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 尸位素餐,非我所願(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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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3尸位素餐,非我所願(一)

斷天梯56年,金風細雨樓隊輪迴者、竇懷潔、朱安旭等十四名銀鬼號巡洋艦艦員,穿戴黎明Ⅴ型殖裝機甲重新走向戰場。

斷天梯64年,主角朱安旭繞過正面戰場來到討伐軍艦隊側方。

人心,總是善變。

朱安旭因四十七年政治宣傳而理解黎明星自治政府的訴求,但是到了黎明星,歷經黎明星自治政府要求他念稿宣傳的弄虛作假和親見被封鎖之後的慘淡經濟水平,朱安旭復又快速扭轉政治態度。於是,自覺來到討伐軍艦隊範圍,朱安旭果斷拆卸量子地雷和正反物質湮滅炸彈,向討伐軍艦隊繳械投降。

一艘小型巡邏飛船很快鎖定朱安旭。

朱安旭坦然拆卸殖裝機甲,任由小型巡邏飛船將他吸入臨時黑體監獄。

巡邏飛船船長投影方式與朱安旭交流:“士兵,第23條軍規規定,必須掃描對比你的記憶體,艦隊才能認可你的撥亂反正。”

朱安旭沒有猶豫:“我懂。”

巡邏飛船船長命令機器人送來一份合約:“簽字之後,我立刻替你安排記憶體對比。”

子虛國星際時代的簽字概念,與現實世界截然不同。莫說筆墨書寫,便是手紋識別乃至基因識別,也在原子重組技術面前脆弱的可笑。怎麼辦呢?子虛國漸漸衍生與記憶體捆綁的新常態簽字概念,願意與否直接寫入記憶體,頗似魔幻概念的靈魂簽約。子虛國掃描記憶體有一套嚴格程序,哪怕你死我活的戰場,也不許討伐軍艦隊全面解析國內目標記憶體,時謂基本人權。即使朱安旭簽署合約,他的記憶掃描也須交付國家中央超級計算機判斷可否,期間討伐軍艦隊只能被動等待中央超級計算機回饋結果,不可越俎代庖閱讀朱安旭的記憶體。

朱安旭是真心投降,所以意料之中通過記憶掃描審查。審查確定朱安旭無害,巡邏飛船船長代表討伐軍艦隊詳細詢問:“你如何被俘的?”

朱安旭簡略複述當日情景,並果斷舉報金風細雨樓隊輪迴者:“楊典、趙志明、韓良澤、鄧星河、夏璇、靳桂茗等六人……”

巡邏飛船船長肅然點頭:“你的舉報非常及時,事實上艦隊已然發現疑似事件,正向議會申請全體記憶體掃描大清洗。”

巡邏飛船船長暫停審問,立刻將金風細雨樓隊異狀上報,但討伐軍艦隊反饋結果卻出乎意料:“此案已被軍事情報調查局接手,速送涉案人員朱安旭到天鬼號巡洋艦。”

於是,朱安旭被移送到天鬼號巡洋艦,由一名中年男子代替巡邏飛船船長繼續審問。調出朱安旭等烏有小隊數十年前被俘的行星圖像,中年男子詢問說:“銀鬼號巡洋艦烏有小隊遇伏地點,是否是此行星?”

朱安旭對比生物電子芯片的印象記憶,答說:“是。”

中年男子:“確認?”

朱安旭:“確認,可請中央計算機覈查我的生物電子芯片記錄。”

中年男子點頭,說:“下面問題,你必須如實回答。第一,伏擊天樓20622號運輸艦和銀鬼號巡洋艦的星空海盜,是否是黎明星反叛武裝?”

朱安旭:“我無法確定,但種種跡象表明,星空海盜與黎明星自治軍有莫大幹系。”

中年男子指着行星圖像,繼續問:“第二,趙志明、韓良澤等原銀鬼號巡洋艦烏有小隊隊員,舉報說此行星疑似石蠻的星球武器,你可知情?”

朱安旭茫然眨了眨眼:“什麼星球武器?”

中年男子沒有回答,繼續問:“銀鬼號巡洋艦烏有小隊奉命追蹤時,你可曾於此行星發現明顯異狀?”

朱安旭搖頭:“沒有。趙志明等人舉報星球武器是怎麼回事,他們提前復活了?”

