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的錦衣衛不知何時已經撤去。我們離開時,還是隻有來時的那幾個人。或許已經離去,也許是在暗中。我有些倦了,斜斜地靠在“逸”的懷裡,享受着只有在這頭腦不清時,纔會有的美好。直到我真正清醒後才知道,原來沒有意識,也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早知道那樣,我寧願永遠都不要醒來,管他在我身邊的是誰,至少我的夢是美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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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與“逸”】
鸞轎突然停了下來,我們兩都是一臉的詫異。掀開轎簾,我看見前面站着十幾名黑衣人,呈大字,擋住了前進的路。
洛銘飛身出轎,聲音冷漠:“你還是來了,真會挑時辰,不過我也早料到會如此!”語畢,先前消失的幾十名錦衣衛齊刷刷地從後面跟了上來。
見到這樣的陣勢,我有些緊張,擔心逸的安全,我不想他有任何事!我也從轎中掠了出去,抱住他的手臂輕喚:“夫君!”
洛銘有些得意地捋了捋我的發,深深地彎起脣角。他的笑張狂,邪肆。當我擡頭,觸上前面正一臉驚愕又怨恨的雙眸是,頓時迷惑了——逸?
我猛地鬆開緊抱着的手臂,退了幾步,看着眼前的兩個人,迷惑,驚慌。爲何在我的眼前會突然出現兩個逸,一個是滿目的笑意,雖然笑得那麼邪肆,但畢竟是如陽光般燦爛的笑容。另一個卻一臉的傷痛,眉頭緊鎖,黑眸中寫滿了怨恨。我的心也爲之一痛,好像爲他撫平那深鎖的眉頭。不,我不要這樣的逸!難道我又開始做夢了?我揉揉迷糊的頭,不知道哪一個更真實一些。我只有退得遠遠的,一個也不去靠近,不知道這一切究竟是怎麼了。心理反覆地掙扎着,可越是努力掙扎,頭就越糊塗。
“水靈兒,你怎麼了,我是逸,你難道要呆在他身邊,也不跟我回去嗎?”逸憤怒語氣震得我無比的緊張,有些害怕。我害
怕發怒的他,感覺好久都沒有想起這樣的逸了,他只會讓我心痛,讓我傷心難過。
“靈兒,過來,我是你的夫君,我們不是很幸福,快樂嗎?”另一個逸的聲音,只是這個語氣透着愉悅。我看向他,他滿眼含笑地向我點頭,示意我過去。是啊!這段時間不就是這樣的逸和我在一起嗎?沒有痛苦,只有幸福,可他讓我叫他夫君。因爲我們已經成親了。“夫君!”我淺淺地笑了,他能給我美好,幸福的感覺,沒有痛苦,這不正是我一直渴望的嗎?我緩緩地向他走近,伸出手,讓她拉我入懷。如果這是一個夢,當然我會選擇美夢做下去。
“水靈兒,你——”身後再次傳來怨恨,惱怒幾近狂吼的聲音,“你怎麼可以?”
我逃避地躲在了攬着我的“逸”的懷裡,不再擡頭,不去看,也許這個夢一會兒就醒了。
緊接着是響徹曠野的廝殺。風聲、刀劍聲,衣袂翻飛的簌簌聲——濃濃的血腥味衝刺着鼻翼,我閉上眼不看,不想,一場夢而已,很快就過去了。
良久,我被“逸”抱上了鸞轎,數名錦衣衛在前面爲我們開路。那些黑衣人雖然只有十來人,可是伸手確實不凡。在廝殺中好不容易搶道離開。廝殺聲隨着耳邊的呼呼風聲漸漸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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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魂花毒解】
鸞轎在一扇高大的硃紅大門前停下了,左右兩邊均擺放着一個口含石珠,仰頭怒目的石獅,威嚴無比。洛銘扶我下轎,一擡頭無意間看到了門上方的匾額上遒勁有力的三個大字“太子府”,黑白相間,異常分明。我一晃神,漂浮地問:“夫君,這是哪兒?”指了指大門上方的匾額。
“額——靈兒,你累了,我們先回去!”他沒有回答我,扶着我繼續向前。我再次望向那幾個字,又像是夢中的幻象,如同被水浸染過一般,漸漸模糊開來。
近段時間腦海裡的幻覺反覆出現,似真實,似夢幻——陌生的環境、可愛的雲飛、一身紅衣的男子、還有那個寫滿怨恨的逸、、、、、、、、我到底是怎麼了,再次撫上自己昏沉的額頭。很多東西明明看得很真切,可轉眼又沒有了。只有“逸”,只有他永遠那麼真實地出現在我的身邊。我虛軟地靠着“逸”,由他扶着往裡走去,只感覺這段路好長好長、、、、、、、
穿過曲折迂迴的廊道,又來到了那片橫滿枯枝敗葉的荷池,“滴答、、、、滴答、、、、、”的滴水聲,還在反覆地滴落着,我駐足,凝神觀之,感受那一絲微弱的清明。
“靈兒,怎麼啦?不是累了嗎?回房休息吧!”他皺眉,邪肆的黑眸中有着關切。
我回顧四周,不遠處有一個琉璃八角亭,亭中有一圓形的石桌。打磨平滑的大理石桌面泛着灰白的冷光。八根圓形的石柱上雕刻着繁複的鳥獸圖案。兩柱之間是長長的石凳,上面鋪有軟墊,應該是以備偶爾有人到此休憩。我向那指了指:“夫君,我們到那兒去吧!”
他看了我一眼,沒有做聲,把我扶了過去。他把我放在鋪有軟墊的長凳上,再取過一個軟墊支在我的背後,讓我斜斜地靠在石柱上。落日的餘暉灑滿了整個庭院,也灑向了這個亭子。沒有了山風的吹拂,我感到了陽光的暖意,有些許疲憊,就閉上了雙眼。也不知道“逸”是什麼時候離開的。
半睡半醒間,感覺有柔嫩的東西在觸摸我的臉頰,有些癢癢的。微微睜開眼——雲飛蹲在我的身旁,一手支着下巴,一手在我的臉上來回的觸摸。看見我眼睛睜開,他把兩隻手都支在下巴下,眨巴着眼睛看着我。
是夢?還是幻像?怎麼又看見這小傢伙了呢?我沒有理他,再次閉上了眼、、、、、
癢癢的觸感再次傳來,我伸手抓住他的小手,是真實的。我掙開眼,他有些無辜地看着我:“姐姐,怎麼飛兒來了,也不理我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