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瞞住,不可能的相親
禮部尚書嶽志洲府上發生的命案有了新進展,這進展不是刑部發掘出來的,也不是任何人查出來的,而是背後始作俑者自己爆出來的。
悄無聲息回到皇城許久的毅王爺突然喝酒,喝的酩酊大醉,然後逢人便說岳尚書府上發生的命案是他指使的。
毅王府上有諸多各方安插的探子,毅王爺這頭還沒醒酒呢,那頭這件事幾乎傳遍了皇城。
刑部派人將毅王爺請到了刑部大堂,同時他也醒酒了。但據傳說,他剛硬的很,承認所有事都是他做的,但歸根結底都是皇上與勤王逼的。若是再逼他,他血洗皇宮也幹得出來。
此事一傳出,不可謂是軒然大波,這事兒真的是毅王爺在背後指使的?亦或是栽贓陷害?
不過他自己都承認了,栽贓陷害似乎有些說不過去。
就在全城人爲此議論紛紛時,皇宮裡倒是一片祥和,沒人爲此受到影響,不過有一人除外。
這是一場久違的家庭晚宴,豐延紹閻蘇,豐延蒼嶽楚人,以及敏太妃。
菜品豐富,果酒飄香,殿外有清幽的絲竹之聲飄蕩,這種氣氛很得嶽楚人喜歡,所以一直很放鬆。
豐延紹與豐延蒼說着近來的話題,閻蘇不時的也說上一句,嶽楚人靜靜的聽,每每豐延蒼說話,她都會不自禁的眯起眼睛,她喜歡極了豐延蒼的聲音。
對面,敏太妃一身華麗,她看起來蒼老了些。不過美人兒就是美人兒,便是蒼老了,看起來也不是蒼老,而是另有韻味。
“皇上,我有一句話不知該不該說。”就在豐延紹與豐延蒼討論到隨豐延毅發瘋的時候,敏太妃突然開口。
桌上幾人的視線都看向了她,她也微微的有些不自在,不過卻是挺直了脊樑。
嶽楚人眸子微閃,看着敏太妃,以她的角度來看,嶽楚人的眼神足具威脅。
敏太妃也適時的看向了嶽楚人,接觸到她的眼神,她微微一愣,隨後抿起了嘴。
“姨母有何話但講無妨。”看着她突然爲難,豐延紹笑道,那斯文儒雅的模樣讓人畏懼不起來。
“我、、、、、”敏太妃囁嚅,她剛剛確實是想爲豐延毅求情。有些事本不是他所爲,沒必要爲此買單。但、、、嶽楚人那般看着她,讓她實在不敢說出口。
兄弟倆不解,嶽楚人與閻蘇對視了一眼,隨後輕笑,“姨母,您有什麼話就直說吧。雖現在十八不在,但皇上與小蒼子不都是您最親的人麼?”十分親熱的說着,想必她這話外音只有敏太妃自己明白。
敏太妃嘆了一口氣,隨後輕笑道:“我是想說,無論如何,他是皇上與老七的親兄弟。外人不知咱們的恩怨,所以咱們也決不能給外人留下話柄。”
嶽楚人扯了扯脣角,扭頭與閻蘇對視,閻蘇也笑笑,意義不言而喻。
“姨母無需擔憂,朕自有分寸。”豐延紹點點頭,很謙虛的接受敏太妃的意見。
“那就好。”敏太妃點點頭,拿起酒杯,以寬廣的袖子遮住她的半邊臉,擋住她的情緒。
嶽楚人身子向後靠在椅背上,笑容滿面。旁邊,豐延蒼擡手放在了她的腿上,微微用力的捏了捏,眼睛卻一直在注視着正在說話的豐延紹。
嶽楚人打開他的手,隨後坐直了身子,心裡暗暗輕叱,她表現的那麼不明顯,他都看出不對勁兒來了,鷹眼哦!
