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沒有做到！
雲霜看着百里長風眼神裡的愧疚，只是搖了搖頭：“你已經做得很好了，長風，不用自責，至少，現在的我們，都還活着！”拍了拍百里長風柔順卻被綰得緊緊的發雲霜輕輕地笑道：“你做得很好，比我期望的要好得多。”
“從對戰的最初就應該有所感覺，顧成雙和顧宗的聯手，並不是那麼容易對付，若是一個顧宗倒還罷了，還有一個對我瞭解至深的顧成雙在，若是說道軍隊的指揮，戰術的運用，進退的時機把握……顧成雙的本事絕對不在我之下，雖然他習慣了陰謀，即便陰謀在陽謀的面前依舊是落了下稱，但是在那種情況之下，若是還一味認爲只是對方一個擁有極好文學天分，被世人譽爲公子無雙的無害之人的話，那便是我當初的失職！那時候的我，在羣龍無首，束手無策的時候，已經沒有信心贏過顧成雙了。這是我的錯，那個時候內心的軟弱，導致了現金已經無可挽回的局面。”
雲霜的心下咯噔一聲，雖然知道，百里長風有心結，但是沒想打這個心結居然會這麼重。
看着百里長風，側首聽着百里長風繼續說道，卻聽風司冥繼續說道，“當初京城內部動亂，北洛又是趁火打劫，不僅僅是有內鬼的緣故，更重要的是，是要消耗我們真正的個戰鬥力，對於北洛而言，最大的敵人並不是遠在西北的西疆，也不是位於蒼茫山之外的南詔，而是南楓，他們也是想要查看南楓太子殿下第一勁旅鎩羽騎帶領的鎩羽軍的軍隊真正實力的吧？發動戰爭的損耗不是一年兩年就可以彌補恢復得過來的，在明知道必敗的時候，心裡卻依然想着怎麼去贏得勝利，殿下，你說過的，心裡只有勝利的將領是一個失敗的將領，但是，我卻毅然選擇了這條路……”】百里長風側首看了一眼雲霜：“我很抱歉……”
聽了半天，百里長風的話，雲霜終於笑出聲來：“長風，你是在用這種方式指責我嗎？”
看着百里長風聽到這句話愣住的眼神，雲霜只是輕輕一笑：“若是真的算起來，這件事情，到頭來，還是怪我，你是在用這種方式，指責我當初的不辭而別，還是指責我選擇了一條明知道會出事，卻依然自大的以爲，此生那人絕不會扶我的盲目的自信，去赴一場生死之約？”
百里長風忽然怔住了，輕輕拉了拉繮繩，將馬匹停在原地，看着在前方停下的雲霜，百里長風沒有說話。
“沒有掌握好顧家的真正動向，沒有發現顧家還掩藏着顧宗這樣一號人物，輕易的相信了顧成雙的話，手中無法接受顧蔚藍會臨時將茶杯中的蒙汗藥換成見血封喉的紅塵醉，是我的錯，一直奔波在前線，卻沒有發現一直處在兩國戰爭前沿、最重要邊塞城池潛伏着這樣的敵人；發現可能的變化異動，卻無法及時通知相關的官員，甚至可以說，在某種情況下，身爲太子的我還是太過於任性，若是因爲你犧牲了鎩羽騎，那麼因爲我的緣故死的人更是不計其數，長風……”放鬆了馬繮，任座下愛馬停在山道上，看着座下的馬匹吃着青草，雲霜壓下心底的激動，輕輕地到：“當初的提議是我說的，若是長風一定要說責任，那麼那些個戰死的冤魂都由我一力承擔，與你們，都沒有關係！”
“殿下……”
百里長風忽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上次放了顧宗，雖然看似是放過了一個除掉心腹大患的機會，但是，殺了他，對於整個西北，卻沒有任何好處，我知道你對於顧家半點好感都沒有，但是顧宗正可以將被俘的恐懼深刻的傳到南楓去而且，最重要的是，對於西北的情況，其實顧宗已經掌握的差不多了，他知道的不僅僅是西北明面上的力量，更重要的，還有隱藏在西北民間的真正實力，在洛雲瑾和我有意無意的泄露之下，帶着半信半疑的心態，顧宗一定會極力勸說顧宗正休養兵馬伺機而動，但是，一意孤行的顧宗正在瞭解了西北明面上的戰鬥力之後，加顧宗的勸諫，一定會認爲顧宗和西北有什麼交易，到時候，幾方壓力之下，再加上顧成玥和顧成雙的推注波瀾，就算是顧宗不想反，也得反！而顧宗這一年多經營，即便是伸手顧宗正信賴，又怎麼會比得上顧宗正將近四十年的經營，到時候，剩下的路，也只剩下那麼一條而已！而他，這會因爲這樣，給西北爭取更多的時間！”
“沒有事先告訴你，是擔心你反對。你是這一場戰爭的主角，只有你在，他們纔不會過多的關注西北的戰況，所以，該說‘對不起’的，是我。”
看着雲霜轉過身啦，帶着歉意的眼神，百里長風瞠目結舌。
“所以說，顧宗的死……”
“對於顧家人，我比你更恨！”
雲霜只是輕輕一笑，看着百里長風轉頭：“走吧！”
“不……”看着雲霜走遠的身影，百里長風忽然張口說道：“殿下，無論你做什麼事情，長風都會選擇支持你……”
百里長風看着雲霜的背影，知道她時能聽到他的話的，看着雲霜僵直的背影，百里長風只是輕輕地嘆息道：“只是，我很難過，爲什麼，從這次見到你之後，長風發現，長風，似乎離殿下越來越遠，就算，再怎麼努力追趕，也沒有辦法接近殿下……”
最後的兩句話，百里長風的聲音越來越清，但是聽到雲霜的耳朵裡不亞於驚雷一般。
“愈來愈遠……”
長風，你終於說出來心裡話嗎？
原來，在經歷離這些事情之後，其實她早就不願意再相信任何人了嗎？
即便是對於當初並肩作戰的戰友，也是有這一層隔膜了……
雲霜忽然苦笑出聲。當真是，作孽呢……原來，她真的，在他們之間，刻意的畫下了一道無法逾越的溝壑……