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雨薇穿着一身野外服裝,靜靜的躺在我腿上,估計是睡的很熟了,自然而然的在我腿上調整了一下姿勢,在我的大腿上找了個更舒服的姿勢背過露營燈的光,繼續呼呼大睡。
這麼近距離的觀察睡覺的柳雨薇,給人一種恬靜,溫馨的感覺,她的頭髮很長比別的女孩都要粗,又直。偶爾掃在我的手臂上,感覺出來一種非常強烈的質感,而且不知道爲什麼柳雨薇從來不喜歡扎辮子,好像就喜歡自己的頭髮不受束縛一樣,從來都是披散着的,睡在我腿上那頭髮就好像質感極佳的地毯一樣。
深夜在這麼個鬧鬼的地方,我卻在近距離的欣賞一個女孩的睡姿……這感覺好奇怪的說……
張歸也忍不住開始打瞌睡,就在我也有些朦朦朧朧的時候,睡在我腿上的柳雨薇突然睜開了眼睛。
我當時眼睛大概是半閉着的,隨着柳雨薇睜眼我也一下就睜開了,看着柳雨薇的眼神我立刻讀出了信息:上面有東西!
柳雨薇是仰躺在我腿上的,睜眼就可以看見上面的那個繩套所在的地方,從她的眼裡我只看出了一種東西:驚懼!
她一把就把我的手給抓住了,傳來的那股力道簡直是要把我手掌捏碎,我還從來不知道這女孩居然有那麼大的力氣。
但是這樣我就做不了任何的動作了。
“不要緊張!”我小聲說道,然後看着邊上的張歸,這傢伙居然還睡覺睡得很熟。
而在不遠處的楊立站在原地不動,似乎一點都沒有察覺有什麼不對。
“張歸!”
我輕聲的說道。
張歸依然是睡熟了,根本不回答我。
張歸這傢伙一向睡覺都很淺,他也參加過不少次家族裡圍剿一些殭屍的戰鬥,在這種那地方睡的那麼沉應該不可能啊,楊立隨時都在注意我們,爲什麼現在卻一動不動?
難道……
就在這個時候,我腿上的柳雨薇突然再次捏緊了我的手,我能感覺到她整個人都在顫抖,再仔細看了看她:居然連一雙杏仁眼都在不斷的顫抖。
我也沒辦法了,緩緩的擡起了目光,向着上面看去,一邊直接捂住了柳雨薇的眼睛。
隨着我緩緩的擡起頭,大概擡起到了能看到我面前大概3米左右高度的地方,我能看到一雙懸空的腳!
赤腳,肌膚雪白,腳型非常的小巧,看起來像是一個女孩的腳,但是隨着那雙有些驚豔的腳之後,我卻看到了那雙腳上的一絲絲血跡!
然後,就我看了連接着兩隻腳的小腿。
看到那雙小腿,我已經顧不上欣賞什麼腿型了:那雙小腿上居然插滿了針!
每一根針距離大概五釐米左右,圍繞着那雙腳插在上面,看起來簡直像是被插成了刺蝟,每一根針下都帶着一團殷紅的血跡。
接着,又看到了大腿,同樣也是這種情況。
我用手捂住了柳雨薇的眼睛,她抖的不是那麼厲害了,但是卻緊緊的抓住我的胳膊不敢放開
。
我大着膽子向上看去。
那是一個體態瘦弱,身上裹着一層看起來有些奇怪花紋的布料的女孩,懸浮在半空中,雙手平舉在身旁,渾身上下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根針插在她的身體上,最恐怖的是面部上的眼睛上、耳朵裡都插着一根根的針,整個人好像一個刺蝟一般。
她懸浮在半空中,全身散發着一種淡淡的銀灰色,要不是這麼可怕的造型,居然會給人一種神聖的感覺。
這女孩到底是什麼?殭屍還是鬼?