依舊閒話家常,時間晚了,敏太妃要先行回去休息。
沒等豐延紹與閻蘇說話,豐延蒼便站起了身,“姨母,本王送你回去。”
嶽楚人擰了擰眉頭,那邊閻蘇也微愣。
“這、、、”敏太妃下意識的看向嶽楚人,其實她心裡是不想與豐延蒼獨處的。他太過聰明,尤其那雙眼睛,好像能洞察一切。
豐延蒼淡笑,順着敏太妃的視線看向嶽楚人,笑容更擴大,“王妃不會介意的,走吧姨母。”
敏太妃的眼睛閃爍不定,對面嶽楚人輕嘆了一聲,垂下眼眸什麼都沒說。
“好。皇上,您少喝點,對身子不好。”站起身,一邊囑咐着豐延紹。
豐延蒼送她離開殿內,餐桌前只餘這三人,氣氛一時間有些怪異。
閻蘇輕咳了一聲,“老七許久未見到姨母了,應當是很想念。”
嶽楚人扯了扯脣角沒出聲。
主座上豐延紹卻是微笑,“有些事是瞞不住的。”
兩個女人同時看向他,速度幾乎都一致。
豐延紹笑着搖搖頭,“你們知道的,朕也一樣不差的都知道。”
嶽楚人與閻蘇同時斟酌他話中真假,幾乎又同時的覺得他的話不可信。
“五哥,你是不是喝多了說胡話呢?我們倆是密友,有一些秘密也在常理之中,你這話明明是在詐我們,難不成我們女人間的小秘密你也要知道?”嶽楚人拒不承認。
閻蘇沒有言語,憑她對豐延紹的瞭解,他或許是真的知道了。
“楚楚,你隱瞞是好意,朕都知道。不過有些事是瞞不住的,早晚有一天會泄露。但這件事朕也不贊成告知老七,雖他看似堅強,但不免會受打擊。今日你們回去,他必會迂迴的套問你,你要想好了怎麼敷衍。”端起杯子查看,他一邊淡淡的說着。看似很惜酒的模樣,但注意觀察就會發現,他從始至終沒有喝過一口。
嶽楚人蹙眉,“五哥,這些事你早就知道?”
豐延紹看了她一眼,只是微笑沒有說話。
長嘆口氣,嶽楚人與閻蘇對視,閻蘇的眼中也頗多無奈,當真瞞不過啊。
“五哥,我越來越佩服你了。我一直以爲你什麼都不知道,對敏太妃那般孝順,就讓我和閻蘇更爲難了,都在想,這事兒千萬不能讓你知道一星半點,否則你情何以堪?不過沒想到你什麼都知道,而且還滴水不露,佩服佩服。”拿起酒杯,裡面的果汁倒映着琉燈都成了紅色。
豐延紹也舉杯,隔空互敬了下,二人一飲而盡,某些事盡在不言中。
如同豐延紹所說,在離開皇宮之後,豐延蒼若有似無的提起了敏太妃。
馬車慢行,車裡掛着一盞琉燈,光線幽幽,照着二人的臉龐也格外柔和。
“你與姨母似乎也沒有過多的交流,但看起來,姨母很信任你。”輕捏着她放在他身上的腿,溫聲的說道。從他的神情以及語氣上完全看不出別的來,滿目柔色,就是在閒話家常。
嶽楚人心中暗笑,就等你來呢。
“是麼?可能是我治好了她的病,所以對我有一種與尋常人不同的信任吧。怎麼,你不開心?”眉梢一挑,足具威脅。
“自然不是,這是好事兒,我樂於看見。只是,信任與懼怕是不同的。她每每說話之時都會看你,相比於信任,更像是懼怕。”而且他一路送她回去,一共說了不下十句話,敏太妃句句不離嶽楚人,讓他很是摸不着頭腦。
輕叱一聲,嶽楚人刷的將自己的腿拿走,“你怕我不?”斜睨他,那眼神殺傷力十足。
豐延蒼輕笑,隨後點點頭,“怕。”
“那不就結了,隨便找出個人來,問他怕不怕我,答案都是怕。因爲我在外的名聲就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懼怕我很正常。”她大有以此爲榮的意思。
漂亮的鳳眸流光溢彩,豐延蒼也深知是問不出什麼來了。嘆口氣,再次把她的腿扳過來,繼續揉捏。
“你是不是覺得你的長輩有些怕我,你心裡不舒服了?若是這樣的話,那我改改?”挑眉瞅着他,嶽楚人很‘真誠’。
豐延蒼搖頭,“不,我沒有這樣想。別人怎麼看待你,你怎麼對待別人,我不會干擾。”
