,一首《蒙娜麗莎的眼淚》聲情並茂,就在大家如醉如癡的飄蕩在歌聲裡時,目的地到了。
夏湖也許是個旅遊景點,但誰也沒聽說過。這地方名不副實,沒有湖,只有一條溪水從青翠的山上流下,我們的活動便是去山上“尋寶”,老師們把寫着獎品名稱,蓋着公章的紙條散佈在山上的草叢中,石頭下面,在同一時間,比眼力,較身手,於是大家的興致很高。
活動定在第二天。大家男女分開住在一排一排的平房裡,據說這是一支部隊的住所。一條溪水將男女兩處住所隔開。這地方環境優美,空氣新鮮,風水倒是不錯,算是原生態啊。但在小美眼裡就是荒無人煙鳥不拉屎,嬌滴滴的小公主一臉的苦瓜樣。
房子裡是一長排的牀鋪,一位挨着一位的。月遙有些疲倦,洗洗準備睡了,耳朵裡塞着佳兒的隨身聽,慢慢的蘊養。但江楓、孫劍、王軍這三個壞小子可沒閒着,尤其是王軍,眼睛一轉,一個鬼主意就出來了。“大家把褲子都脫了,檢查身體!”沒法子,老師不在,這山高皇帝遠的,王月遙倒是誰也不忿,問題是王月遙從來就不是什麼英雄好漢啊,他保護的只不過是他認爲值得守護的那麼寥寥的幾個人罷了,剩下的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就全憑他的個人喜好了。所以,他只是冷冷的看着。
男生們料想王軍不會把大家閹了,鼓起勇氣,本着互相學習互相交流經驗的精神,亮出各自的寶貝。王軍倒也爽快,首先把自己的一關過了,嗯,霸氣十足的雀雀。這種事情,無非是發育早晚的問題,正常的,也就是發育得不早不晚,恰到好處,再具體點,毛髮的長度啊、雀雀的長度啊、粗細啊什麼的都適中了就好了。但就是所謂萬事有有例外嘛,有的男生就是發育的早些,於是長成了司馬遷所向往的東西,成爲“大陰人”,大家驚呼“哇哦——”還有的就向另一方向發展了。有名同學叫集雲飛,同學們戲稱他一着急,乘着雲彩就飛走了,身體有些胖,那雀雀根本就不能算雀雀,純純的小雞雞都比他大,大家鬨笑“哈哈哈哈哈——”炸開了鍋。
到王月遙了,小月遙本想深藏不露的,又不想掃大家的興,一狠心,與民同樂吧,至於詳情,姑且不表,畢竟有關主角形象喔。
熊孩子們最初的純樸的性觀念也就是這樣了,後來的什麼草榴,什麼尾行,什麼包日,什麼包射,是不可同日而語的。什麼雅滅蝶什麼的最討厭了。
那時還沒有什麼斷背山,男同學們行爲藝術般的完成了**易後,還不滿足,王軍意猶未盡一聲吼:“對面女生脫衣服呢。”說罷,放下窗簾,第一個風一樣跑了出去,這幫雀大無腦的男生沒有誰覺得有啥不好意思了,跟着一窩蜂跑了出去。王月遙一聲嘆息,你們無腦就以爲女生們一樣無腦嗎,難道沒聽說過“胸大無腦”嗎,十幾歲的孩子哪來的大胸啊,所以女生們脫衣服當然會擋上窗簾啊。
月遙重新躺進被窩,不想看見隨身聽,自然想起了佳兒和耀,想過了頭,“兩人就住在對面,也許正在脫衣服吧。”靠,我胡思亂想什麼呢,被這幫熊孩子帶壞了,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月遙搖了搖頭,自嘲的笑笑,進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