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車呼嘯而來,但在到了烈士陵園之後,只發現斷裂的墓碑和地上的鮮血,兩個大打出手的人消失的無影無蹤。
遠離市區的一幢別墅裡,林半妝抱着孩子坐在沙發上,對面則是眼睛裡掛着濃濃焦慮的糖糖。
“糖糖,不用急,他們會沒事的。”林半妝一邊逗着孩子,一邊安慰糖糖。
雖然林半妝的嘴上說不急,但是眼睛裡同樣流露出濃濃的焦慮。這種焦慮與糖糖無異,都是對自己的男人充滿擔憂。
兩個人的搏鬥太兇狠了,現在想想都心裡發毛。
“半妝姐姐,我……”糖糖剛要說話,就被林半妝打斷。
“有三千在絕對沒有問題,而且他們兩個人相互間都留手了,問題應該不會很大。”林半妝笑笑繼續道:“當年紅旗癱瘓在牀上整整四年都被三千醫治好了,更何況這點皮肉傷。所以靜下心,他們都是蟑螂命,呵呵呵。”
林半妝說的非常輕鬆,可是心裡卻並不輕鬆。她知道兩個人傷的有多嚴重,也許剛開始的時候都有留手,但是到了最後完全就是真正的殊死搏鬥。
“呵呵,”糖糖笑笑,仰起頭道:“沒有辦法,烽火總是欠別人太多的債。我每天都在提心吊膽,唯恐他哪天在還債的路上倒下再也爬不起來。我知道他最記掛的就是我,所以我進了血狐大隊,只是爲了讓他少分心,能夠順順利利的還完債,然後我們可以安安靜靜的生活。這是她最嚮往的生活,也是我最嚮往的生活。我不求他怎麼樣,只求他能活着,哪怕殘廢了都行,那樣就可以平靜了。”
聽着糖糖的話,林半妝的心臟彷彿被一根鋼針狠狠紮了一下似的,疼得入骨。她的這幅模樣被糖糖看在眼裡,不由的升出好奇。
遭到訓斥,沈三千無奈的聳聳肩膀道:“好吧,龍巢的兵王是祖燕山。可如果不是你癱瘓了四年,祖燕山能有機會嗎?”
不僅是粗,而且血肉模糊,看起來實在是……
“呵呵,惹得風流債。”顏烽火搖搖頭,衝沈三千道:“沈三千,不要告訴糖糖我的傷勢,就說我依舊在昏迷中。”
“真的是嗎?”趙紅旗反問。
躺在另一張牀上的趙紅旗也早已醒來,躺在牀上思考事情。
“怎麼,還有哪裡不舒服?”沈三千擦擦汗,掏出一塊大白兔奶糖丟進嘴裡道:“半截軍刀太短,沒有刺中內臟,都是些皮肉傷,過幾天就好了。”
這個問題倒把沈三千問住了,連趙紅旗也停止了思索,看向他。
聽到這話,顏烽火樂了,腆着臉小聲說道:“有沒有快速療效的?比如讓我今天晚上就可以用的方法,你這樣的高人肯定會有仙丹之類的,賞我一顆唄,嘿嘿……”
“你這樣想,半妝也這樣想,呵呵。”趙紅旗苦笑一聲,深深嘆口氣道:“她一直都想讓我成爲名正言順的兵王,但是我不僅沒能成爲,而且惹出了那麼多的事。如果半妝看到清醒的我,你猜她會怎麼樣?”
“反正……大家都知道你是。”沈三千朝嘴裡丟了一顆奶糖笑道:“老大,你的實力是有目共睹的,比祖燕山強多了,呵呵。”
“沒有,呵呵。”林半妝笑着搖搖頭,可眼睛裡的表情似乎更疼了。
顏烽火慢悠悠的從窗臺上爬下來,捂着傷口,齜牙咧嘴的走到沈三千面前,伸手從他兜裡掏出所有的錢。
“老大,你幹嘛?”沈三千叫道。
兇殘的搏鬥讓顏烽火與趙紅旗兩敗俱傷,顏烽火的後背全部是刀傷,趙紅旗的左手幾乎無法動彈,而且還有嚴重的內傷。在這種傷勢下,兩個人竟然還要去殺人?瘋子都不帶這麼玩的!
“不錯,你還真的有。”沈三千把顏烽火掃了一番道:“當初我在血狐大隊見到你的時候就說你很像老大,事實證明你們根本就是一類人。你爲國家做的足夠多,而且實力幾乎與老大持平,你有這個能力。”
如果換在平常,這樣的高度可以輕鬆蹦跳,但是身上的傷勢實在太重了,如果跳下去,所有縫合的傷口都會崩開。
“我靠!”沈三千一口奶糖噴出來,指着顏烽火的下身道:“這麼粗?都他媽趕上蘿蔔了!”