因爲她的眼皮被針給完全釘住了,我也無法瞭解她到底是什麼情況,但是從我們家族長期和殭屍戰鬥,偶爾和鬼接觸的經驗來看,目前的情況還不算是太糟糕。
鬼也是有自己的行爲模式的:現在她既然是直接在我們面前現形,並沒有藏着掖着說明她並沒有想傷害我們,而是想要和我們溝通什麼事情,既然是這樣,那麼事情就還有的商量。
想到這裡,我把柳雨薇先扶了起來,柳雨薇看了那個針扎少女模樣又嚇的直接抓住我一條胳膊不敢動了。
“別擔心,暫時還沒有危險。”我安慰了一下柳雨薇,從地上站了起來,仰頭看着半空中你的針扎少女。
她似乎也有所動作,緩緩的從半空中落到了地面上。
不過我注意到:她的腳落在地面上的時候地面上一點塵埃也沒有移動過。
這個女孩不是實體,只是一個虛影一樣的東西。
她緩緩的站在了地面上,現在距離我們更近了,看起來更加可怖:每一根針刺入的都不深,也就1-2釐米的樣子,但是這個數量實在是太恐怖了,這種方式完全就是一種可怕的酷刑,看樣子這身上上千根針扎完了,女孩應該都還死不了。
“你能感覺到我們的存在吧?你想要求我們幫你做什麼事情?這裡又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讓柳雨薇站在原地,自己上前兩步對她問道。
越是接近她,我越能趕到一股刺骨的寒冷,簡直像是站在一個冰窖的外面似的。
其實這是極陰的情況所帶來的一種體感,外界的溫度其實沒有半點的變化,而反應到我身上卻讓我感覺徹骨寒冰。
針扎女孩緩緩的走動了起來。
雖然看得到她那兩條觸目精心的雙腿在不停的邁步,但是所到之處片塵不起,一個腳印也沒有留下來,給人的感覺就是在半空中飄動,而不是在地面上走動。
“我和她去看看,你留在原地不要動!”我看着柳雨薇說道:“張歸和楊立不知道是不是她用了什麼辦法給定住了,我們走了你想辦法照顧他們一下,小心一點!
“她……她要帶你去哪裡?”柳雨薇看着少女可怖的樣子,用一種顫抖的聲音問道。
“現在我也不知道,但是現在我們必須聽她的,你千萬不要過來!你的體質根本受不了的!如果發現有什麼不對,你立刻去那塊刻字石頭上,無論這裡的鬼魂多厲害都不敢去哪裡!用你的陰書寫一篇《壓宅鎮鬼令》
放在自己的身上會更好一些!”
看到女孩已經飄到了好幾米外,我立刻跟了上去。
柳雨薇猶豫了一下還是聽我的話沒有再跟上來,而是低頭寫陰書去了。
針扎女孩帶着我走出了大廳,向着側面走去,看樣子,她是準備帶我去那個佛堂?
鬼帶我去佛堂?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走到了佛堂的門口,針扎少女停了下來,緩緩的轉過了身子來。
月夜下的她散發着熒光,看起來更讓人覺得有一種神聖的感覺,已經早就沒有了剛纔的那種恐怖的感覺。
轉過身子來以後,她輕輕的擡起一隻手,指着佛堂,然後伸出另外一隻手,用一根食指對着我。
看到這個姿勢,我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有點危險,但是還必須接受!
我盤腿坐下,閉上了眼睛,讓自己的身體放空一下,然後睜開眼睛點頭說道:“可以了。”
針扎女孩用那一根食指緩緩的點中了我的額頭。
鬼魂是沒有任何實體的,所以也不存在說話的功能,所以無法做到有形的溝通。但是它們比起有實際形體的殭屍,也有一個非常好的辦法:製造幻象。
其中最常用的辦法就是託夢。
現在她準備直接用在我腦子裡輸入意識的辦法來告訴我一些事情,類似趙詩涵在死後給我展示的幾個場景的辦法。
這種辦法對我的健康不是很好,但是現在也沒得好選了。
隨着她的手指,點中了我的額頭,一股海量的信息好像電影一般的衝擊我的大腦裡,一時間我差點沒暈過去!
那些信息非常零碎,很多都是一些隻言片語一般的片段,根本就連接不起來。
從那些信息裡面,我得到了兩個名字:一個叫做夕夕,應該就是眼前這個針扎女孩。另外一個名字叫做餘寐,是個看不清楚面目的男孩。
從我接受到的那些零碎的信息中,我大概的拼湊出了兩個人的故事。
這所杜氏別院在不同的時代承擔了不同的作用,而最後一任作用,是成爲了一個深山中的繡布廠。
這地方應該是被一個軍閥或者是土匪一類的人控住了。招收,或者是強拉了很多女孩來這裡當做奴工。這個夕夕就是其中之一。
軍閥手下的一個士兵,就是這個餘寐,在這裡當做看守,漸漸的喜歡上了長得漂亮的夕夕。
夕夕希望能逃出去,但是因爲管理非常嚴格一直沒有機會,最後在餘寐的幫助下,兩個人一起逃跑,但在半路上被軍閥的人抓了回來,餘寐被軍閥直接槍斃殺一儆百,而夕夕卻沒有受到任何懲罰,只是被要求繼續回去繡布。
大概原因是夕夕是一個大家閨秀,每次繡出來的活都是絕對的一等品,軍閥找來的繡工中,夕夕是絕無僅有的繡工,所以軍閥不敢傷害夕夕,還要好言相勸的求夕夕留在這裡最多一年就送她回家。
然而,不到一個月,繡布廠開始出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