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雲飛】
“滴答——滴答——”清越的滴水聲吸引了我。我循聲走了過去,是一座假山,上面引入的水流成自然狀從岩石上,一滴一滴地落至下面的池澡裡。池中的荷梗已經乾枯,敗落地搭在水面上,灰落落的。我忍不住想伸手把它們給撈起來。
“不許動!”一個稚氣的聲音傳人我的耳內,我轉身望去。只見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裹着棗紅色的錦袍,淡黃色的短襖,雙手叉腰,兩眼瞪得圓溜溜的看着我。倒是挺可愛。從他的穿着和氣勢應該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卻不知爲何會出現在這裡?
我淺笑着朝他走過去,蹲下身問道:“你是誰家的小孩啊!怎麼會在這裡呢?”我摸了摸他粉嘟嘟的小臉蛋,冰冰的,看來是被這冷風給凍的。
他膛大黑寶石般亮晶晶的眸子,呆立着,半響朝我甜甜一笑:“我叫洛雲飛,長大後我要飛在高高的雲端上,俯瞰整個天下!”
呵!我心中輕笑,這小傢伙,這麼小,就說出這樣的話,太有趣了。我伸手去拍他的小腦袋,他卻用兩隻小手死死地抓住我:“男人的頭,是不能被女人隨便摸的!”說完,他伸出一隻手摸摸我的臉道,“姐姐長得真好看,等我長大了,就帶着姐姐一起飛,好不好?”
我忍不住“噗嗤”笑出了聲來。
“爹爹!”小男孩突然向我的身後大聲喊道,然後越過我衝了過去,抱住了那人的腿。親暱的樣子。當我轉身望去,笑容僵在了臉上。那,那不是逸嗎?可那小男孩爲什麼叫他爹爹呢?我全身如同被雷劈了一下,差點倒下。一旁跟着的侍女,上前扶住了我。
“送姑娘回房,她病了!”我意識漂浮地由着一位侍女扶着進了臥房。
緊接着“逸”也進來了,卻沒有再看見那個小男孩。他的身後跟着一位青年,天青色的錦緞衣袍,肩上扛着一個藥箱,應該是大夫。對於如此年輕的大夫,我一點也不會覺得奇怪,因爲我就是一個年輕的大夫。
他診脈
後,眉頭緊鎖,遲疑了片刻道:“姑娘得的是幻症,總會幻化出一些沒有的事情在腦海中。”說着他又轉過頭看着“逸”道:“她寒溼侵體,自小就帶之,曾經用藥物調理過。不過這段時間好像又受了嚴重的風寒,所以公子,她這病還得及時治療!”
幻症?我似乎聽爺爺說過,有這種病症。那是因爲一個人的精神極度思慮而造成的。寒溼侵體,這個我還記得,小時候爺爺常常用特製的草藥給我浸泡,泡得我都膩煩了。可那幻症我怎麼會得上呢,我有思慮什麼嗎?那麼我剛纔看見的那個可愛的小男孩是幻覺嗎?思忖中,“逸”朝我走過來,握住我的手道:“沒事的,一定有辦法醫治好的!”
我朝他點點頭。那大夫開了藥方,遞給一旁的侍女,吩咐一番後。起身向“逸”施了一禮。在退出房間的同時,他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有些怪怪的。
看着那大夫最後一角青色衣袂消失在門口時,我輕輕開口問:“逸,剛纔在院落裡的那個小男孩——”我還是疑惑,因爲那情景太真實了。我還摸過他的臉,他還說了那麼好笑有趣的話。
“你說呢,靈兒!”他並沒有回答爲我,而是反問了我一句。我不好說,雖覺得哪兒不對勁,但還是默默地接受了。難道真是我的幻象。我把頭靠在“逸”的胸膛上,吶吶道:“逸,對不起!我怎麼會這樣呢?我想明天出去親自配藥,一定要把這病治好!”
“不是請了大夫了嗎?你不用操心,身體差,得好好休息。你是我的女人,就不需要去做那些事!”他的語氣又有些不耐。我也不敢再提,因爲在逸的面前,我感覺不能說“不”。
我起身,輕輕地擡步到那八仙桌旁,伸手撫了撫細瓷瓶裡新換的白梅。淡雅的清香讓我有了一絲清新。白色的梅花反襯着我一身的鮮紅,總感覺這樣的衣服在自己身上有一絲彆扭。
耳邊卻傳來了他的讚歎:“靈兒,你今天真美!”這樣的讚歎讓我有些意外。“其實你穿紅色的更美,嬌而不媚,豔
而不俗!”他滿目驚歎的看着我。
“你喜歡我穿紅色?”在我的記憶中只有一次穿過紅色,那是和逸成親那天。那一天也是我第一次見逸穿紅色的衣衫,俊美的他更添了一份奪目的光彩。我淺笑:“你喜歡,我就穿!”
他來到我的身邊,脣角揚起很深的弧度,應該是很滿意我的回答。他的臉漸漸靠近我,吻上了我的脣,輕吮我的脣瓣,輾轉的索取。我忽然覺得這吻好陌生,沒有那熟悉的溫存。下意識地使勁推開了他:“不,不要——”
他張大雙眼,詫異地看着我:“你,你怎麼還能夠拒絕我——”我撇開他,自己也說不出爲什麼,只是心中莫名的恐懼,偶爾覺得眼前的逸很不一樣。
“來人,給姑娘沐浴!”他大聲地對外面的侍女吩咐,然後又轉過頭笑着道:“你累了,泡過澡,就歇息吧!”
我不知道他爲什麼突然說讓我泡澡,但當我再次走到那浴池旁,看着侍女撒下那些花瓣,看着那被水衝得翻轉的五彩花瓣是,心中莫名的緊張。轉身衝出了紫色的幔帳,穿過迴廊,回到了臥室。
“逸”負着雙手,正一臉陶醉地低頭嗅着八仙桌上的白梅。瞧我突然衝進屋裡,他的眉頭一皺,臉色變得難看:“怎麼了,你?”
“我——”我怯怯地看着他,覺得眼前的一切越來越陌生,包括眼前的他。
“你是誰?”看着他臉上越來越明顯的不耐,腦子突然有一刻的清明,脫口而出。
“你說呢,靈兒?”還是那句話,邪肆的笑,有些張狂。他已經走到我的身邊,側目睨視着我。
“你——”我的腦子還沒有完全清醒,他已經打橫抱起我,直接往浴池走去:“你真麻煩,我已經在你身上耗太多的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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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