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雲霜看着林青的眼神裡有着詫異,看着林青一臉的不贊同的樣子,雲霜還沒有來得及說出一句話,就聽到外面傳來一個聲音,淡淡的卻溫暖人心。
“我也想知道,這是爲什麼?”
雲霜聞言,臉上閃過一絲不可思議的表情,“怎麼可能!?”
看着掀開帳篷布簾邁步走進的那個年輕的男子,雲霜的眼神裡有一絲緬懷,有一絲不可思議。
“故人相見,不會不歡迎吧?”
來人面若冠玉,一身青衣風流倜儻。
那容顏雖然不能說是冠絕天下,但是比起雲霜當年一見洛雲瑾的驚豔,也不匡多讓。
只是來人眼神溫潤如水,比起當年洛雲瑾的僞裝,更多了真實感。
“百里長風……”
看着走進門的身影,雲霜微微紅了眼眶。
“一年不見,你可還好?”
看着雲霜似乎和來人相識,而且關係非同一般的樣子,林青默默地退出來大帳,命令大帳三丈以內不得有任何人靠近,只留下雲霜和青衣男子站在大帳內,面面相視而笑。
“我以爲此生再也見不到你了!”
百里長風走到雲霜的面前,看着她日思夜想的她微微一笑。
“我也以爲,”
雲霜微微一笑,轉身掩去眼眶裡激動的淚水。
這一年來的堅持,一年來的風雨,在看到這個人的時候,忽然就忍不住了。
兩人相視,當真是似乎是未曾離開過。
“當年你出事之後,林峰他們始終不肯相信,知道顧成雙將你的身體帶出了皇宮!”
百里長風看着雲霜靜靜的坐着,兩人相視。
“顧成雙……”
雲霜忽然覺得自己已經好久沒有聽到這個人的名字了,似乎是從西北解困之後,這個人的名字似乎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雲霜只是淡淡的一笑,並不在意南楓當初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想也知道,顧成雙和顧家人肯定是不願意放了他的舊部的,就算是當初她已經盡力安排好所有的退路,但是,還是有很多顧忌不到。
“是啊……顧成雙……”
百里長風忽然不知道該怎麼去評價這個男人,若說他有請,當初出賣雲霜的時候一點情面都不留,但是若說是他無情,當初抱着雲霜哭的撕心裂肺的也是他。
只能說,權利的誘惑太大!
大到直到失去之後才知道後悔!
“顧宗正和顧宗,當初本就是想直接將你的身體送進皇陵,以糟草塞入口鼻,你……明白吧!?”百里長風嘆了一口氣:“糟草塞入口鼻,意圖讓你永世不得超生,說是當初,也是他們相信了祁連山上祭祀所言,你終有一日會歸來的話!”
“想必是做賊心虛吧!”百里長風感嘆一聲,輕聲道。
雲霜眼神裡閃過一絲迷茫。
“北定門已在控制。”
“東晟門已在控制。”
“西便門已在控制。”
“南順門已在控制。”
“皇都九門除景陽門均在我手——請公子進宮!”
想起當初,自己冷眼看着顧成雙將皇城控制在顧家人的手中,仗着她給他的特權和信任。
十年謀劃一朝難爲的不過是今天的勝敗。
當真是……好心計!
南楓京都洛陽城內,一片蕭條,昔日繁花似錦的景象早就不見了,只剩下一片片無聲無息的房屋靜靜地佇立在皇城腳下,似乎對着這個千年皇城在鳴奏着最後的悲歌。
南楓的中心帝王居所的紫禁城座落在洛陽北部地勢高拔之處,背靠碧螺山,四道護城河重重圍繞顯示出至高王權的威嚴氣魄。
白玉階、琉璃瓦朱牆金殿,漫長的御道兩側是佩刀肅立的宮衛,除了快行進在御道上的三人被風聲淹沒的腳步整個大紫禁城乎處處沉寂無聲。
沉寂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
未央殿裡所有的眼睛都凝視着這紫禁城中最高權力所在的位置。
高高的御座上微顯出病色的先帝目光沉沉沒有表情的面孔看不出任何情緒心思。
京都混亂人心不定的時刻,太子的迴歸本當是最好的穩定時世的機會。
但是誰也不曾想到,這次迴歸,卻讓他們的太子徹底葬送了自己的年輕的生命,也許是註定,在從踏入紫禁城的那一刻開始,在踏入皇宮的那一刻開始,安歇居心叵測的人早已經按捺不住的野心早已經是蠢蠢欲動。
雲霜冷眼看着這冰冷的皇宮,看着這諾大的皇宮葬送了一潮又一潮的野心家。
或許,從那一刻開始,雲霜就知道,那已經是一個死局,不破不立!
沉默是暴風雨來之前的平靜。
中年的帝王依舊是抵不過天命,或許是殺戮太重,也或許是燈盡油枯,一代帝王終究是閉上了眼睛,只是看着雲霜的最後的一個眼神裡,卻寫滿了無盡的擔憂。
那是的雲霜早已經知道,所有的事情,都已經沒有絲毫轉換的餘地,有的,只是殺戮,無止無休的殺戮。
“爲什麼?”
那是的雲霜站在高高的臺階上,看着底下的人默默的問道。
“太子殿下,走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看着年輕的太子殿下,心腹統領帶着眼淚看着高高在上面色肅然,一身殺伐的雲霜一眼。
“不!孤哪裡都不去!”
雲霜冷冷的一揮衣袖,看着眼前站着的人眼神裡一閃而逝的傷痛,他何嘗不知道雲霜的堅持,但是顧氏反叛已成定局!
“殿下,再不走,就真的沒有機會了!”
看着年輕的太子一臉固執,林峰站在雲霜的身邊,眼神交集。
看着林峰的樣子,雲霜只是淡淡一笑,看着遠處紅牆綠瓦,眼神裡閃過一絲傷痛。
“林峰……我始終不相信,他會背叛我!”
“殿下……顧公子畢竟是顧家人!”
林峰看着雲霜,微微低頭,不看看雲霜的眼睛。
“你去吧,孤有事情交代你!”雲霜只是看着自己的心腹,眼神裡閃過一絲暖意,還好,有他們在!林峰轉頭閉了閉眼,猛然跪在地上,看着雲霜的臉,第一次,那是第一次,他擡頭看着雲霜,第一次正視這個他追隨了一生的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