嶽楚人俯身去捏他的臉,他也不躲,微笑的任她捏,那模樣讓人無法不喜歡。
“你這人啊,想的太多。聰明的人都這樣,總是會想很多事情,腦子很累,等到老了,容易癡呆。所以以後,你就放輕鬆些,連身邊的人你都要琢磨,不是很可怕麼?”馬車晃悠悠,嶽楚人靠着軟墊慢條斯理的說着。
豐延蒼看着她,漂亮的眸子深不見底,“我儘量改。”這只是習慣,身邊的每一個人,他都會琢磨許久。找到弱點,就能夠很輕鬆的達到目的。便是對於嶽楚人,他也絕對是這樣,但他不覺得這不對,這只是一個能夠省很多時間的方法而已。
抿嘴笑,嶽楚人擡高一條腿碰他的胸口,“你這古人,看似優點多,其實相應的,擁有衆多缺點,並且這些缺點都缺到了極致。我也不要求你改,因爲這麼多年你都是這樣過來的。我只要求你對自己好點,否則,我會不好受的。”
“好。”點頭,豐延蒼答應。他不覺得他對自己不好,不過細細一想,她說的也確實有些道理。總是拿別人做過的錯事兒來折磨自己,太蠢了。
刑部突然貼出官文,要公開訊問毅王爺。雖沒公佈原因,但大家都猜得出來,這是怕大衆以爲皇上故意打壓豐延毅。以前的儲君是豐延毅,若是沒發生那一系列意外,現在坐在那位置上的就是他了。
謠言猛於虎,所以公開訊問這官文一出來,百姓都很期待,同時說皇上好話的也想當多。不藏着掖着就證明他沒做見不得人的事兒,民間也自然不會有謠言傳出,於皇室於往後的發展都有大大的好處。
公開訊問的公堂設在運天府衙,這平日裡就是審問一些偷雞摸狗小毛賊的地方,且衙門大開,門外能容納下很多人觀看。
開審之前,衙門外就聚滿了人,嗚嗚泱泱的議論紛紛,從一些言論中就能聽得出,大部分都在指責豐延毅小人無胸懷,幸好沒有坐上那龍椅,否則民間不知會被禍害成什麼樣兒。
公堂左側,掛了一扇拖地的簾子,往常是沒有這擺設的,如此可見,今日這後面定是坐了什麼大人物。
沒有猜錯,今兒這後頭坐的就是勤王勤王妃,以及從五王派直升保皇派的商太尉。
刑部的大部分官員坐在外面,在這裡隔着簾子也能依稀的看得到。
時辰一到,外面喊堂威的聲音響起,外面熙熙攘攘的聲音立即消失,一片肅靜。
“升堂!”驚堂木啪的一聲過後,一威嚴的男聲響起,這是運天衙門的府尹,是個十足的六親不認的官兒。這個位置一坐就是十幾年,沒升過沒降過,穩當的很。
不過一會兒,豐延毅被從一側押了過來,因着他的身份,並沒有對他上鐵鏈。依舊穿着華服,頭髮一絲不苟,只是臉色十分不好。
他大步的走出來,那不將任何人放在眼裡的模樣使得衙門外觀看的百姓發出一陣議論。
“堂下何人,報上名來。”
簾子後,嶽楚人忍不住笑。這府尹倒是真有意思,一板一眼的,明明知道人是誰,還那麼像回事兒的問,好笑。
“哼。本王早就說過,嶽志洲是本王派人殺的,你們這些蠢貨還要問什麼?這是什麼地方,本王的身份能站在這裡?你們這羣大逆不道的東西,不掉腦袋是不知本王厲害。”豐延毅大喝,本來面相就比較張狂,如此一叫囂,更是狂到一定境界。
外面議論的聲音更大。
“放肆!這公堂豈容爾喧譁叫囂?來人,掌嘴。”啪的一拍驚堂木,那府尹還真就誰都不怕。
立即有衙役出來欲按住豐延毅掌嘴,豐延毅也是會武功的,儘管被嶽楚人下了蠱且傷害一直延續至今日,但對付個一般人還是不在話下的。
公堂下立即亂了起來,嚴肅的地方來了一場全武行,一羣衙役鬥他一人,一時亂糟糟,氣得那府尹坐在公堂上直拍驚堂木。
簾子後,嶽楚人輕笑不已,瞧着那府尹氣得三羊胡都翹起來的模樣實在忍不住,這人太有意思了。
穩坐的商太尉連連搖頭,若不是有聖諭,他纔不會來看一個瘋子跳腳,實在有辱皇室名聲。
豐延蒼倒是淡定的很,悠閒品茶,恍似一切都不在眼中。
終究沒敵過人多,豐延毅被四五個人困住手臂反壓背後,腿彎被踢了好幾腳,最後跪倒在地。
