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兒,好了沒?要用晚膳了。”百里水月在門口敲門,沐晰晴應聲道:“來了來了,馬上就好了。”
洗完了澡肚子立刻就咕嚕嚕開始饞蟲大鬧五臟廟,這會兒一聽說有吃的,長長散亂的頭髮隨手理了兩下就要往外跑,被錦葵一把抓了回來:“王妃不能就這樣子跑出去啊,等一會兒,我馬上把頭髮幫王妃簡單梳理一下,不差這一會兒。”
沐晰晴不情不願在錦葵的力度下停了腳步,嘟着嘴把眼睛往上翻着試圖看自己的頭髮,想了想墨雲殤和九哥哥好像是早就交代過不能這樣披散着頭髮見外男的,好吧,勉強着再等一分鐘好了。錦葵的手真的又巧又快,真的也就一兩分鐘把沐晰晴的頭髮梳順,用頭繩隨意紮了一下,也沒挽髮髻,頭上別了個帶有穿着珍珠和玉石小花兒的流蘇的髮夾,沐晰晴這副樣子和平日裡王妃的裝扮比較起來別有一番風韻,顯得更加的清麗而嬌媚。
幾乎是和錦葵的手離開沐晰晴的頭髮在同一時刻,沐晰晴的腳就邁開了步子,目標餐廳,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跑了過去,快到門口的時候想起來或許賽依提已經在裡面了,這才險險的剎住腳步,整理了下儀容,端出皇家端莊典雅的範兒緩緩步入餐廳。
“晴兒,來了。坐。”百里水月將最上位的椅子拉開,沐晰晴過去落了座,她的右手邊就是百里水月,左手邊果然已經坐着賽依提了。因着有別國的公主在場,也不太好說是讓華清、錦葵他們一起坐下來吃,所以百里水月已經在偏殿中另外擺了幾桌讓他們在那邊吃,再說跟着的人一大羣,都坐一起也坐不下啊。
正桌上的這三個人吃飯吃的那叫一個安安靜靜,待大約吃到七成飽的時候,沐晰晴悄悄塞了一張小紙條到百里水月的手裡,賽依提雖說是練過武,但她那三下兩下的連個一般的混混都不一定打得過,以百里水月的武功,在她眼皮子底下看個東西卻又不想被她發現實在是太容易操作的事情。於是乎,這位正在和北寧的美食做戰鬥的賽依提公主絲毫不曉得她已經成了另外兩位的算計對象了。
“賽依提公主……”
“不用那麼麻煩,叫我賽依提就好。”
“那好,賽依提。”百里水月笑着改了口繼續說道,“三個人吃飯未免太悶了些,這裡很安全,不必擔心什麼,要不在下叫兩個屬下咱們一起玩個遊戲喝點酒怎麼樣?”
“這不太好吧?不合規矩啊這……”沐晰晴故意表現出一副很爲難的樣子,她可是全天下出了名的模範公主,要是對百里水月這種荒唐的提議沒有任何感覺的話那絕對是有問題啊。
百里水月就一副很討好的樣子勸說道:“這裡又不是皇宮,天天在宮裡在府裡那麼拘束,你花錢從清茗閣僱人出來玩不就是想散心又不被煜親王數落嘛,那就不要那麼拘束咯,從清茗閣買斷的消息,煜親王都得不到,沒人知道你在這兒做了什麼的,玩玩吧啊。”
“可是……”沐晰晴還想說些什麼,卻被賽依提接過了話語權打斷了,只見她很是開心的從座位上跳了起來,在原地蹦着拍手叫好,道:“王妃,就一起玩嘛,阡上陌提出的遊戲一定不無聊,我們今天來個一醉方休!”
“這……”
“哎呀,你就放心啦,我父皇不在這兒,你父皇更不在這兒,更何況你都出嫁了,煜親王爺也不在這兒,你怕什麼呀。”賽依提很是急切的勸說,比百里水月還要積極,這讓沐晰晴稍稍有點意外,心想着這賽依提公主也太不爭氣了,百里水月說她忍不了多久就會露出本性,她原本想着要過個七八上十天的,沒想到這才泡個澡的功夫她就忍不住了。沐晰晴故意衣服很爲難的樣子思考了許久,才很是勉強的鬆口答應了下來。百里水月揮揮手,華清、華池還有百里水月手下的三個暗衛一起走了過來,對着三個人行了一禮道聲“得罪”後落了座,另外一堆人排成一列一人抱了一罈酒往這邊走過來,依次將酒罈子放在離百里水月不遠處的地上。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十一、十二!
