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突然失蹤,顯然大是出乎宋玉的預料之外。冷靜下來之後,他開始思考整個過程,想要從中找出某些端倪來。
莫非,是被他來帶走的?
宋玉的腦海中,忽然閃現出之前王林的畫面。不過,下一秒。便又立即被他否決了。
不可能,王林雖然不凡,可是他的速度絕對沒有這麼快。就算自己在外面繞了一圈纔回到這裡,可是王林想要避開木龍族的人,而又悄無聲息的將夫子帶走。自問是他自己,也沒有幾分把握,王林與自己在伯仲之間,那也不可能。
可是,除了王林之後,會是誰呢?
山鬼與河伯!
宋玉腦海中靈光一閃,當即想到了此關節上面。這定然是山鬼與河伯去而復返,將夫子帶走了。想來也只有他兩人,纔會這樣不聲不響的將夫子帶走,而又不驚擾木龍族的人吧。
兩人究竟把夫子帶到什麼地方去了呢?
宋玉從古洞中飄然而出,一邊思考這個問題,一邊留意周圍的動靜。不過,在尋找山鬼與河伯的同時,在隱身在暗中,同時也注意觀察着木龍族的一舉一動。因爲他仔細想了一下,夫子被山鬼與河伯帶走的可能性雖然極大,可是那也不能排除他是被木龍的人找到,然後帶走的。
因爲,這裡畢竟是木龍族的範圍!那個山洞儘管隱秘,可也不能低估了木龍族的實力!
宋玉所想,果然不差!
原來,宋玉將王林引開,與之交戰之際,夫子一人置身洞中,左思右想,心中越發的百無聊奈。
儘管他知道自己無意中服食了千年一輪迴的天嬰草,可是自己體內摻雜了太多的東西,有宋玉、玄真子、以及山鬼與河伯幾人的部分真力,還有一顆洪荒異種坐化之前留下的一枚金丹,剛纔又被強行服下了天嬰草這等神物。這些東西無一不是至剛至陽之物,對於別人來說,或許真的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可是,他卻無比清楚自己體內的狀況!
至今他都搞不懂,他體內被封印的,究竟是怎樣厲害的東西。這麼多的東西與之對抗,如今也只不過將其堪堪壓制而已。那些東西,並未從他體內根除。現在看上去自己雖然沒事,可是體內的東西不根除的話,自己多少也是一個死。
當初還在劍門的時候,玄真子便與他說過,他體內有着一道終極封印術。那是在整個神州浩土都早已失傳的封印術。雖然夫子不知道自己的體內怎會存在這種東西,可是玄真子前輩也曾說,想要救他的性命,除非是劍門的祖師葉清風復生,以其造化之力,方可徹底根除他體內的東西。
而現在,別人爲自己所做的一切,對於他來說,不過都是飲鴆止渴。或許這樣做真的可以延長自己所活的時間,或許,這樣反而會加速自己向終點的邁進。這一切,如果沒有百分百的把握,誰又敢妄下論斷呢?
想到這些,夫子自然而然的想到了鍾清蓮。而想到鍾清蓮,他心中自然而然的又是一陣悲苦。最後他終於下定決心,不管怎樣,自己既然已經到了崑崙山,那無論如何,也要想辦法見上鍾清蓮一面。
可是他也知道,宋玉絕不可能滿足他這個要求。儘管這是出於對他的考慮,可是這些所謂的安全,卻並不是他所想要的。他想要的,不過是再見那個女子一眼而已。
僅此而已!
隨後,夫子出了那個古洞。站在洞外,夫子遠遠的看到宋玉與王林的鬥法。
看着兩人的鬥法,夫子有了片刻的失神。一開始他還爲宋玉的安危擔心,可是慢慢的,他便釋然了。看到宋玉白衣飄飄,玉佩錚錚,端的是人中龍鳳。與自己相比,雖然他心中沒有絲毫的嫉妒,可還是不由得自慚形穢。
之後,夫子收回了遠眺的目光,沿着跟前的一條小路走去。他想,待會宋玉回到山洞,看不到自己,應該也會明白這一切的。而他,則是要隻身尋找鍾清蓮去。
不過,這終究只是他一廂情願的想法罷了。生活中有太多的東西,根本就是不可控的!
他沒有往前走多少路,只感覺到後腦一痛,便立時昏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在昏倒的最後那一瞬間,他腦海中只回響着一句話:“難道,我又被人往後敲悶棍了麼!”
此刻出手的,乃是木龍族的一名劍奴。此時宋玉與王林的戰鬥早已達到了白熱化的程度。木龍族四周圍的人紛紛被驚動,朝着這個地方趕過來了,而夫子雖然在江湖上流浪多時,卻全無江湖經驗可言。還以爲這裡是在自己家一樣,想幹啥就幹啥呢!
那名劍奴抓獲夫子之後,也是大吃一驚。因爲他沒有想到竟會這麼容易得手。更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夫子竟然全然不會修習法門,半分抵抗也沒有。他心中嘀咕不定,這真是林子大了,什麼樣的菜鳥都會有!
那劍奴發現此情況之後,遲疑了一下,沒有接近王林與宋玉斗法之地,而是將夫子帶回了木龍族。過程中恰好遇上了木龍素。木龍素髮現了夫子的情況以後,心中也是驚疑不定。暗想,現在崑崙山局勢混亂無比,怎會出現夫子這樣一個全然沒有反抗之力的人?而且還會出現在木龍族的禁地之中!
顯然,在眼前的這種局勢之下,任何一個出現在異靈山的人,木龍族都沒法把他當作一個尋常的人來看待。夫子很順利的被帶回了木龍族的重地當中。
他醒過來的時候,身旁正站着兩個身形消瘦的青年男子。兩人看到夫子醒過來之後,只是微微的動了一下頭,沒有說一句話。
看到這兩人對自己的態度,夫子忽然開口問出一句話來:“不知剛纔在背後敲我悶棍的是哪一位兄臺,可否告知一二?”
兩名男子看了夫子一眼,就像是在打量一個神經病一樣。這讓夫子心中十分的不快。他只知道,此刻,他又落到別人手裡了!
這還真是無巧不成章啊!
這幕景象,與那日被人關押在一個小黑屋子中,又有多少的區別!
現在夫子心中着實是有些後悔了,自己真是不該冒冒失失的便從那個山洞中走出來。好歹也要等到宋玉回去之後再想法子。現在就這樣莫名其妙的被抓住了,要是這些人也跟前幾日的那四個渾人一樣,自己豈不是又要遭受一番活罪了?
“請問兩位大哥也是想要向我打聽那遺夢樓樓主的信息麼?唉,爲什麼每個人都想要知道她的事呢,雖然她長的真的是天上少有,地上無雙,可是……唉,罷了罷了,也不勞煩你們相問,我把我知道的全都告訴你們便是了!”
夫子一邊說着,一邊露出一種莫名其妙的表情。兩人青年男子看着夫子,聽他亂七八糟的說了一通,心想,此人莫非真是一個神經病不成。沒有理會他的話。
夫子迂腐,還以爲,只要是將其抓起來的,肯定都是想要打探遺夢樓樓主的信息。
其實,木龍族的劍奴培養極爲困難,條件也是十分的苛刻,雖然木龍族人生性豪放,放誕不羈,可是木龍族培養出來的劍奴,卻都個個性格冷漠,處事淡然,與木龍族其他人相比,緊直便是大相徑庭。
此刻兩人沒有理會他的話,一來是看着夫子便是一個神經病,二來,這本就是木龍族劍奴的行事風格。這也不足爲奇。
夫子說了老半天,可是人家根本就不理自己,心中不免怏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