“大膽,你們這些亂臣賊子,本王砍了你們。”被壓制,豐延毅大吼,雙眼通紅,那模樣有幾分瘮人。
高坐堂上的府尹卻是根本不怕,拿着驚堂木一敲,“蔑視公堂,給我打。”
話落,下面巴掌聲噼裡啪啦的響了起來,那聲音絕對不摻假。
衙門外的百姓們倒是都很淡定,因爲這樣的場面總是會看見。
簾子後,嶽楚人微微的糾結着眉頭,不聽話就打,好像有些野蠻了!也怪不得這位一坐府尹十幾年,恐怕接下來的十幾年他還是得坐在這兒,升不了了。
掌了十幾個巴掌,豐延毅終於不吼了,瘦削的臉頰也被打的通紅一片。
審問繼續,豐延毅被壓在下面跪着起不來,衙門外也議論紛紛。
問了幾個問題,豐延毅並不配合回答,這府尹再次施刑,這次豐延毅終於爆發了。
大力的掙脫一羣衙役,如同發瘋般的逮住一個衙役暴打。其餘衙役撲上去欲制住他,然而,一羣七八個人,被他一個大力甩開,盡數倒地。
旁邊坐着的一衆刑部官員都驚得站起身向後退,他們本來就知道豐延毅有些瘋狂,今兒看起來更瘋了。
被豐延毅逮住暴揍的那衙役口吐鮮血,掙扎幾下就暈了過去。豐延毅直接甩了他,手一探,又抓了一個人過去。
整個公堂亂成一團,外面看熱鬧的百姓都嚇得開始往後退,生怕他再衝出去抓他們暴打。
簾子後,商太尉搖頭嘆氣,揮揮手,一穿着青衫的青年男子立即退了下去。不過一分鐘,一行禁軍由公堂一側出現,個個武功不淺,很快的制服了處於瘋狂狀態的豐延毅。
商太尉站起身,衝着豐延蒼拱了拱手,隨後走了出去。
嶽楚人微微歪着身子靠近豐延蒼,“戲看完了,咱們走吧。”
“不想再看了?”擡手,動作很輕的在她的臉上捏了一下,漂亮的鳳眸盪漾着溫柔的笑。
“嗯。”微微眯眼享受着他的溫柔,輕輕地應答。
“走吧。”拉着她站起身,兩人順着公堂後門離開,這邊的審訊也即將告一段落。
豐延毅這種狀態,審問根本無法進行下去。不過他的瘋狂舉動百姓都看到了,今日這公審的目的也達到了,用不過半天,整座城都知道了豐延毅咆哮公堂舉止瘋狂的事兒。
稀奇的事情不止發生一件,兩人回到王府,大廳裡就擺着兩個大箱子,明顯這是剛送來不久的。
“王爺王妃,這是北王派人送來的,說是小世子的一些衣物用品。”護衛解惑,這是裴襲夜送來的。
嶽楚人擰起眉頭,直覺他肯定沒送來什麼好東西。豐延蒼雙手負後,看了那兩個箱子一會兒,“你們打開看看吧。”
嶽楚人也向後退了一步,“你們打開吧。”
護衛略顯爲難,因爲他們也覺得不是好東西。
不過有命令在,他們也不敢違抗。兩個人上前,一人負責一個箱子,同時打開,一股氣味飄出,給兩個人都薰得後退。
瞧着他們倆那樣子,嶽楚人不厚道的笑出聲,雖是站得遠,但那味道也飄了過來,一股孩童的尿騷味兒,混入空氣裡,不是一般的銷魂。
豐延蒼微微蹙眉,轉身走向遠處的椅子上坐下,“擡下去吧。”
嶽楚人搖着頭一邊笑,“我這兒子可能是吃羊肉了,這味道,真刺鼻。”
豐延蒼輕哼了一聲,諸多諷刺,“也難爲北王了,把這些尿過的衣服被子都攢下特意送過來。”
嶽楚人止不住笑,“說明他沒虧待你兒子呀,所有物品都是新的,尿過了髒了就攢起來,絕對不用第二次,他破財了。”
“他自找的。”豐延蒼淡淡諷刺。
笑着走到他身邊坐下,那邊兩個散發着尿味兒的箱子也被擡了下去,但餘味仍舊在大廳裡揮散不去。
“枝南竹林裡的房子修得差不多了,完工的圖冊昨晚兒送回來,我還沒來得及看。現在瞧瞧,你可有不滿意的,可以讓他們儘快修整。”說着,豐延蒼邊示意一旁的護衛去取。
“好快啊,你的人動作就是快,訓練有素。”靠着椅背,嶽楚人輕撫着平坦的小腹,悠悠道。
看着她,豐延蒼不自禁的微笑,“一會兒看完圖冊再說,你若是有不滿意的,改正也是很快的。”
“好。”點點頭,嶽楚人其實要求並不高,只是豐延蒼把她想象的要求高了。
