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劍意,一直以來,五域當中流傳着很多的版本。
有人說,劍意是千餘年前劍門掌教葉清風所傳,也有人說,劍意並非哪一家之長,五域的歷史有多久,劍意一詞存在的時間便有多長。
可是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劍意只能被用劍的人所感知!
這個道理不難理解,如果用刀,那就只能稱呼爲刀意,而不能叫劍意了。
還有一點也是可以肯定的,劍意,不是每一個用劍的人都可以感知得到!
天賦、機緣、還有造化,這些都是一個用劍之人能否感受到劍意的重要因素。並不是說,你修爲高,便可以感受到劍意,修爲低,便無法觸摸。
事實上,不是這樣的。
近一千年以來,據傳五域當中能夠感知劍意的,便只有兩個人。很不幸的是,這兩人都出自劍門。一個是劍門當年的掌教葉清風,另外一個便是如今的宋玉。
且不說當年葉清風的修爲如何,就拿宋玉來看,當五域中傳出他能夠感知劍意的時候,他連遠古境的修爲都還沒有到。這也可以說明,是否能夠感知劍意,與修爲是沒有任何的關聯的。雖然近一千年來,兩個能夠感知劍意的人都出自劍門,可是在劍門的歷史上,也只有這兩個人。
因爲太過於虛幻複雜,所以到如今爲止,還是很少人真正清楚,劍意究竟是怎樣的一種東西。
不過,雖然很少有人真正清楚,可是五域當中,卻少不了關於劍意的傳說。
劍意的強大,堪稱可怖!
當然,這種強大,是建立在修煉了相關的秘法的基礎上面的。
道理很簡單,就像天地間的靈氣一樣,只有感知到他的存在,並且能夠可控的吸收,才能夠進行修煉。然而,當是這樣還在不夠。即便能夠吸收大量的天地靈氣,在體內轉化成真氣儲存,那也沒有多少的實際作用。只有通過一些功法,將體內的真氣再度進行轉化,成爲一種強大的能量釋放出來,這纔是對天地靈氣最終的運用。
自然,劍意遠不如天地靈氣那麼複雜,他有着專門的修煉之法。宋玉所修習的秘劍意,便是劍門無名典中所記載的一種關於劍意的修習之法。無名典作爲劍門原始的無上法典,其中所記載的修習法訣自然是非同小可。宋玉雖然只是將秘劍意修煉到一萬八千劍,距那十萬八千劍還在相去甚遠,可是這其中的威力,已經不容小覷了。
之前拓跋士用千雪遁走之時,因爲周圍的空間受到宋玉秘劍意的擾亂,顯得極端的雜亂。催動千雪,拓跋士本就十分勉強。再有劍意加持,他自然不是宋玉的對手。也是因爲宋玉料敵先機,本身又修習了秘劍意這種強大的劍意修習之法,這纔打了拓跋士一個措手不及。
若是憑真本事的話,兩人之間孰強孰弱,倒還真的不好說。
原本宋玉想要等到拓跋士離開青碧崖之後再行動手,這樣的話,不僅可以攔下拓跋士,也可以免去夫子遭受青碧崖衆人針對的局面。可是千雪畢竟是號稱世間最強遁法,脫離了自己劍意的範圍,他也很難將其追上了。
無奈之下,宋玉才行此險招。不管怎麼說,夫子今日都不能被別人帶走!
不過,宋玉此舉,在別人看來,反而是幫了他們一個大忙。拓跋士既然沒能帶走夫子,他們便又有機可趁了。
此刻臉色最爲難看的,不是拓跋士,而是那黑公子王林。
這不僅是因爲宋玉打破了他們的計劃,更讓王林感到震驚的是,幾日不見,宋玉的修爲竟也有了如許大的進步。雖然剛纔他並未與其交手,可是能夠讓拓跋士如此難堪的人,至少也是在遠古境之上了。
因爲震驚,所以才更顯得憤怒!
倒是鍾清蓮,看到從遠處山峰之上飛掠過來的宋玉,心中緩緩的鬆了一口氣。七彩天與劍門素來交好,而鍾清蓮也是隱約聽說,宋玉與夫子的關係非同一般,當初爲了給夫子治病,宋玉曾親自將其帶到劍門,面見過玄真子。再從之前宋玉出手攔下拓跋士來看,今日有自己和宋玉在,夫子的處境也總不至於太過於難堪了。
此時夫子也總算是回過神來,見到宋玉之後,也大致明白出手救他的正是這位宋師兄。雖然萬念俱灰,可是在看到宋玉朝着自己走來的時候,夫子還是苦笑着迎了上去。
儘管那份苦笑也顯得十分勉強,可是總算,他還是從之前的那種癲狂當中清醒了過來。
“多謝宋師兄相救之恩!”
