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太過激動,以致於完全忽略掉了沐晰晴對他如此動作的反抗,推了又推之後,沐晰晴見還是推不開緊緊抱住自己的百里水月,不由嘆了口氣道:“水月,放手,你這樣小心傷到我肚子裡的孩子。”話一出口,百里水月就如同沐晰晴之前料想的那樣閃電般的鬆開了她,上下打量着很是緊張地詢問:“對不起,哥哥抱得太緊,你要不要緊,有沒有傷到?”
沐晰晴輕輕地搖搖頭,有些不知所措,這般情緒失控的百里水月,是她從未見過的。
“我沒事。但是我還是要說清楚,你要找的妹妹是怎樣我不知道,玄月公主究竟是怎樣我也不清楚,我只能說,你要的樣貌和胎記,你都驗過了,所以不管你能不能憑藉這個認定我是你口中的妹妹,我都能肯定的告訴你,我真不是玄月公主。”
“那你是誰?”百里水月順着她的話問下去,他被繞暈了,當年他就是品着鳳凰胎記找到了自己妹妹的下落,那就是當今皇帝唯一的女兒,玄月公主。他不認爲清茗閣的消息會出錯,可聖人也有出錯的時候,眼下確定了沐晰晴的胎記,他對玄月公主身上的胎記呈懷疑態度了,畢竟,玄月公主身上的胎記他是沒有親自驗過的。誰知道是不是哪位有心人特意做上去的呢。
“我……”沐晰晴苦笑,“我是誰?我就是我,若是我的身份,怕是隻有‘煜親王妃’這個身份是最真的了。”百里水月也有一瞬間的尷尬:“是我的錯。”
沐晰晴搖搖頭:“所以,你斷定你妹妹的證據就只有一樣,那便是我右肩上的胎記,至於樣貌,你也是先從胎記找着了玄月公主,所以後來看到和她樣貌一樣的我就直接把我當妹妹看了?”
百里水月點點頭,沐晰晴接着說道:“那可不可以答應我一件事?”
“你說,爲兄爲了你,萬死不辭。”
“幫我找到血鬼玉解藥的那張古方。詳細的情形我認爲從秦九影那裡應該還能再挖出些什麼來。”
“好,只要它存在,挖地三尺我也要把它挖出來。”
得到這個肯定的答覆,沐晰晴的眼中忍不住閃出了淚光,扯着百里水月來到雅間一角處放置的書桌前,展開宣紙,塞了一支毛筆在他手中,自己則主動地研磨,聲音哽咽道:“我要你寫下來,白紙黑字,你便不會賴賬了。”
看到沐晰晴這般孩子氣的樣子,百里水月很是無奈:“晴兒,和你認識也有段時間了,我看起來像是那種言而無信的人嗎?”沐晰晴撇撇嘴,滿臉一副誰曉得你的模樣,僵持了一會兒,終於是拗不過她,百里水月就這樣敗下陣來,認命的提筆蘸墨,一手瀟灑飄逸又不是蒼勁之力的毛筆字自他手中一瀉而出,幾息之間,沐晰晴想要的東西就已經寫好了,放下筆,吹乾墨汁,百里水月將紙交到沐晰晴的手中:“這下可滿意了吧?”
“不滿意。”
百里水月一愣,不滿意?
“還差個印章。”沐晰晴噘着嘴緩緩道來。
“好。”百里水月二話不說把印章掏出來蓋了上去,“這下肯定滿意了吧?”
沐晰晴小雞啄米似的點點頭,又故意問了一句:“那是不是有了這張紙,這個印章,無論以後發生什麼事,這紙上的事情,清茗閣絕對會做到,哪怕你不願意也不成,是不是?”
“是。”雖然她問的奇怪,百里水月卻還是老老實實地回答,畢竟,此時此刻,在他的心中,沐晰晴就是他心心念念牽掛了許多年的親生妹妹,疼到心尖尖上都猶嫌不足。可是……
“那我再說一件事,不管你生氣不生氣,這紙上的事可就不許反悔咯?”
百里水月心道不好,莫非剛剛他是被沐晰晴巧妙的騙了?她並不是自己的親妹妹?那胎記……莫非也是假的?想到這兒,百里水月差點一個控制不住地發飆,但到底還是忍了下來,打算等等看沐晰晴究竟想說什麼。
“剛剛你問我‘我是誰’,我沒回答完,準確說你沒問在點上,或許你應該多問我一句我從哪裡來。玄月公主已死,大婚那夜,我第一次見到墨雲殤,第一次見到玄月公主,那個時候,她就已經毒發身亡,全身青黑,而我,不屬於你們這裡,我的世界和你們的這裡完全不一樣,怎麼來的?我不知道,反正就是從那片懸崖的半空中掉下去的,就是這樣,所以,如果你的妹妹是這個世界的人,我想,那我應該不是她。”
“所以,我的妹妹還是玄月公主,而她,已經死了?”百里水月眼睛忽然變得通紅,像是極力忍着極大的怒氣一般咬牙切齒道:“剛剛你說一半留一半,就是想弄到你手裡現在捏到的這張紙?”沐晰晴條件反射般地將紙迅速收好藏進懷裡,吞吞口水,有些怕地說:“說好了不反悔的。”模樣倒是看起來理直氣壯,可說出來的話卻一點氣勢都沒有。
“她的屍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