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卿染看着司長月逐漸猙獰的那張俊臉，她知道自己現在最明智的做法應該是直接跪地道歉，磕一百八十頭以後抱着司長月的大腿認錯求饒，可是這種奇妙的觸感讓她欲罷不能，她不止沒有鬆開手，反而更加用力的按了按自己作惡的小手。
不知道爲什麼，雖然司長月的眼神看起來越來越可怕，可是他一直都沒有掙扎，甚至連手都沒有擡起來過。
沈卿染佔夠了便宜以後，訕笑着放開了自己的手，剛想說話，忽然意識到了一個更爲嚴峻的問題。
她一直到現在居然還坐在司長月的懷裡！
沈卿染嚥了咽口水。
人啊，真是不能犯糊塗，一犯糊塗做出來的事情一件比一件蠢！
沈卿染想要麻溜痛快的從司長月的懷裡滾出來，可是身體剛剛一動就被司長月重新扣回了懷裡。
“你要去哪兒啊？”
“嗯？沈卿染？”
那麼好聽的聲音，那麼溫柔的語氣，可是不知道爲什麼，沈卿染就是聽出了一絲一絲可怕又陰測測的味道來。
“那個……月王爺，咱們有話好好說，你先放開……讓我下來，哈哈。”沈卿染也知道自己現在這個樣子有一點沒有骨氣，可是司長月帶給她的壓迫感實在是太大了，沈卿染現在只想和他拉開距離保住自己的小命。
“有話好好說？好啊，那就好好說，就這樣說吧，本王聽着。”司長月好整以暇的看了一眼沈卿染，眸子裡閃過了一抹笑意。
沈卿染本來還有一些害怕，可是在她一個轉身正好捕捉到了司長月眼眸裡的東西以後，她的膽子逐漸大了起來。
“既然月王爺讓我這樣坐着說，那我就這樣坐着說吧。”沈卿染頓了頓，徹底的把自己的臉皮扔進了角落當中。
這臉！今天不要了也罷！
沈卿染挑了一個舒舒服服的姿勢，就這樣心安理得的靠在了司長月的懷裡。
“是不是出什麼事了。”司長月伸出手抱住了懷裡的人，寬大的袖袍把沈卿染遮蓋的嚴嚴實實，只露出了一個小小的腦袋。
莫名其妙的，沈卿染居然覺得這樣的姿勢讓她很有安全感，眯了眯水汪汪的大眼睛。
“嗯。”沈卿染垂下了眸子，雖然剛剛發泄過情緒，可是此刻心裡依舊是隱隱作痛。
看來自己猜測的應該是真的了。
司長月看着安安靜靜斜躺在自己懷裡的沈卿染，知道她一定很不好受。
“沈卿染，你還要離開這裡嗎？”司長月默默的嘆了一口氣，低聲問道。
沈卿染身子一僵，沉默了下來。
這也是她一直在考慮的一個問題，她還要離開這裡嗎？留下暖意和李嬤嬤，帶着暖舒離開這裡？
這樣可以嗎？
司長月一看見沈卿染的樣子就知道她現在心裡一定很爲難。
離開這裡，去一個四季如春的地方生活是沈卿染一直以來的願望。
他還記得沈卿染說過，想要去江南一帶生活，說喜歡那裡連綿的雨，嬌豔的花。
沈卿染說，她不喜歡都城，不喜歡沈家，不喜歡這裡的爾虞我詐，她想要過最簡單最純粹的生活。
她爲了這個念頭，不知道努力了多久，不知道付出了多少，司長月從來都很清楚，很多他要沈卿染去做的事都違背了沈卿染的做人底線和原則，可是爲了心裡那點子美好的盼望，她通通都應承了下來。
如今眼看着馬上就要實現了自己心裡一直心心念唸的事情了，可是卻出現了這樣的變故。
“人總是要爲了自己活着的，沈卿染，你一直都想過的生活馬上就可以實現了，你離開這裡，沒有人會怪你，她們也不會。”司長月看着沈卿染，輕輕的摸了摸她烏黑的長髮。
順滑又柔韌的手感和它的主人是那麼的像。
沈卿染不就是這樣嗎？
表面看起來柔弱又好說話，可是骨子裡的倔強和固執有的時候讓他都覺得震驚。
沈卿染也想用這句話說服自己，可是隻要想到暖意和李嬤嬤，閉上眼睛就都是她們死不瞑目的悽慘模樣。
“她們死的不痛快。”沈卿染閉上了眼睛，更加用力的往司長月的懷裡靠去。
司長月感覺到了她的動作以後伸出手更緊的抱住了她。
“她們都是很好的人，暖意還是個小姑娘，她跟我不一樣，她天真，可愛，一點壞心思都沒有，她一直盼着我們可以一起離開這裡。”
“我答應過她，答應她要讓她過上好日子的，司長月，我沒做到。”
沈卿染痛苦的聲音讓司長月清楚的感應到了她的情緒。
“不怪你，沈卿染，這件事不怪你，你冷靜一點，別這樣！”司長月感覺懷裡的人不住的顫抖着，心裡有一些心疼。
“你想離開，本王今夜就帶你走！把這些事都忘了！本王成全你的願望。”司長月皺着眉頭道。
沈卿染突然伸出手握住了司長月的手，她何嘗不想離開這裡？
司長月說的這些話對她而言是多麼大的誘惑？她做夢都想要離開這裡！離開這個可怕骯髒齷齪的地方！
“若是你覺得只有那人死了，你才能安心離開，對本王來說也不過……”
“月王爺，你從來都不是做虧本買賣的人，如今這般爲我，是因了什麼？”沈卿染打斷了司長月的話，歪着頭說道。
司長月沒有迴避她的目光，定定的回望進了她的眸子，似乎想要把她眼睛裡的愁雲慘霧通通攪散。
“因了什麼？沈卿染，你覺得本王是因了什麼？”司長月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卻沒有任何的溫度。
“你渾身上下，不過就是這未經人事的身體還值幾兩碎銀，你說說本王是因了什麼。”
司長月的話可謂是十分惡毒了，可是沈卿染卻也沒覺得如何。
“王爺這話還真是擡舉我了。”沈卿染冷笑了一聲，說道。
“你若是願意的話，這買賣雖然有一些不划算，但是本王就勉爲其難……”
“不必了。”沈卿染打斷了司長月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