顏烽火沉默了,半天都沒說話,只是深深嘆了口氣。
此話一出,趙紅旗與沈三千盡皆愣住了,臉色瞬間變得極爲嚴肅。
“三千,幫我做一條繩索,我們得滑下去。”趙紅旗盯着窗戶下的草地發懵。
顏烽火咂咂嘴,乾笑道:“我沒興趣,那是你們龍巢的事。”
這是一場苦肉計,也是一場打到最後完全變成真格的苦肉計。
顏烽火二話不說,翻身從牀上爬起來。
“大夫……”顏烽火的聲音更可憐了,懇求道:“我的傷不在那,而是……”
“沒問題,消腫結疤,洗洗還能用。”沈三千看了一眼,滿不在乎的說道。
“阿姨,我爸爸是兵王!”趙林熙撅着小嘴,自豪的衝糖糖說道:“烽火叔叔也說了,三千叔叔也說了,還有祖叔叔也說了。我爸爸厲害吧,他是大英雄。”
“有!”趙紅旗凝視顏烽火。
兵王?什麼玩意?趙紅旗還是兵王呢,不也被老子打的半死?
很顯然,沈三千並不怎麼相信蠱術這種東西,他只相信中醫。
顏烽火爬上窗戶,盯着只有數米之高的地面。
沈三千鄙夷的看了一眼顏烽火,轉過頭不再搭理他。
“同樣不要告訴半妝!”趙紅旗也開口說出同樣的話。
得到糖糖的肯定,趙林熙開心的上躥下跳。可林半妝的眼睛裡卻涌出淚花,深深低下了頭。
龍巢烈士連,永遠只有十八個人,能夠躋身進去的全部是最強者。似乎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事能讓最強者哭,當然了,在別人看不到的情況下也許會。
對於兵王,顏烽火可從來沒有想過。他最大的夢想就是天天晚上睡覺都能摟着糖糖,想什麼時候造孩子就什麼時候造孩子。
趙紅旗點點頭,拔掉手上的針頭船上鞋朝窗戶走去。
“大夫……”顏烽火可憐兮兮的叫着沈三千。
他們兩個人的傷勢沒有想象的那麼重,因爲他們根本就是在演戲。演一場讓孫恆能夠看得到戲,引他出來。
“顏烽火,怎麼回事?”趙紅旗問道。
糖糖笑了,衝趙林熙伸出大拇指道:“林熙說的沒錯,你的爸爸就是兵王!”
說話間,顏烽火拽起自己的褲子,露出下身。
沈三千有點摸不着頭腦了,爲啥不能告訴她們?
這裡面的事情顏烽火不知道,但是能聽出趙紅旗他們進行的兵王之爭充滿了你爭我奪,而且異常殘酷。
他對沈三千這個傢伙還是有印象的,當年在血狐大隊見過,玩金針暗器的。只是沒想到這個傢伙竟然是個神醫,隨便幾根金針扎進來就讓自己舒服了許多。
這種疼很複雜,裡面竟然帶着絲絲的悔恨。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趙紅旗瞪着沈三千。
“哭?”沈三千愣了一下,急忙擺手道:“大嫂絕對不會哭的,她可是烈士連第十八勇士。”
“還沒殺掉孫恆。”趙紅旗轉過頭,衝顏烽火道:“還能不能動?能動的話就起來,咱們還得幹活。”
二樓的主臥室裡,顏烽火眨巴着雙眼盯着滿頭大汗的沈三千,臉上寫滿了哀怨。
“還有救嗎?”顏烽火哀聲問道。
無數次翻閱視頻的趙紅旗最終找到顏烽火傳遞的信息,信心不在語言上,沒有特殊的密碼,而在於顏烽火的雙眼裡。當視頻圖像進行放大之後,可以從顏烽火的瞳孔裡看到兩個字:孫恆!
對於林半妝的反應,糖糖陷入疑惑之中。但她沒有繼續詢問,趙紅旗是兵王,那麼兵王的妻子未必就能享受到兵王的榮耀。也許……只是負擔、擔驚受怕,跟自己一樣。
“你們想幹嘛?”沈三千瞪大雙眼叫道:“難道真瘋了?你們兩個的傷勢根本不足以承載任何戰鬥!”
“意志。”顏烽火指指自己的腦袋,笑眯眯的問向沈三千:“你們說的那個什麼兵王,你看我有沒有一爭之力?”
“半妝姐姐,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糖糖關切的問道。
“行了,我們走吧。”趙紅旗揚揚頭。
“沈三千!”顏烽火突然嚴肅起來,沉聲道:“剛纔只是開個玩笑,活躍一下沉悶的氣氛,我真正想問的是你瞭解苗疆的蠱術嗎?”
“你們真的要去?你們的女人會把我活剝了的!”沈三千瞪着眼睛叫道。
似乎是看出了沈三千所想,趙紅旗苦笑道:“龍巢的兵王是誰?”
“廢話,當然是老大你了!”沈三千毫不猶豫的說道。
“稍有涉獵,但是無能爲力。”沈三千實事求是道:“我學的是中醫,雖然醫術上有所提及,但是一掠而過。如果說是蠱術的話,最好找到下蠱人。這就跟配毒一樣,只有配毒的人才能解開自己所配的毒藥,因爲他知道配方。不過我建議你找一點小說看看,這玩意在小說裡說的跟真的一樣,哈哈。”
“不行!”沈三千一臉堅決。
“戰鬥不止,生生不息!”顏烽火發出低吼,眼光懾人。
與此同時,趙紅旗也發出低吼:“刺刀入骨,不死不休!”
在兩雙絕不妥協的目光下,沈三千妥協了,幫助他們用牀單結成繩索放到樓下。
兩個人相互攙扶,一瘸一拐的避開各自女人的視線逃了出去。對他們來說,只要還有一口氣就是一名鬥士,只要還是一名鬥士,就能戰鬥,哪怕用嘴去撕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