天,這麼多酒!這一個罈子看上去能裝十斤酒,十二罈子下來,就算裝的都是啤酒那種度數的酒也把人給喝趴下了,不醉也撐死了。
於是,現在桌上加上沐晰晴他們三個總共是八個人,以及十二壇酒。
“阡閣主,快點說遊戲規則吧。”賽依提雙眼放光的望着百里水月……腳邊的酒罈子,一旁的沐晰晴很是無奈,滿頭黑線的想着這南御國公主賽依提該不會是個酒鬼吧?百里水月這般美色當前,她居然注意力更多的集中在酒上而不是百里水月本人身上?太可怕了,肯定是個老酒鬼。
沐晰晴猜的沒錯,南御國民風比起北寧國開放許多,對女子的束縛要求相對少了很多,自小嬌生慣養百呼百應的賽依提也就形成了比起一般南御國女子要更加豪放不拘束的性格,隨心所欲是她最喜歡的感覺,所以做出這種滿世界亂竄就爲了逃婚的舉動也不是那麼不可思議了,倒真是像她會做出的事情。而這賽依提公主也的的確確對酒情有獨鍾,阡上陌的大名無論是江湖還是宮廷,沒有不知道的,他的酒一定都是極品,賽依提望着那被封泥還封的嚴嚴實實的罈子似乎都聞到了濃郁的酒香,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錦葵,拿我的酒來。”沐晰晴搖搖頭,將目光從這個標新立異的公主身上移開,對外面的錦葵招呼着,她纔不要和他們拼這酒呢,用來灌賽依提的酒肯定度數不低,她還是喝自己隨身帶着的百果酒比較好。其實這百果酒雖說是酒,但度數只怕比果啤什麼的不相上下,早被沐晰晴弄來當飲料喝了,實在是味道太好了,想怎麼喝怎麼喝,喝多少都不會醉,只要不嫌撐就行。
百里水月看了看賽依提,見她聽到沐晰晴要單獨喝另一種酒後是一臉的無所謂,心裡也放心了點,他纔不願意沐晰晴來喝酒,這十二壇可都是烈酒,全搬來是給賽依提製造心理混亂的,兩個人拼這個,真拼完那絕對是死,一半都拼不完的。
“好了,那我來說說規則。”百里水月清清嗓子道,“規則很簡單,我們有八個人,每個人給自己取一個代號,兩個字的代號,一會兒遊戲裡只能叫代號不能叫真名。好了,先來取名字,取完了我再說下一步。”
賽依提摩拳擦掌已經迫不及待要躍躍欲試了,百里水月的話音剛落地她就大叫着說道:“我就叫溫朵!”
“那我就叫縱橫。”
“阡陌縱橫?”沐晰晴看了他一眼,只見百里水月微笑着點頭,沐晰晴很是鄙視的回了一眼,這叫的真沒一點藝術感,偷懶也不是這麼偷的。
“快說,晴兒叫什麼?”
“我……呃……我叫……叫……”沐晰晴一時有點腦袋卡殼,其實她很想爲自己辯解,真不是卡殼,是選擇困難症一時間犯了,不知道給自己叫什麼名字好。支支吾吾了半天,這位選擇困難症患者終於給自己想好了名字:“我就叫月光吧。”
百里水月忍住笑,糾結了半天以爲她要給自己取一個多麼好聽多麼獨特的名字呢,沒想到竟是……這麼的……普通。
“不準笑。”沐晰晴低斥,在桌子下的腳很是隱晦的踢了百里水月的小腿一下,百里水月臉色微抽,很快就穩定住了表情,還好踢得不是太重,還能控制住。
“我叫豹子。”
“我叫木木”
“我叫黑子。”
“我叫水青。”
“我叫水也。”
這些個暗衛們去的名字都沒什麼好說的,不是重複名字裡的某個字就是叫了自己的小名,再或者是某種動物,難爲他們了,專注武功的暗衛都沒學過什麼文化課,能像個代號已經不容易了哈,還好華清、華池在墨雲殤的培養下雖說是重武但也勉強能算上點文武兼修,把字拆開叫起來意境還不錯。
“水青,水也……”沐晰晴笑着點點頭,“這不錯。”
“好了,下一步就是講遊戲規則。”百里水月繼續往下講,“每輪有一個開始人,第一輪就從我開始,以後的每輪的開頭人就是上一輪最後的輸者。我來舉個例子你們就知道怎麼玩了,咳,我是開頭人啊,我說‘我請大家來喝酒,第一敬月光’,這時候晴兒就要立即接着說‘月光喝,月光喝,第二敬溫朵’,然後溫朵就接着說‘溫朵喝,溫朵喝,第三敬豹子’,說對口訣的不用喝,說錯的就要喝,首先,數字以此類推下去是不能錯的,名字的話是想敬誰就敬誰,被敬的人要立即接口訣,三秒鐘沒接就算輸,接錯了也算輸,輸了就要罰三杯。明白了嗎?”
“好!有意思,和我之前玩過的行酒令都不一樣,快來快來。”賽依提坐回椅子裡,扭扭身子調了個最舒適的姿勢等待着遊戲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