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吱呀”一聲開了,岢瀾捧着新的衣裳走了進來:“主子,王爺回來了。”他扶起容修,服侍他穿好了衣裳。容修穿好鞋履,慢慢走出屋子,腿已經不疼了,可就是有些使不上力。
走到正門對着的大殿門口,容修看見鳳獻正在和鳳起商量什麼。他本不想打擾,可還是被鳳起看見了:“容修,你起來了?快過來。”
容修只好轉身走到鳳獻和鳳起面前行了大禮,鳳獻卻遲遲不喚他起來,似是在打量着他,好一會兒才懶懶一句:“起來吧。”隨後回身和鳳起打趣似的商量:“老四,你這一個王夫怎麼夠啊,朕再幫你找兩個美男來做側夫如何?”說完她看向容修,容修只是立在鳳起身後垂下了眼簾。
鳳起笑了笑,不置可否。鳳獻有些打哈哈的對採荷笑了笑,又秒變一臉嚴肅地問道:“王夫,你的看法呢?”
容修向前走了一步,行禮後開口了:“陛下,我認爲王爺有我就夠了。”
鳳獻輕哼了聲,開口道:“哦?王夫對自己很有信心啊。”容修低下頭退回了鳳起身後。
鳳起起身及時制止了這場紛爭:“二姐,時辰不早了。臣明日還要啓程趕路呢,現下去收拾收拾東西,二姐快回去吧。”
鳳獻也站了起來,往王府外走去,這孩子,就學會護短了?
鳳獻走後容修到鳳起跟前問道:“妻主,你明日啓程去何處?”
鳳起摟着容修往後堂走去:“我朝北方近期和野荻的戰事吃緊,導致很多百姓流離失所,本王要代表朝廷去北邊慰問災民,給災民發放糧食和銀錢。”
容修愣了一下:“去北方?”
鳳起點點頭:“所以你在王府要好好的,記得別受了寒。”
後堂的小方桌上放了兩碗燕窩粥,鳳起端起一碗放到容修的手上。
容修用燕窩粥暖着手:“妻主,我可以去嗎?”
鳳起點上暖爐,捏了捏他的臉:“北方天氣冷,又十分危險,你就別去了。”說着喝了一口粥。
容修也喝着粥,有些含糊的說道:“唔……妻主你要去多久才能回來?”
鳳起答道:“少則一二年,多則四五年。”
容修像被嗆到了一般:“什,什麼?要那麼久,妻主你也帶着我去吧。”
鳳起故意不看他那副楚楚可憐的樣子,硬起心來說道:“不行,北方那邊環境惡劣,你的身子受不住。”
最後還是王夫以裝可憐,軟磨硬泡勝出。
用完午膳,鳳起吩咐幾個下人打點行李,帶着容修出府了,容修牽着鳳起的手:“妻主,我們去何處?”
鳳起幫他攏了攏披風:“本王帶你去街上逛逛。”
容修笑得像正午的陽光一樣燦爛,眼裡閃着幸福的光,他看着鳳起:“妻主,我不是在做夢吧。”
鳳起鬆開手撓他腰處,容修怕癢笑着躲開,鳳起一邊追着逗他,一邊說道:“你覺得是在做夢嗎?”容修擋着鳳起的手,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別,妻主,不是,不是做夢。”
路上行人大多都認識鳳起,百姓們都要行禮,鳳起一向很親民,自然免了他們的禮,幾個大嬸兒打量着容修,嘰嘰喳喳的議論着,一個帶紅色頭巾的大姐低聲道:“這王夫長的可真好看。”另外幾個大嬸都有些羨慕鳳起和容修的感情,一直在念叨。
鳳起帶容修去裁縫店買了幾套好看保暖的衣裳,又在街邊買了幾個小玩意兒送與容修。鳳起和容修在街上嬉戲打鬧,卻忽然聽人驚慌的喊了幾聲,然後從街旁衝出一輛馬車,直直向容修撞去,容修看着那輛馬車朝自己衝來,僵在了原地。
鳳起朝容修大喊:“容修,快躲開!快呀!”她衝上前,卻是心有餘而力不足,慢了些。容修被撞得飛了出去,鳳起忙幾個箭步跑到後面接住了他。
“容修,容修,你怎麼樣?”鳳起摟着容修有些焦急的問道。
容修耳朵裡嗡嗡的,只感覺腹部像是要裂開了一般。他捂着肚子站了起來,扶着牆,在等耳朵裡的嗡嗡聲消失。鳳起走到那,馬車前直接掀起車簾,把車中那人揪了下來,又一腳把車伕踹下馬車,這兩人都低着頭,跪在鳳起面前,鳳起指着之前坐在車中那人,冷冷地開口:“你擡起頭來。”那人像是被嚇到一般顫顫的擡起頭來,望着鳳起。她偷看了站在後面的容修一眼,差點沒藏住欣喜的表情。
鳳起用力捏住他的下巴:“你在笑?”
那人被鳳起捏的痛,眼裡已經蓄了淚,鳳起看着他含着淚的眼睛,感覺心被什麼撞了一下,這雙眼睛……“你是誰家的小公子?”
鳳起的手不覺放鬆了,那人弱弱開口:”王爺你不記得我了嗎?“
鳳起聽見身後傳來粗重的呼吸聲。她轉頭看見容修慢慢走過來,走到鳳起身旁,對着那人行了個禮,低聲喚道:“兄長。”只喚了聲,容修便脫了力往鳳起身上靠。鳳起忙摟住他,也不再顧及那麼多,眼神冷冷的掃過地上跪着的兩人,吩咐道:“風、影,把他們押到王府去待審。”
不知從哪躍下兩個穿着黑色緊身衣的暗衛,應了聲,然後押着地上二人頓時就沒影了。
鳳起抱着容修在街上走着。街邊的人們都停下腳步,看着他們。此時容修已經昏睡過去了,人羣裡嘰嘰喳喳,有些吵鬧,他皺起了眉,鳳起低聲對百姓們開口:“諸位,聲音小些,他睡着了。”周圍的聲音馬上就低了下來,這下景仁王寵夫的事全城的人都知道了,又不知有多少人想着把兒子嫁入景仁王府。
景仁王府,花園的涼亭中。鳳起居高臨下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兩人:“說,你們爲何要撞本王王夫?”
兩人皆低着頭,鳳起又問:“你是容修的兄長?叫什麼名字?”
其中那個被點名的擡起頭來:“王爺,你真的不記得嗎?我叫容涯。”
“容涯?是你?和容修同父異母?”鳳起用手轉動着桌上的一個酒杯。
容涯點點頭,鳳起看着他又問道:“你既是兄長又爲何要撞容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