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胤闌微怒,就算景雲如此,莫離也能夠接受嗎?
“景雲到底有什麼好的?”
幾乎是咆哮着說出來,景胤闌胸口起伏的厲害,他第一次如此恨一個人,厭惡一個人。這個人,便是景雲!
爲什麼全天下所有的好事都被景雲佔齊全了?他不過是想要莫離在他身邊而已,爲什麼就不行?
莫離轉身,步子悠悠的走到牀邊,一隻手放在腦後,直接躺下,也不看景胤闌:“他哪裡都比你好。”
看來,煙雨樓也是景雲的產業。
他,真的忍不了了。
不過這樣也好,他們什麼也不做,就在燕王府裡待着,那羣人都看他們不順眼,要是再不動手,反而還被人當成懦弱可欺了!
見莫離就是不理他,景胤闌氣極,拂袖離開。
他今日過來,便是想要將這事情告訴莫離,若是莫離願意離開景雲,不管莫離的心有沒有他,他也會想辦法將莫離從大理寺弄出去。
現在看來,倒是他自作多情了!
景雲確實是大張旗鼓的召了煙雨樓的女子去王府,也如莫離所想的,的確是另有目的。
這羣在煙雨樓平日裡花枝招展的青樓女子,一反常態,收起臉上的笑容,一個個的神情嚴肅,單膝跪在地上。
繁複華貴的衣袍下皆是一身勁裝,清一色的黑衣。
天冬在這羣人的前面,旁邊是洛情,兩人低着頭,神情肅穆。
“尊主,當真要開始了嗎?”
天冬擡眼看向景雲。
景雲手邊放着一塊麪具,仔細的摩挲,還是一身藍袍,卻沒有那一番溫潤的感覺。好似安靜流水之下隱藏着無數尖刃,一個不注意,那些尖刀就會衝出水面,給你冷不丁的一刀。
“婺城繼續藏着,只放出青竹幫!”
景雲將面具收起來,婺城是最後的王牌,現在還不能亮出來。但是青竹幫,倒是可以。
無涯如今的態度不明確,青竹幫也不見得可以繼續藏得住。
洛情似乎有些不明白,兩方勢力比較,自然是婺城的要更強大一些,如果要救出莫離,婺城出面幾乎可以兵不血刃。只用青竹幫,難免還要費力氣些。
“尊主,那煙雨樓要做什麼?”
她們是代表着婺城勢力的,既然什麼都不做,景雲爲什麼要將她們叫來,這不是會暴露嗎?
“撤出盛京!轉明爲暗!”
景雲戴上面具,也不願意多解釋,只是看了門口一眼:“非夜回來了嗎?”
說話間,門口突然傳來一陣騷動,一個身穿黑衣的勁裝男子氣喘吁吁的出現在門口,一隻手上還拿着一個錦盒:“主子,想我了不成?”
季家兄弟一直知道婺城的事情,只是從未見過婺城的勢力,現在見到煙雨樓的人都跪在景雲面前,還稍稍有些驚訝:“你這手底下這麼多美嬌娘,也不怕莫姑娘生氣?”
當真是說曹操曹操到。
季非夜見季非白的傷勢已經痊癒,便急匆匆趕回來。這一回來就聽見莫離被關押去了大理寺,景雲也被軟禁在王府裡。
當下就換上了一身夜行衣到了燕王府,見到這麼多美人,眼睛都不知道往哪裡放纔好了。
“怎麼?如今軟禁燕王府,主子你這是要在王府裡逍遙自在?”
季非夜笑嘻嘻的竄到莫離的身邊坐下,面前的天冬眉頭一皺,瞪了他一眼。
景雲又將面具放下,這次,眼睛裡含着殺意和戾氣:“季非夜聽令!”
季非夜神色一凜,放下手中的茶杯,旋身站在天冬身邊,跟着單膝跪下。
他跟在景雲身邊這麼多年,還從未見他如此嚴肅過。
就算是景雲知道景寧帝暗中害他的時候,也只是愕然後立即釋然。動怒……這還是第一次!
“屬下聽令!”
也不再打哈哈,很是尊敬的應下聲來。
“明日,放出消息,聽雨樓和青竹幫皆是本王手下,所有季家產業關門三日。”
說着,將面具狠狠的隔在桌面上:“青竹幫水運也一樣!”
如此說完,下面跪着的衆人皆是大驚失色。
季家不光是大景,就連西越和大漠都有產業。更不要說青竹幫的水運可謂是大景經濟的一條重要命脈。
別小看了這短短的關門三日……簡單的關門三日,那可是要讓大景經濟受挫!
三日內,大景的衣食住行皆是屬於停滯的狀態。
季家的產業關門,與季家有聯繫的產業也會跟着停止下來。
“主子,當真要如此?”
季非夜是商人,他當然知道這樣做產生的影響和扯出來的亂子會如何。三日後,又該如何收場?
“事出要有因,如今景寧帝一口咬定是莫姑娘害的李貴妃流產。事情沒有真相大白的時候,我們如此做,反失民心啊!”
現在,季非夜只當景雲是腦子熱了,只要是和莫離的事情有關,景雲第一個亂!
“事出,自然有因!”
景雲薄脣微啓,清冷低沉的聲音在秋夜裡帶着寒意,聽得堂下衆人身子一寒。
“關押燕王妃,軟禁本王,這便是事出!毫無證據,只爲一己之私,李貴妃與本王向來不合,遷怒王妃,這便是因!”
“可這……”
季非夜着急了,這事情還沒有下定論,這麼快動手,萬一被景寧帝倒打一耙怎麼辦?他知道景雲因爲燕老王爺的緣故在大景百姓中很得民心。
可這終究不是景雲自己的,萬一有百姓不買賬怎麼辦?
“李貴妃煉蠱,暗害本王!本王自幼受蠱毒害,如今王妃還未解蠱,李貴妃憤然,便要將王妃除去!”
季非夜等人又是一驚,景雲中蠱的事情他們是都知道的。可不知道竟然是和李貴妃有關係!
景雲的每一句話,都讓他們的心七上八下,腦子裡一陣一陣的,幾乎接受不來這些消息。
“當真是李貴妃?”
比起震驚,他們更多的是憤怒。如果真的是李貴妃,那她就算是死幾百遭也不爲過!
“王爺是如何得知的?”
天冬一直跟在景雲身邊,卻半點不知道這個消息,比起其他兩個人,他是最爲驚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