中年男子暫停審問:“靜下心來,你好好回憶回憶趙志明、韓良澤等人投降黎明星反叛武裝期間的表現。”

原著裡,朱安旭假借殖裝機甲敢死軍重新歸隊,旋即被討伐軍當成黎明星自治軍僞裝星空海盜作惡的重要人證。子虛國輿情因之瞬間譁然,討伐軍艦隊遂趁着國民怨罵黎明星自治政府聲勢發起新一輪大規模攻擊,若非裡林第七共和國文明探測器及時援助,黎明星自治政府已然間接崩滅於朱安旭之手。儘管未能徹底鎮壓黎明星自治政府,朱安旭也因之獲得移民精英區資格。

因爲木乃伊世界到天國階梯世界始終未見主神空間即時提高難度的外來干涉,金風細雨樓隊輪迴者漸生取巧走捷徑之心,遂欲取代主角朱安旭向討伐軍艦隊揭露黎明星底細。爲了更加保險,金風細雨樓隊輪迴者不但舉證坐實黎明自治軍與星空海盜的聯繫,並更以石蠻爲誘餌提前揭露裡林第七共和國文明探測器星球巨獸的存在。

金風細雨樓隊輪迴者所在乎的是主神空間發佈的任務,主神空間叫他們往東,他們便不敢往西;主神空間叫阻止他們子虛國斬斷天梯,他們便不敢協助黎明自治政府斬斷天梯。昔日的投誠,今日的背叛,種種皆是爲了移民精英區。

鎮壓黎明星自治政府是政治鬥爭,軍事行動勝利是必要條件而非充分條件,瓦解黎明星自治政府的輿論支持根基纔是平息紛亂的核心要點。星空海盜私掠、勾結石蠻外寇,如果操作合適,黎明星自治政府立刻成爲人人喊打的賣國賊。討伐軍艦隊非常重視金風細雨樓隊輪迴者的情報,立刻上報軍事委員會,組織精英部隊追蹤疑似石蠻援兵的星球武器。因受環境制約,消息交流速度較慢,討伐軍艦隊耗費五年時間纔將情報傳遞到軍事委員會;精英部隊瞬移到天樓乙亥星軍事基地,又光速航行追蹤七年,才順利捕獲一隻星球巨獸。

儘管石蠻與陰影世界都是無機物生命文明,但如果仔細評估的話,星球巨獸與星球尖兵的差別也有很多。但,別忘了一切軍事都是政治的延續,黑的也能說成白的,何況星球巨獸極似石蠻的星球尖兵。這隻星球巨獸,遂成爲黎明星自治政府勾結石蠻的鐵證。

國民議會和軍事委員會旋即強硬宣佈黎明星自治政府違反國家分裂法,爲了避免石蠻軍隊自三河荒地缺口涌入內省,國家必須儘快解決黎明星自治政府問題。與此同時,金風細雨樓隊輪迴者也因爲警覺石蠻入侵陰謀、護國有功,被軍事委員會授予集體特等功。

集體特等功含金量非常高,軍事委員會迅速批准金風細雨樓隊輪迴者移民申請。輪迴者拿到精英區戶籍,復又走流程申請退役,軍事委員會表示不理解並希望輪迴者留在軍隊繼續發展,但是子虛國自由化氾濫崇倡尊重個人一切合法選擇,苦勸無果只好低調準許金風細雨樓隊輪迴者退役。

斷天梯77年,金風細雨樓隊輪迴者來到精英區。

子虛國所謂精英區,泛指十二環星及其附屬殖民地。十二環星原是分散在各地十二顆改造行星,精英區、普通區概念誕生之後,十二顆行星陸續合併到同一軌道,恍如圓鐘的十二時辰標誌。事實上,十二環星的編號也正是子醜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

子虛國普通區都曉得精英區和十二環星,卻甚少人清晰知道十二環星的準確位置。子虛國公開出版行政地圖,沒有標註精英區十二環星;各種天文望遠鏡也極難窺視到十二環星的存在,因爲十二環星外部防禦體系不但能夠屏蔽恆星光芒反射散射,更可干擾附近恆星運轉製造虛假引力源,令觀察者無法通過計算推測十二環星結構。想從普通區移民精英區,只有一條安全路徑,那那便立功申請獲得移民資格,然後通過原子重組、元素重組等方式,橫跨不知多少光年的路程,瞬間抵達精英區。亦是因爲精英區如此難來,金風細雨樓隊輪迴者纔將希望寄託於取代主角朱安旭告發黎明自治政府。

十二環星是精英區刻意製造的行星體系,周圍沒有大質量行星,也沒有恆星光源,每顆行星都如空間站般的外球結構。這也意味着,十二環星沒有普通行星的天空概念。金風細雨樓隊輪迴者來到的是申星,或曰猴子星。行走在猴子星街道,頭頂虛擬日光,貌似行走在灰雲蔽日的不陰不晴天空下,其實你連頭朝地心或頭朝星空都猜不準。

走到某十字路口,楊典轉望金風細雨樓隊輪迴者:“咱們就此分離吧。”

靳桂茗挽留說:“前段時間合作的不是很好嗎,爲什麼又要走?”

楊典釋疑:“因爲目標變了啊,先前咱們有共同目標,也即是來到精英區十二環星……”

靳桂茗:“現在也一樣啊,完成那該死的任務。”

楊典微笑搖頭,祭出何安安檔槍:“我呢,和何安安一樣,也覺得某些事情比生死更重要。”

楊典固然在說假話,可有了何安安的先例,靳桂茗等輪迴者卻無法勸說楊典更改己心,正如他們當日無法勸服何安安接受克隆式永生。

楊典以拳擊掌:“好吧,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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