夫子走上前,對着宋玉行了一禮。
宋玉輕笑着攔住他,說道:“夫子客氣了,當日在異靈山我與人爭鬥,以至於最終失去了你的蹤跡,對此我感到萬分抱憾,事後我曾四處留意,可是始終沒有找到你,當時又逢青碧崖事發,恩師傳話要我先回中原,無奈之下,我才退出了崑崙。回到中原之後,我四處打探,才知道你落在了木龍族的手裡,在異靈山上木龍族與八荒閣大戰之後,你被一個修爲莫測的前輩帶走。此後五域當中,便失去了你的消息。當時五域的人都在四處尋你,我還害怕你落到什麼歹人手中,還好你如今無恙,不然我真的不知道怎麼原諒自己了。”
真情流露之下,宋玉的這幾句話說得無比深切,關切之情溢於言表,這倒絕非敷衍。夫子停在耳中,感動不已。不管怎麼說,這個世間,還是有着許多關心自己的人。宋玉是一個,小儕是一個,還有神女,山鬼與河伯兩個老頭……清蓮,她心中雖然也十分在意自己,可是……
夫子暫時撇開了那些雜亂的思緒,向宋玉解釋道:“這些事情,都是我自作自受,怎麼能夠怨宋師兄呢,那日我在山洞之中百無聊奈,便想着到山洞外面透透氣,可是沒有想到出了山洞之後,便遇上了木龍族巡察的人……”
夫子自嘲的一笑,接着說道:“不過木龍族的人倒也不壞,查明瞭我的身份之後,他們也沒有爲難我,八荒閣攻山的時候,木龍族部分人員撤離,木龍族長還特意囑咐他們路上要保證我的安危,不過後來出了一些意外,是山鬼前輩救了我,也是他帶着我離開的崑崙山。”
其中的一些隱情夫子沒說,宋玉也沒有去問。
聽完夫子的話,宋玉緩緩點頭,然後轉過身子,對着一旁的拓跋士說道:“素聞大雪山天才少年拓跋兄年紀輕輕,修爲便十分了得,在千雪上面,更是有着驚人的造詣。宋玉不才,今日得緣一見,果然是讓人大開眼界。”
拓跋士支直起身來,俊俏的臉上揚起好看的笑容,似乎他並未將之前的不快放在心上,笑嘻嘻地回答說:“什麼天才少年,與你宋師兄相比起來,可就什麼都算不上了。之前你的那個秘劍意可着實厲害,竟然能夠破掉我的千雪。什麼時候有機會,還要向宋兄討教一番纔是!到時候還希望宋師兄不膩賜教哦!”
宋玉看着拓跋士略微帶着邪意的眼光,心中始終感覺有些不對,可是究竟是什麼地方不對,他卻偏又說不上來。只能謙虛的說道:“之前真是對不住拓跋兄了,因爲我太過於關心我的這位兄弟的安危,所以貿然出手,宋玉在此給拓跋兄道歉了。此間事了之後,還望拓跋兄能夠賞臉到小重山一遊,正好我也有些疑問,想要請拓跋兄討教。”
“哦,江湖上傳聞,夫子與宋兄交情匪淺,看來這也是真的了?不過老實說,宋兄,你的這個朋友今日的處境可是大大的不妙啊!”拓跋士似乎是有些幸災樂禍的說到。
說完這句話之後,他又將目光轉向夫子,之前動手的時候,因爲時間倉促,他根本來不及說什麼,現在仔細打量着夫子,看到他臉上那絲若有若無的病容,心中好奇,但臉上卻仍是笑嘻嘻的說:“夫子是麼,你好像還欠我一頓飯錢吧?”
夫子對拓跋士之前的舉動倒也不怒,現在聽他說起那天的事情,臉上反而微微一紅,囁嚅說道:“那日,那日我身上恰好沒有帶錢,真是多謝你替我解了圍。”
拓跋士並未理會夫子的話,而是自顧的說道:“不過,老實說,我對你真的是越來越好奇了。那日跟你在一起的那位前輩呢,怎麼,今日這麼大的事情,難道他沒有陪着你一起來麼?”
夫子剛想回答說他也不知道山鬼前輩到什麼地方去了,可是擡起頭的時候,卻突然看到,站在拓跋士身後的宋玉,正對着他打眼色。夫子先是一愣,隨即大驚,拓跋士相問山鬼前輩的下落,難道是在試探什麼麼?
想到這裡,夫子不由得冷汗涔涔,若是讓這裡的人知道自己今日果真只是一個人前來的話,即便是有宋師兄和清蓮護着自己,也難以安然離開這裡了。
因此他話到口邊,又咽了回去,改口說道:“山鬼前輩叫我先來看看,他隨後就來。”
夫子這句話倒也不算全假,頂多只能算是半句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