圖冊很快被送來,豐延蒼直接送到了嶽楚人的手裡,坐端正了打開來看,一看便驚訝了。
“很好啊,看起來相當幽靜的。”是個竹舍,很大的竹舍,山水也畫入圖冊當中,恍若那種桃源之地。
“滿意麼?”看着她,豐延蒼柔聲問。
點點頭,“很不錯,室內裝修的也很好。就這樣吧,無需再改了。這兒也沒什麼事兒了,咱們什麼時候走?”已經迫不及待了。
“我安排一下,儘快出發。”擡手摸摸她的額頭,無處不溫柔。
“好,那我就等着嘍。”笑眯眯,她很期待。
後宮。
得知嶽楚人要去枝南竹海養胎,閻蘇有些許的不捨,畢竟她回來沒多久。總計這一年裡相處的時間十分少,覺得十分可惜。
“你若是在這宮裡煩悶了,也可以去啊。”雖說是一國之後,但不代表一輩子都得深居在這裡。
“唉,哪那麼容易擡腳就走。對了,有件事我一直忘了跟你說,想讓你幫潼潼畫一張像。你畫的都很逼真,而且畫的很快,宮裡的畫師一畫就是幾個時辰,潼潼坐在那兒時間太久太累了。”閻蘇說起這個,隨後揮揮手,不過一會兒,奶孃抱着豐年潼過來了,兩個宮女端着紙張炭筆,速度很快。
“畫像?你要做什麼?”站起身去抱潼潼,嶽楚人一邊問道。
“給我哥送去啊,他一次都沒見過潼潼,這孩子長得這麼像他,他看見了一定會很高興的。”心底裡,豐年潼亦是她的驕傲。
“好辦啊,我這就畫。”一聽這個,嶽楚人自然義不容辭幫忙。
奶孃抱着豐年潼在椅子上坐好,這孩子好像也懂得什麼似得,正襟危坐,表情很嚴肅,本來長相就與閻靳很相似,這樣一擺嚴肅的表情,就更像了。
嶽楚人很輕鬆的畫,這些對她來說,完全小意思。
閻蘇站在一旁看着,溫婉的面孔帶着淡淡的笑意。
“對了,楚人,你也給我哥寫幾句話吧。將你又有孕的事兒告訴他,讓他也高興一下。”即將畫完,閻蘇輕聲說道。
嶽楚人擡頭看了她一眼,“這事兒告訴他?合適麼?”
“你們是朋友啊,想必這整個大燕,他認爲是朋友的,也只你一人了。你有喜事兒,告訴他,他也會高興的。”遮住眼中的惋惜,閻蘇覺得,這樣能讓閻靳快點死心。
“行啊,這也不是見不得人的事兒,告訴他讓他高興一下也是可以的。”嶽楚人痛快的答應,一點也沒覺得這事兒有什麼不對勁兒。
“還有啊,我最近蒐羅了不少朝臣家的適婚女子,都有畫像的,你也瞧瞧,看看我哥會不會喜歡。”閻蘇說着,要宮女把那些準備送到閻靳那兒的畫像都拿了過來。
畫完最後一筆,嶽楚人放下炭筆,一旁的閻蘇也把那些畫像拿來給她看。
接過,嶽楚人很客觀的一張一張看,很漂亮的沒有,不過都很端莊。
“這個不錯,眉眼間有些脾氣。”大約十幾張,只有這麼一張在嶽楚人看起來能夠和閻靳搭得上。
閻蘇點點頭,“你也覺得我哥會喜歡這樣的?”
嶽楚人眨眨眼,略一思量隨後道:“他本來就是個悶葫蘆,再弄個悶葫蘆那就是倆葫蘆,在一起沒得交談。有些脾氣的,或許他會喜歡。”
閻蘇慢慢點點頭,“說的也是,他確實喜歡有性格的。”
“你呀,送這些畫像其實不起什麼作用,他若是覺得煩根本就不會看的。不如你直接把人給送過去,這樣更有效。”把那一堆畫像還給她,嶽楚人站起身活動着腰身說道。
閻蘇笑得無奈,“我倒是真的想,不過那樣他肯定會跟我翻臉的。”
“那我也想不出什麼主意來了,畢竟感情的事兒,強求不得。”搖搖頭,嶽楚人攤手錶示無奈,儘管她很希望閻靳能夠如正常人一樣成親生子。
“唉,我試試吧。這些給他送去,不看就不看,若是看了相中了,那就再好不過了。”儘管這些話她自己都不信,但她確實很希望閻靳能夠放棄執念。
“祝你成功。”擡手拍拍閻蘇的肩膀,嶽楚人只能給予祝福了,不過她認爲,閻蘇百分之百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